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之眉头微拧,刚要说话,门外就有人走了进来。
“哟——清清,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赵臻一进门就调笑道:“秦恒之,你欺负人家清清了?”
秦恒之没有理会赵臻的话,他下了榻将跪在面前的清清扶起,道:“府里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趁天色亮着,早些上路吧。”
知道没有转还的余地了,清清没有再做挣扎。她对秦恒之与赵臻各行了一礼便转身跑出去了。
“你要放清清出府?”赵臻坐在榻上,直接拿起秦恒之面前的茶喝了起来。
秦恒之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小心上了榻,侧着身子靠在垫枕上,闭起双眼。
“清清是你的人。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人家可是伺候了你整整十年啊。”
“清清是清白之身。”秦恒之睁开眼睛,又闭上。“而且她不是一个人,有人会对她好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赵臻立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难怪每次问你那事,你都不说。”
秦恒之与众多富家公子一样,也会进入风月场所,但也只是看舞听曲,从不留堂过夜。府里也只有清清一人在旁,而清清又是清白之身,其中意味就不言而寓了。
笑声久不停息,秦恒之眉毛微微跳动,睁开眼睛道:“笑够了吗?”
“恒之,等你伤好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地方各种风姿,各种颜色的都有,就算你想猎奇,那里也可以满足你哦——”
“我不是你。”秦恒之翻过身背对着他,完全不想理他。
“恒之,别不理我呀。好歹我也马上要走了。”
“王爷同意你参军了?”
“那当然。我父王听我说要参军可高兴了,这不不到一天时间,随军的日子都给我报上去了。”
“什么时候?”
“五月十七日。”
“就是三天后了。”
“是呀,我那父王巴不得我马上走呢。”说着,赵臻就躺了下来。
“真想跟你一块上战场。”秦恒之说道。
“还真别,你可是你们家的独苗呀,要是上个战场出了啥事,你爹可不伤心死。再说,不就几个野蛮子吗,用得着那么草木皆兵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怕危机来时,我们却不自知。”
赵臻起身将棋盘摆出来,道:“如果哪天我死在了战场上,那就说明真正的危机来了。所以在我现在还好好的时候,说明一切都很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秦恒之笑道。
“在老婆面前,当然得会些甜言蜜语了。”赵臻坏笑道。
“在民间混久了,什么粗鄙的东西都学会了,回头我告诉王爷,看他怎么收拾你。”秦恒之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边下子一边说道。
“这也不能怪我呀,谁叫我俩是指腹为婚的,谁知道生出来的两个都是男孩。我母亲经常说我为什么不是个女孩。我奇了怪了,为什么不说你不是女孩。”
“还好你不是女孩,要不然我可就遭殃了。”
“听你这意思,好像娶我是遭罪是吧。啊——”
“赵臻,难得你说了句实话,我爱听。”秦恒之微抬头,弯起嘴角笑道。
“今天我要不治服你,你还真当我是只会耍嘴皮子。”说着,倾身在秦恒之唇上吻了一下,尔后退开,笑道“味道还不错,不比春风得意楼的红倌差。”
秦恒之回过神来木然看着他。
“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吧?”看秦恒之这般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恒之,我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话刚出口,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拳,半张脸都要被打掉的感觉。
“我也不是故意的。”秦恒之收回手,低头继续下子。
“呵呵——”赵臻捂着快要脱掉的脸,身子向后移了寸许。别看秦恒之平时温温雅雅的,出手可绝不含糊。从小一起学文习武的赵臻都有点不敢惹他。此时触到逆鳞了,生怕被对方再打一拳打过来,明天他就不用出门了。
春风得意楼
大军出发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到秦恒之房间叫起,却无人应答。我推开房门,只见床辅整整齐齐,书桌上留有一封信。秦佑看过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拍着桌子大呼:“孽子——孽子啊——”
昨天晚上,秦恒之趁夜离府随军去了。面对秦恒之的不离而别,我并无多大吃惊。他心怀天下,此时此刻,怎会就此安然?
此场战争持续了近一年时间,终于将金兵全线打回国境之外,并深入金国境内百余里。天启二十一年一月,金国递上降书,割让被占领土。此场战争正式落下帷幕。
平京街头,大军凯旋而归。
我站在欢呼的人群里,看着远远而来的队伍,心情激动不已。马背上的赵臻,仿佛天生的光源,一笑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纵使如此,我的目光依然寻着那个人。他跨坐在马上,腰背挺直,眉目含笑,纵使身着盔甲,却依然一派儒雅。如果不是一身戎装,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位军人。
凡是上了战场的官家子弟,都有赏赐,军功卓越者皆被封衔。
晚上,皇上夜宴战场上归来的官家子弟。回来时,秦恒之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赵臻。他架着秦恒之,醉气沉沉,嘴里一直在咕哝着:“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争!那是你拿命换来的——”碰到床角,两人便倒了下去。
我将他们摆弄整齐,盖上被子。赵臻翻个身半个身子压在秦恒之身上,嘴里还在咕哝着,但声音含糊,我听不清。
面对突然而来的重压,秦恒之嫣红的脸轻晃了一下,还是抵不过醉意,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恒之醒来时,赵臻合衣睡在他的身边,两人睡在同一个枕头上,两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被赵臻压着头发,秦恒之想起却没法起。
这时,门外响起声音。“公子,起了吗?”
“嗯。”秦恒之低声应道。
“公子,我已经在隔间准备好了热水。”
“好。”秦恒之将头发及衣服费力抽了出来。浑身酒味,满屋子的酒气,可见昨天喝了多少酒。
秦恒之坐在浴桶里,我浇着水,为他清洗头发。直到没有半分酒味,只有扑鼻的清香。秦恒之穿衣时,我才发现他身上腰间有道极长的疤印,伤口已经落痂了,但能想象出这是一道多么严重的伤口。稍有不慎,命可能就没了。
“公子,你的伤?”我看着那道红疤印说道。
秦恒之低头一看,道:“无碍,比这严重的伤都受过。”他将衣服合上,将伤痕隐藏在衣服底下。
外头有下人叫道:“公子,老爷叫你去前厅。”
“什么事?”
“东宫太子到了。”
“好,我知道。”
若说一年前的秦恒之还有些少年青涩,那如今的秦恒之已稳若大山,无论对着谁,遇着什么事,脸上始终保持着平和,从容不迫。
进入前厅,东宫太子赵弘见秦恒之便向他招手。“恒之,过来。”
秦恒之走向前去,向太子行礼。
“当年恒宇还在时,你还是半大的孩子。若不是昨日一见,还不知你已长大。无论品性,还是样貌皆可比肩当年的恒宇。”太子赵弘看向秦佑说道:“这此惊才绝艳之人,秦大人怎么不叫恒之入朝为官呢?”
秦佑低头答道:“恒之自小便对入仕毫无兴趣,参军也只是一时兴起。做父亲的,只希望子女开心就好。若他哪一天想要入朝为官,我也不会阻拦。”
“恒之,你是如此想的吗?”
“是。”秦恒之点头应道。
“恒之有大才,不入仕确实可惜了。”太子站了起来,来到庭前打量了一番,道:“此处景致与当年并无二样,不知后院桃花盛开是否还一如当年?”赵弘径自向后院走去。
秦家父子陪同太子在府内参观,一路走来,太子突然停下脚步,道:“恒之,你的居所在何处?”
“在前面,但并无什么好瞧的。”秦恒之迟疑了一会儿,道。
“既然来了,看一眼也无妨。”赵弘道。
走进兰苑,入眼是一大片水塘,水塘里卧着一片翠绿莲蓬,两旁木廊曲曲通向起居处,廊下摆放着数盆巴掌大的绿油盆栽,星星点缀,一片清新淡雅。赵弘赞道:“好一处清幽之地!果真物随主人!”
秦恒之跟在身后,并未做答。
赵弘走到居室门前,却不见秦恒之打开房门。
“恒之,不带我进去看看吗?”
秦恒之面露难色。
“难道里面藏了什么人?”
“谁在外面说话,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赵臻带着十足的火气拉开房门,衣带不整,看到赵弘,也不整理衣冠,索性半身子倚在房门上打了个哈欠,并不打算让他进屋。“原来是太子殿下,这么早跑到秦府,有何贵干?”
“再早也早不过你。”赵弘道:“原来恒之迟迟不开门,果真是房里藏了人,还是个男人——”
秦佑刚要开口,便被赵臻抢了先,他拉住秦恒之揽住他的肩,呵呵笑道:“男人怎么了?我与恒之从小一起长大,别说同睡一张床,同穿一条裤子的事情都做过。” 秦恒之微微皱了一下眉,虽说这都是事实,但从赵臻的嘴中说出来怎就变了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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