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昱道:“村东头有个刘大娘,生了个女儿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村里的年轻人尽皆讨好,想要娶之……”
张景之听罗昱滔滔不绝说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无奈打断的话,“你说的这些与我有何关系?”
罗昱翻了个白眼,“我如何恢复跟你有何关系?”
“……”张景之被噎住,随即大乐,“阿展,你这弟弟恢复之后倒变得有趣多了。”
说着还要去揉罗昱的头发,被罗展用手挡住。“且先说正事。”
“好好。”张景之又问道,“快跟我说说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得到你跟傻……你跟阿昱跳崖的消息,皇上便派我来寻你们,我在崖底打探的时候还发现了诚王的人,不过被他们跑了,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罗展道:“那崖下面是一口深潭,我们跳下来后被水冲了很远,进了一处隐秘的山谷,若是在崖底,外人是很难发现的。我们在崖下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待得能行走之后便顺流而下到了这里。我也因缘巧合之下做了赤衣卫总旗。”
张景之恍然大悟,“怪不得。也幸好那处隐秘,不然肯定是诚王的人先找到你们,那可就危险了。”
“现如今京中情况如何?你可知当日诚王因何会针对我们罗府,揪住舍弟不放?甚至将罗府夷为平地,连我爹也……”罗展看着张景之,认真道,“景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罗展问的这些事可说是机密,别人或许不清楚,张景之却是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只因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张景之的母亲是弘佑帝的亲姐姐,也就是大殷朝的长公主。而本朝并无驸马不可入朝为官的说法,张景之的父亲张秉则如今掌管户部,帮弘佑帝守着钱袋子。张景之年纪只比罗展大三岁,如今已是赤衣卫千户。
赤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帝,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亦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事。张景之不过二十二岁便已官居正五品千户,由此可见弘佑帝对他的看重。
这样一个跟皇家有关系,本身又在情报机构任职的人,自然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所知不多,估计你也能猜到不少。”张景之换了副正经神色,以极低的声音道:“诚王谋反当日,一边调集兵马围了皇宫,一边又派兵将京中各位大人的府邸围住。他想抓了满朝官员,逼迫皇帝禅位于他。但是京师三大营,诚王不过暂掌了两营,其中还有你之前所在的巡查营,是皇上为了让他提前发难主动送到他手上的,五军营也不过是他明面上的罢了。
皇上本就防着诚王,包围其他大人府邸的兵卒很快都被皇上的人控制住了,其实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让诚王放心。就是谁也没料到包围你们罗府的会是诚王的一支秘密精锐。现在我们也知道了,诚王真正要抓的就是你弟弟罗昱,他是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就算这样,皇上应该也能分出兵力去救罗府。只是诚王逼宫当日,皇宫中出了一件大事,反正宫中大乱。至于到底是什么事,连我娘也不知道,被皇上严密封锁了消息。也因此,诚王才能趁乱逃到赫颜。
诚王为了逼你爹交出罗昱,才会纵为烧了罗府。我估计你爹也没想到这个,叫你带着罗昱逃出罗府只是以防万一。至于罗昱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不清楚,估计只有你爹知道,你回去问问他吧。”
“你说什么?”兄弟俩一起震惊的看着张景之。
张景之被两人的表情吓得一哆嗦,弱弱的道:“我……我真不清楚,得问罗大人啊!”
“你是说……我爹没死?”罗展有些不敢置信,“诚王的人说我们罗府已经被烧为了平地,我爹也……”
罗昱也有些激动,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我爹真的没死?”
张景之赶紧道:“罗大人没死,但是当时受了重伤。皇上虽然封锁了消息,这个我却是知道的。我来之前还去看过罗大人,他以为你俩死了,因为伤心过度一直缠绵病榻,衰老得不成样子。我已经告诉他找到你们兄弟了,他正在京里盼着你俩呢。所以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若能及早相见,罗大人的身体也能早些好起来。”
兄弟俩一听都有点儿着急。
罗展道:“待我准备一下,后日我们便动身回京。”
“行。”张景之答应一声,“越平府离这里跑马不过一日路程,夜里正好宿在那里。再倒换几匹快马,去京城也就十来日路程。”
罗展点了下头,张景之把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疑问只有回京之后再问他爹了。
“对了,”张景之又想起来一件事,“还有件事我也有点儿想不大明白,罗大人明明是在罗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并且受了伤。当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算了,你们还是回去问罗大人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密道,那条经常走的密道应该是通往皇宫的。
之后,张景之叫人把刘知县请进来,仍是没提罗展兄弟俩的身份,只说上面要将罗展调去京中任职,情况紧急,这两天就走。
刘知县只当罗展要飞黄腾达了,暗道还好自己一直没有亏待过他,若罗展升官,有机会的话,应该也会提携自己一把。因此笑得越发恭谨,对着两人说了好些恭维的话。
刘知县置办好了酒宴,笑着请三人入席。
罗展自从来了临江,这位刘知县对他还算不错,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席间,刘知县和其余诸人不停的给张景之和罗展敬酒,又对着张景之明说暗示了一番自己上任之后,临江县被治理得如何好,与罗展及下属同僚共同抓获了赫颜的细作,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等等,其余诸人也尽皆附和。
张景之听了便随口赞了几句,说是若有机会,一定会上达天听,让刘知县心喜若狂,不停的道谢。
一时间宾主尽欢。
散席之后,张景之让跟着他来的那一队赤衣卫缇骑住在刘知县特意打扫出来的院落,自己执意要去罗展家里。
罗展倒是无所谓,只道:“我现在住的地方简陋,你若不嫌弃便去,可没什么下人伺候你。”
张景之笑眯眯的道:“不嫌弃,只要跟阿展一起,住哪里我都不介意。”
罗昱成功的被他恶心到了,罗展也觉得有这么个朋友实在有点儿丢脸。
回去之后,罗昱让谢嫂子帮着把西厢房打扫出来给张景之住,兄弟俩自顾回去休息。
翌日,罗昱和罗展早早起来处理后续,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在张景之来之前,两人就已经做了不少准备,贵重物品都已经收进空间,除了赁房子自带的家具,其余后来买的东西,带不走的都送给了谢嫂子。
月娘的伤虽然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但也经不住长途跋涉。所以罗昱便跟他哥骑马先走,让月娘等养好了再和阿旺带着旺财慢慢来京。罗展又特意请衙役帮着照应一下月娘母子,免得只他们两人住在这里发生危险。
罗昱又与两位同窗在西餐厅聚了一次,说等他在京城安顿好便会写信给他们,算是正式分别了。至于何未晞,能交待的也都交待了,两人也盼着能在京城相会。
到了出发那日,张景之带着的众多赤衣卫缇骑,兄弟俩骑在一匹马上,众人在刘县令的十里相送中,赶往越平府。
张景之给罗昱也准备了一匹马,不过被罗展以他年龄还小为由拒绝了。他将身上的斗篷张开罩住罗昱,只留了个小脑袋。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因为众人骑的都是好马,不过傍晚时分,便到了越平府。
进了城,一名缇骑上前请示,“大人,是否去驿馆休息?”
张景之问罗展:“阿展,你看呢?”
罗展道:“不必麻烦,随便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及早赶路是正经。”去了驿馆少不得又要应酬。
张景之便示意那名缇骑,缇骑自去前方打探,引着众人去了临街的一家客栈。
众人先在下面的大堂内用了饭,之后要了几间上房休息。
罗昱在马上颠了一天,由开始的兴奋到如今的委顿,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浑身酸痛不已。他让小二送上热水,洗了个热水澡,总算缓解了一些疲惫,随后直接爬到床上睡了。
罗展则被张景之拉到房间说了一会儿子话,等他回来时,罗昱已经睡熟了。罗展上了床,没一会儿,小东西就主动的偎进了他的怀里。他心情愉悦的将自家弟弟抱进怀里,也睡了过去。
因着罗展和张景之都想快些回到京城,余下几天皆是快马加鞭。
罗昱自然不想拖了众人后腿,兀自强撑了几天。只是这骑马又不像坐火车,坐累了还能躺会儿。在马上却是一直颠一直颠,就算下面垫了再厚的垫子也难受。一天两天还好说,且又是快马加鞭,时间久了他真的要吐了。
罗展看自家弟弟脸色已有些腊黄,眼窝也陷进去了,却仍是强撑,顿时有些心疼。他叫人去雇了辆马车,里面铺了几层厚厚的垫子,让罗昱躺在里面也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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