子琅冷然以对,不屑理之。
子黎暗中细思,陆卷章真是好一个弄权之人,必定是三皇子先前来宫,事情泄露,陆家这次必有先手。
不出子黎所料,尚书再道:“既然三皇子不说,自当有人替三皇子说。请陛下允一人上殿。”
事情到了此时,皇帝自然只让顺尚书的心,点头允许。
“宣闻珥上殿。”
闻珥走到宫殿之上,说明自己的身份。一些人十分惊讶,闻珥,乃是三皇子的贴身幕僚,知道三皇子的人都知悉,闻珥跟着三皇子有一些年头,不可能被人收买。朝臣们的心已经动摇了。
“你有何证据证明老三放走了潘达?”皇帝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然而凝重的情绪却笼罩着整个宫殿,无人再敢低语,只看着闻珥。
“禀陛下,三皇子夜袭阜州之后胜利进城,却下令拆除潘达之府,从府邸建筑的地下挖掘无数珍宝,藏宝位置十分机密,若非是潘达提前告知,不可能得知。”
“我多次谏言,应当趁机将已成颓势的潘达一网打尽,殿下却下令不追,如今潘达在曲州骚扰百姓,又开始作乱。”
“我不敢污蔑殿下,所以暗中搜查,想要证实殿下无辜,却发现殿下和潘达的来往书信。”
“呈上来。”皇帝说道。
和三皇子一模一样的笔迹,来往书信所言,便是府邸之下有潘达埋藏的珍宝,以此交换放潘达一命的机会。
“老三,你自己过来看看。”皇帝却一脸笑模样,朝子黎说道:“太子,你也上来看看。”
朝臣们面面相觑,陛下这是怎么了,傻了?
子黎和子琅走上前去,皇帝将书信分别递给二人,子黎手触摸书信,立即觉得不对,有细微的凸起感,子黎朝内侍轻声道:“打一盆清水,放上鹃兰花,等一刻钟,然后端过来。”
鹃兰花,一种特殊的可以令纸张褪色,分离不同纸张的花草。
而子琅听到子黎的话,嘴角一扬,却只是把书信拿在手里,不说其他。
“还有其他罪证吗?”皇帝问道。
闻珥不知发生的什么事情,皇帝没有立即恼火,却继续问他。他也只能继续道:“还有一事,三皇子不经允许,擅自开仓放粮。”
“老三,你给他解释一下。”
子琅脸上的表情仍旧寡淡,只是从袖口里掏出密诏,交给一旁的太监,只是淡漠的说一个字:“念”。
“攻打阜州之后,当即开仓放粮,解决百姓之苦。”太监刚一念完,朝臣们立即将目光转向闻珥。
这发展方式不对啊,不该是陛下勃然大怒,罢黜三皇子吗,怎么会处处维护。
只有三皇子和皇帝知道,这密诏实际上是昨日所写。
而三皇子提前回宫,给了皇帝贵族名单,求了密诏。而探望子黎,却是出乎私心。
“父皇,请看。”
子黎将书信放入泡了鹃兰花的水中,每一个字都浮现出来。
原来,子琅的回信,不过从不同的书信上剪了下来,然后拼接成一封书信。
而子琅随之也将潘达的书信放入其中,触水立即分离成两张。
“父皇,这是闻珥因儿臣不重用他,而故意污蔑儿臣。”子琅的这句话,成了压死闻珥的一根重石。
“闻珥,你可还有话说?”皇帝问道。
闻珥一脸被打击惨了的神情,说不出任何话来。
“将闻珥押入诏狱,任何人不得接触。”
子黎朝子琅轻笑一下,子琅一张冷面,立即如阳光融雪一般展颜。
而大皇子对于二人的相视一笑,却留意颇多。
大朝会历经波澜终于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给太子打call。
第10章 【夜宴】七皇子也重生了
严肃的朝议之后,就不知不觉中迎来了傍晚的夕阳脉脉,按照惯例,关于封赏性质的大朝会之后会是皇宫的晚宴。
这次朝会虽然历经几次波澜,但晚宴是无可指摘的要举行的。参加宴会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门阀世家和皇亲国戚等等。
在如流水一般的食盒进入宴会,歌姬已然准备之前,子黎和大皇子躲开众人在一间凉亭里闲聊。
昌顺给二人沏了两杯茶之后,就退了下去。
子黎朝大皇子微微一笑,想起大皇子的个性,从不参与朝政,也不爱出席宴会,只喜欢出游,待在京都的时间也不长,他禁不住感慨道:“大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大皇子的睫毛微微颤抖,他掩饰性去取茶杯,轻抿茶水,好让自己的心情稍作平复。
“是有多久了呢?”大皇子开玩笑的问道,仔细听,还能感受到那声音里轻微颤抖。
“有三个月了。”子黎答道。
哪里是三个月,分明是三年多了。大皇子握住茶杯的手禁不住颤抖。子黎的一句问候,就勾勒出那些子黎死后的过往日子。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涟漪。
让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子黎,离老三远些。”的警告,在他的回忆里,子黎一直是和老三是竞争对手,王不见王的模式,而这次上朝,却让他大为震惊。
朝堂上二人的珠联璧合,逼退了三皇子的威胁。子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不知道老三的狼子野心吗?
“大哥,你多虑了。”子黎安抚道。
大皇子非皇帝亲生子,身世尴尬,一向不掺和朝政之事,子黎不准备将三皇子最近的变化以及他们之间的一些猜忌告诉大皇子,徒增他的烦扰。把他牵扯进来,反而对他不好。
子黎换了个话题,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次去哪里出游的?”
大皇子看着子黎避开这个话题,心里不由得微微叹息,是不信他吗?
大皇子苦笑一下道:“到处走走,随便逛逛,去了蓼州一趟。”
“太史公书中曾说,蓼州三月繁花无数,大哥好雅兴。”子黎直白的羡慕道。
“子黎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大皇子突然想问,他有没有想过不做太子,做个可以游历山水的普通人。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是他突发感想而已。
太子之位,如此打眼,怎么可能变成普通人呢,是他魔怔了。
“大哥想要说什么?”子黎问道。
“没什么。”大皇子嘬了口茶,哭笑不得,“你的茶,还是这么难喝。”
子黎露出偷笑的表情,“也只有大哥会中招。”
“老四去蓼州处理事情了,大哥见到他了吗?父皇的生日诞辰快到了,他还能不能赶的回来吗?”子黎问道。
“我没见到老四。”大皇子迅速的答道。
这时,钟声响起,传递在皇宫里久久不绝。
后宫里各位宫妃开始起轿准备,而百官已经列席其中。
子黎道:“大哥,我们也走吧。”
大皇子点点头,伴在他左边。两人到了宴席,便分开了,然而二人的亲密还是落在三皇子的眼里,顿时觉得刺目的很。
老大这个人,被所有的人都小瞧了,隐藏极深。
他登上皇帝的两年里,老大给他使了无数绊子,却令他误以为是老七所为。而他登基不足三年,就离开人世,更是老大暗中出力不少。
而当他重生回来,努力修复和太子的关系的时候,老大这个碍眼的人又出现在太子面前,还如此亲密,让他之前在朝会上和子黎的珠联璧合获得的愉悦感大打折扣。
碍眼,着实碍眼,只有死掉,才会不碍眼吧。三皇子心中暗暗想道,看向子黎的目光就复杂的多。
子黎感受到灼热目光,向来处看去。
那目光是来自于三皇子身侧的七皇子吗?子黎微微诧异。
不对,那灼热目光不是投向自己,而是他身侧的大皇子秦蕃。
想起两人的恩怨,子黎了然。
二人一样喜欢诗词歌赋,被奉为翩翩公子,受人追捧,秦蕃以一首春水之词而获得秦春风的美誉,而老七却因为爱为辅新诗强说愁的哀怨诗词,被叫做胭脂词人。
不服气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老七看过来的眼神着实怪异,令子黎打了个疑问。在接下来在宴会上,一向爱出风头的老七却低调的只是吃喝而已,并未张扬,更是令子黎加大疑惑。
而偏偏张扬的是他视若臂膀的五皇子。
在宴席过半,气氛正酣的时候,老五突然出席,给皇帝击筑一番,在获得皇帝的喝彩之后,开口直接要官。
五皇子直接跪倒在地,朝皇帝道:“父皇,儿子天天儿臣儿臣的喊,你什么时候也封儿子做个臣子呗。”
“你想做什么官?”皇帝好奇的问道。
“什么都行,只要不是繁文缛节的就行。”五皇子一边讨官一边默默黑了一把喜欢清贵的门阀士族们。
“那你志在何处?”皇帝继续追问道。
一侧的贤妃紧张到脸色发白,皇后朝她看了几眼,贤妃也没发现。而淑妃的如针一般的绵软阴毒的视线,却让贤妃如芒在背。
“儿臣要去断案。”五皇子兴奋道。
子黎不由得轻轻蹙眉,在有人注意到的之前,已然恢复了平静。老五不是喜欢打仗吗,曾经子黎让他做些其他事情,他都是以专心致志要做个大将军而推托掉,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他刚接手刑部的时候来刑部呢?而且还是没有给他打招呼的前提下,突然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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