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澈蹙起眉思索了片刻,“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不如殿下就拿头上的玉冠做彩头吧”
“好。”冉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要玉冠,孤便给你玉冠。”
“那殿下想要什么?”
冉彦在祁子澈身上扫了一眼,似乎在掂量着要什么彩头,“孤想了想,不如你给孤一个承诺吧。”
“殿下这不是在给我挖坑吗,我拿你玉冠,你却要我一个承诺。”祁子澈含着笑,视线直直的对进冉彦的眼里。
冉彦有些心虚,“你也可以要孤一个承诺,你说什么,孤都应。”
祁子澈说什么,他都会同意,一个承诺,着实算不上什么。
就算子澈要百十个承诺,冉彦也能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同拥这万里山河。
祁子澈闻言,说道:“殿下的承诺,可不能轻易许的。万一我不知好歹,乱用这承诺怎么办?”
“孤不惧,你要什么,孤都能送到你面前。”冉彦目光灼灼,差点忍不住要将心里的千言万语一吐而尽。
祁子澈把笑意压下,极为认真的说:“好。”
冉彦心中霎时沸腾起来。
虽然这承诺是他半哄半骗得来的,但祁子澈一个好字,便能让他飘于半空,无处可落的心找到依靠。
“既然这彩头已定,这棋便开始吧。”
祁子澈点了点头,起身从柜子里搬出了一个雕花的盒子,极为精巧。盒子里装着的,便是棋盘与黑白棋子。
冉彦问:“这棋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处,为何要收藏的如此仔细?”
“黑子是天寿是磨制而成,白子是昆仑玉,均是延年益寿的东西。”
“你才几岁,怎么就想着延年益寿了呢?”冉彦含着笑,问道。
“父王特地让人为我制的,让我细细收着,却也未告诉我原由。想来只是期望我长命百岁吧?”
冉彦眸光微闪,“孤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第28章 同住
雨滴砸在檐下的青石板上,一声高过一声。窗外的雨声中,似乎还伴着隐隐的雷鸣。
冉彦看着棋盘上交错着的黑白二子,有些愕然。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不出五步他必输无疑。
冉彦磨挲着手中冰凉的白子,心中思忖良久。
“子澈,上次去秋猎之时,你的棋艺还未达到此等高超境界,这短短月余,怎就如此精进了呢?”冉彦不知何处落子,甚是苦恼。
祁子澈抿嘴一笑,“上次与殿下交手,也是在伯仲之间。而且殿下刚才也说过,我这些日子棋艺大有长进,怎么转眼就忘了?”
冉彦一时语塞,上次他是故意放马,才以三子险胜。夸他棋艺精进,不过是想拉他下水罢了。如今可倒好,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明明尽了全力,却有必输之势。
“孤,确实是忘了。”冉彦吃了个哑巴亏,悻悻然的接话道。
几子落下,棋局已定。
“殿下输了。”祁子澈笑的开怀,很有几分晃眼。
“孤愿赌服输。”冉彦定定的看着他,“你可有想好,要孤做什么?”
祁子澈摇了摇头,“还未曾想好,得了这么大个彩头,我可得好好想想,不能草率了。”
“你这可有纸笔?”冉彦问。
“殿下要纸笔做甚?”
冉彦笑着答道:“把赌注写下来,再盖上孤的私印。白纸黑字的给你,你不就能放心些?”
“就算殿下不写,我也放心。我就不信殿下能做出耍赖不认的事。”
“孤非天子,可做不到一言九鼎,没有证据,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赖账了。”
“殿下以后会是天子,以后会一言九鼎,决无戏言。”
冉彦看着他垂首捡子,心中越发柔软,“以后的事孤尚不清楚,但你只要知道,孤对你的承诺,均不是儿戏。你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孤也会想法子拿来。”
祁子澈正将棋子分别放入棋钵之中,闻言蓦的抬起头来,“殿下这般信我?”
“是。”冉彦重重的点下头。
“为何?”
“孤总觉得,你我二人上辈子一定相识。”冉彦说的极其认真。
祁子澈笑道:“那殿下可有觉出,我们上辈子为何相识,是何等关系?”
冉彦顿了顿,“这孤倒是不知。”
已至申时,晚膳用毕,天边依旧雷声滚滚,大雨滂沱。
冉彦行至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雨水立马从窗缝里飘打进来,落了他一身。
“已经快要立冬了,怎还会下如此大的雨,落如此响的雷。夏不雨雪,冬不降雷,如今可是破了例呀。”
祁子澈漫不经心的说:“可能是天上哪位仙人今日心情不错,弄出些异象来。”
元德见雨势不减,便愈发着急。如此大的雨,就算呆在马车里,也得沾湿些衣裳。而且由宫里到王府有段路本就不太好走,现在被雨水冲刷过后,只怕更加的泥泞难行。
“殿下,这雨势颇大,可要如何回宫啊?”
冉彦想了想,“孤今晚就留宿王府吧,雨势太大,道路难行,明日一早再回去也不迟。”
“殿下,这不太方便吧。”元德有些迟疑。
宫中是藏不住什么事的,太子出宫必然会传到皇上耳里。出宫一事是小,但太子夜不归宫,终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方便,这等小事,孤能做主。”冉彦摆了摆手,露出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元德见此,便只得牢牢的闭上嘴。
冉彦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孤擅自做了决定,还不知道子澈是否欢迎孤留宿王府?”
“殿下留宿,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祁子澈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
“这王府建的颇大,屋子院落等有上百来间。我入京只带了这些人,加上皇上赏的,也住不过来。便选出几个顺眼的住着,其余的没怎么打扫,落了很多灰尘。殿下要住,自然是可以,只是这许久没有人气的屋子,怕殿下住着不舒服。”
冉彦笑着问:“子澈难道没有想过备几间客房,以备不时之需吗?孤可是要时常过来的坐坐的。”
“倒是有两间一直在收拾,只不过如今挪做了他用。王府里向来冷清,前来拜访的人少,便也没有急着再收拾出来。”祁子澈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
冉彦没怎么挑剔他的说辞,只是打趣说:“外面雨又大,你又不肯挪个地让孤住,那岂不是想让孤露宿街头?”
祁子澈与他待久了,也明白这是句玩笑话,便也没多在意,“殿下这样说,那倒真真是我的错了,殿下若不介意,就住在长宁院。”
冉彦微勾唇角:“那你呢?”
“我皮糙肉厚的,住哪都成,何况王府里还有这么多间空房。”
“那不成,哪有客人入住,赶走主人的,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冉彦很是推辞,“要不这样,我们同住吧。孤老实的很,夜里也不乱动踢人。”
祁子澈听了这话,不禁乐了:“殿下既然不嫌弃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
立太子妃一事,冉觉已经琢磨了很久了。这个儿子他最为看重,但背后的力量也最为薄弱,虽有舅族,但得不到助力不说,还与尧国为敌。若是再没有强悍的妻族相帮,待其他兄弟长成,只怕是更加艰难。他虽有为父之慈,但却做不到一心一意为他铺路。皇位来的简单,守的便艰难,万事都得靠冉彦自己。若他自己无能,守不住那位置,也无怪他人。
冉觉让人将世族中年纪合适,背景尚可的女子挑了出来,记上名字画上画像写上品性做成小册子,献了上来。冉觉翻了翻,一时作不出决定。这事本该程贵妃着手操办,但程贵妃有四皇子,怕是做不到公平对待。
冉觉思忖片刻,合上了册子。罢了,与冉彦商讨一下。这太子妃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怎么也要选一个他喜欢些的。
“王喜,去把太子叫来,朕有要事问他。”
“奴才这就去办。”
王喜应了话,立即退了下去,往东宫去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回来回话。
“回皇上,太子殿下去了漠北王府,还未曾回宫。”
“去王府,为何?”
“说是太子殿下得了些好皮子,便想着给小王爷拿去,顺便叙叙话。”
冉觉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将祁子澈安排与冉彦同师而习,不过是为着名头上好听而已。如今冉彦却与祁子澈越走越近,全然忘记了当初提议留下祁子澈为质的是他自己了。
漠北是必须要除的,他一个储君,与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漠北王的祁子澈走的过于亲近,削藩一事定会受到束缚。
冉觉抚了抚额头,冉彦是时候需要敲打一番了。
如今年岁渐长,怎的越发不顾大局了。
*
沧州的人比往常多了不知多少,大街上的人均佩刀携剑,和京城大不一样。
张初进在外游学多年,对于此等盛况,倒是习以为常。冉念第一次来沧州,很有几分惊奇。
“这街上的人都兵器不离手,眼里皆是凶光,看起来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哪两人一句不对嘴打了起来,那岂不是半条街都跟着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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