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罗展大叫了一声,身体抬起又重重落下,再没声息。
罗昱顾不上别的,赶紧把旁边的药材糊糊全都糊到他腿上,拿布条缠住,这才去探他哥鼻息。好在罗展虽然呼吸微弱、脸色煞白,但总算还活着,只是又昏了过去,让罗昱暂时松了一口气。
又给罗展喂了点儿羚羊角的水,严重的外伤会导致发烧,希望别再烧起来。
做好这一切,罗昱去河边把脸上的血洗干净,接着准备煮药膳。山鸡汤里放了当归、黄芪和熟地,这也算是现有食材中最补血补气的了,又加了山药,照例熬成了稀糊糊喂给他哥。
罗昱自觉水平有限,勉强能算个蒙古大夫,只能寄希望于简单的中药膳食来增加他哥自身的抵抗力。不过罗昱觉得他哥伤成这样都没死,可见身体素质极为强悍,所以应该死不了。
第11章 罗展苏醒
罗展在昏迷的第三天终于醒了。
彼时,罗昱给罗展喂完饭便给他擦拭身体,采来的草药也捣成糊糊涂抹在伤处,拿布条包扎好。他正打算出去准备晚饭,就见罗展的手指动了动,很快,人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哥,你醒了!”罗昱喜极,狭长的凤眸已经笑得弯成一条线,嘴巴咧得大大的,直恨不得使劲儿抱住他哥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不过总算记得他哥还伤着,所以才没付出行动。
罗展刚开始的眼神有些茫然,慢慢才聚焦,盯着罗昱看了一会儿,随即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罗昱赶紧解释道:“哥你肋骨断了,左腿骨折,右腿的箭我已经拔了,身上的伤也都处理上过药。你再试试哪儿还有问题?腿疼不,要是疼就没事儿,最怕没知觉。”没知觉肯定是废了。
罗展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因为长久不说话,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我没事儿。你……”
“没事儿就好。”罗昱松了一口气,又问他,“我怎么……”可问完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完蛋了,他才想起来,要怎么解释他从一个傻子突然变成了正常人,现在装傻还来不来得及?
不对,从他拿着匕首杀黑衣人的时候,罗展就应该看出来了吧。即便他说是从悬崖跌落受到刺激摔正常了都不行。
罗展没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罗昱。而罗昱的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他这几天光忙着伺候他哥了,压根忘了提前想个理由。
两人尽皆沉默,最后罗昱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说了句“哥我去做饭了,你躺着别乱动,省得骨头错位。”之后便落荒而逃。
旺财看罗昱走了,也迈着小短腿跟着跑了出来。经过这几天的喂养,旺财的身体变得壮了一些,也能自己跑了。
出了山洞,罗昱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把旺财抱在怀里揉了揉,问它:“你说,我哥为啥不问我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啊!”
旺财呜呜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罗昱的手。
罗昱也没指望旺财能回答他,纯粹在自言自语,“难道……我哥怕问出来,我会对他不利?毕竟他现在重伤在身,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
旺财把罗昱的整只手舔得都是口水,还拿乳牙磨了磨他的手指,小尾巴摇得跟风扇似的,显然自己玩得很嗨。
罗昱也不管它,还在琢磨,“也不对啊,不说我们是亲兄弟,就是我哥拼死保护我,我也干不出那禽兽不如的事。”
罗昱想破了头也没琢磨明白是咋回事,索性不想了,接茬准备晚饭去。
这两天罗昱除了做饭,一直不敢离开太久,怕罗展出问题自己不在身边,吃的都是之前放在空间里的猎物。他也没弄太复杂的,就是煮肉汤的时候,里面加了各种补血益气的中药材熬成肉糊糊,他和旺财也跟着吃。
不过吃了三天,罗昱真是受够了。不管是多鲜美的肉,加了中药后,味道总是差了很多,有股子怪味儿。一开始他正好身上有伤就凑合了,现在罗展醒了,他决定晚上吃点儿新鲜的。
罗昱沿着河往下走,旺财也跟着他。
罗昱早就想吃鱼了,无奈既没网捞鱼也没鱼钩钓鱼,他试着徒手抓了几次却没能成功,只得放弃。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来还可以叉鱼,工具嘛,就是他以前做的竹箭。
罗昱找了个水流比较平缓的地方,河水也就刚过他膝盖。
这河里的鱼倒是挺多,罗昱看得眉开眼笑,他站在河里,眼睛瞅着那些鱼,找准机会一竹箭下去,却什么都没插到。实在是这些鱼太滑溜了,叉鱼真心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办法,接着干吧。现在倒不像之前时间那么紧,所以罗昱沉下心,一箭一箭的下去。终于,他附近的鱼都跑光了。
罗昱仰天长叹,叹完换了个地方接着叉。赶在天黑之前,他终于插了两条鲫鱼和一条草鱼上来。
回来的路上,罗昱还捡了块薄薄的石板。他一看见那石板,顿时想起来以前吃的石板烤肉来。
罗昱把两条鲫鱼收拾干净,锅用生姜擦了擦,倒上植物油,鲫鱼两面煎了煎,这才加水,又放了黄芪、当归。
这是给他哥做的补汤,他在心里暗乐,这东西可下奶,不知道他哥喝了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嘿嘿。
之后罗昱接着准备自己的晚餐。今天叉到的草鱼还挺大,当然,小的也叉不着,他决定今晚就吃烤鱼,那么大的鱼也够他吃了。
草鱼刮鱼磷,去除内脏,在河里洗干净,抹上油盐,鱼肚子里塞了两片生姜,腌渍半小时。
之后罗昱又去拾了些树枝,木棍的一头儿削尖,将鱼穿起来。等柴枝烧得通红,只有微弱的明火后,罗昱便开始烤鱼,时时转动木棍,以保证受热均匀。
很快,浓郁的烤鱼香味便散发出来,馋得罗昱食指大动,旺财更是使劲的蹭着他的腿,讨好之意十分明显。
烤好之后,罗昱分给旺财一小块鱼肉,特意挑好鱼刺,省得扎到小家伙。
一人一狗吃着烤鱼,心情都不错。旺财大概吃高兴了,放下鱼伸舌头去舔罗昱的脸,被他嫌弃得扒拉到一边儿去了。旺财也不恼,继续吃自己的鱼。
至于罗昱他哥,那不是还有下奶的鲫鱼汤吗?他现在只能吃流食。
罗昱解决了晚餐,那边锅里的鱼汤也熬得差不多了,鱼肉已经熬得跟鱼汤混在了一起。罗昱把鱼肉鱼刺都撇出去,只留鱼汤,给旺财留了一小碗,其余的鱼汤用竹筒装了,再加上中午做的羊肉山药糊糊,端着给他哥送过去。
到了山洞口,罗昱才想起来罗展醒了。当时罗展的表现实在怪异,他也搞不清楚他哥到底咋了,只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端着晚饭进去。
第12章 交换秘密
“哥,吃饭了。”罗昱抱着俩竹筒进了山洞。
罗展听了便要坐起来,罗昱赶忙上前制止,急道:“我的亲哥诶,你都这样了,就别乱动了,回头骨头再错了位,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小伤,无事。”罗展还是坚持要坐起来。
罗昱:“……”这也叫小伤?
拧不过罗展,罗昱只得扶着让他靠着山壁,又在他后面塞上被子,这才打开鱼汤的竹筒,拿了勺子。
罗展伸手过来要接,被罗昱躲开,“还是我喂你吧。”
罗展终于没再坚持,道了谢,一口口吞咽,只是全程再没说话。
罗昱觉得这气氛当真怪异至极,虽不知道罗展之前是怎么对傻子的,可好歹后来他们也相处了十来天,同吃同住,现在居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还不算最尴尬的,罗昱收拾了碗筷回来才想起来他没地方睡觉了。因为之前都是跟他哥同住,罗昱也习惯了,况且山洞不大,所以他就只弄了一张床。
现在看他哥这态度,两人肯定不能一起睡了。可再弄床,外面天都黑了。罗昱头一次为自己的偷懒行为后悔起来。
正想出去找个地儿猫一宿,反正他空间里还有被子,也不怕冷。就见旺财已经趴到了自己的草堆上,还冲了叫了两声,好像在催他赶紧睡觉。
罗展也看过来,终于开口道:“过来睡吧。”
罗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他躺在罗展身边,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再弄张床。纠结了半晌,最终抵不住睡意,陷入深度睡眠中。
次日清晨,罗昱就感觉有一道探究的视线在盯着他看。他睁开眼睛,果然,罗展正歪着头瞅他,见他醒了才移开目光。
罗昱赶紧爬起来,说了句“我去做饭”就出了山洞。
哎哟,总感觉他哥现在有点儿深不可测,别是在憋着什么坏吧?
空间里还存了几个竹筒,装的各种肉糊糊,都是之前剩下的。罗昱也不敢直接拿出来给他哥喝,怕被怀疑怎么做饭那么快。
他先跟旺财随便吃了点儿,这才挑了昨晚的鱼汤给他哥送去。
罗展吃完,叫住正要出去的罗昱,目光阴沉的看着他,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来了来了!
罗昱一听这话差点儿给跪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想起跟他哥逃出来的第一晚做的梦:罗展提着剑,说你不是我弟弟,我弟弟是傻子,根本不听他解释就把他给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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