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好奇的瞟了一眼,大感惊奇:“你知道这是谁给的?”
易怀之小心的收好信,道:“一个……故人。”
“故人?”友人更加惊讶,“那他怎么连一个字都没有啊?”
“有的。”
“……说的什么?”
易怀之望向北方,眸光潋滟,微微一笑,声音轻的宛若呢喃:“他说,他也想我了。”
“什么?你说想把分店开到北方?”
易老爷子感到很惊讶:“你之前不是还嫌北方离家远,又冷么,怎么现在突然改注意了?”
易怀之道:“上次儿子去北方谈绸缎庄的事情时候就发现,北方这一方面要比江南薄弱得许多。如果我们能在那里开一家分店,将咱们的技术带过去,而又以北方人能够接受的价格出售,最后一定会大赚的!”
易老爷子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了一下道:“爹回去想想吧。”
是回去和大夫人商量吧。
易怀之想着,神情复杂的走出了书房。
对于大夫人,他的生母,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从小他就是跟着二姨娘身边长大的,大夫人事情多,人又冷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做一个母亲。
反而是二姨娘,温柔又善解人意,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让易怀之一度把她当成亲娘。
至于大夫人,在几年前查到叶泊舟母亲的真相之后,易怀之就更讨厌她了。
想到叶泊舟,他快步走到了池塘边上,低头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这是一张及其好看的脸,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眉目如画。
从小到大,因着这张脸,他受到了全府上下的喜爱疼宠,也受到了江南万千少女的青睐,时常会有少女说,以后想要嫁给他。
而现在,这张脸又给他带来了一份本不属于他的温柔。
想到与那人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时候的触感,那一瞬间的心跳,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禁不住的苦笑。
是不是如果没有这张脸,就不会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而那个叫叶泊舟的人,他的哥哥,他又过的是如何的人生?
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能让那个清冷沉默的人,沉沦至斯。
三天之后,去北方开分店的事情终于敲定,现在正在筹备中了。
易怀之从他爹的书房走出来,脚步轻盈面带微笑,心中雀跃无比。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却是事实,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余烬了,他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欢喜。
正哼着曲儿推开门准备回房,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脑袋顶上响起。
“很高兴?”
他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紧接着,整个人就彻底呆在了原地。
屋檐上,一人抱胸而坐,一头标致性的白发在月下轻轻舞动。
“你……你怎么会来?”
余烬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他眼前,语气平淡:“你叫我来的。”
易怀之有些莫名,却对上一双深沉的眼,顿时呼吸一滞,心脏开始狂跳。
“你在告诉我,你想见我。”
余烬凑近他,套出一个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
易怀之明白过来,尽管努力压制,却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原来魔教教主还有解读白纸的能力。”
嘴上是揶揄的话,心却已经滚烫的好似在燃烧。
只因为他表达的一句“我想你了”便踏过千山万水来见他的人,在这世间,也就这么一个。
“没有。”余烬面无表情,“但是解读人,还可一试。”
易怀之只觉再难自持,上前一步,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
余烬一顿,还是抬起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当后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易怀之脸上带着追忆的恍惚:“也许就是那一刻吧,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忍受被当成别人,只要他紧紧拥抱着的人,是我就好。”
那晚,易怀之心甘情愿。
此前的二十一年,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甚至对那男人动了情。
可当这荒唐的事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很期待。
“我……我没试过……”
他的脸颊上染上一抹薄红,微微别开头,羞涩而诱人。
余烬深深的看着他,压在他的身上轻柔的吻他。
易怀之恍惚中还在想,这人看着冷硬,他的亲吻竟然会这么温柔。
衣衫被一件一件的剥落,一股凉意袭来,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一双微微粗糙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着。
前所未有过的感觉,既羞涩又兴奋。
在进入之前,余烬隐忍的停顿片刻。
易怀之尽可能的放松身体,睁开眼睛,眼神坚定而炽热:“不后悔!”
余烬一个挺身进入。
易怀之只觉自己做了一个极尽温柔的、不愿醒来的梦。
余烬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谓是呵护至极,让他半点痛苦都没有受到。
快感一波接一波的袭来,直叫他失了神智,抓着床单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
“啊……余烬……嗯……”
恍惚中,似乎是又谁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莫名的让他很想哭。
“余烬……”
余烬定定的看着他的眉眼,一滴灼热的液体自眼眶滚落。
魔教。
台阶上,黎袂静默而立,夜色如水,月光如霜,洒了满地,也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身后又脚步声渐渐靠近。
“在想什么。”
是乔楚河。
黎袂回过头,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只是忽然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罢了。”
乔楚河看着他道:“你在想阳儿。”
黎袂一顿,也不再掩饰,微微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神情:“我在想,他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去江南找那个人了?”
乔楚河对易怀之的全部了解都来自黎袂。
黎袂点点头,扯了扯嘴角:“乔大哥,你是没见过他,真的特别像。我时常也会想,若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余烬,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和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我想,我也会不由自主的倾心于他吧。”
乔楚河没说话。
“我很想余烬能够明白,他像他,却不是他。但我又怕他明白。”
“因为一封信就能放下一切,只为了过去看他一眼,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黎袂自嘲笑道。
乔楚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低低地道:“这只会是那个人的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而江湖却从来都不是谁一个人的江湖。
第95章 第八十六章 你是我的劫
天还没亮的时候余烬就离开了。易怀之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温度。
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是余烬的字迹,大意就是魔教事物繁多不能多做停留。
易怀之捏着那张纸端详许久,心中酸甜交织。
魔教总舵在北方,而他在江南,为了见他一面,余烬不惜快马加鞭生生赶了小半个月的路,还没怎么休息好就又要飞速回去处理事情。
他抓着被子,后腰和大腿根还泛着酸痛。他低低的叹了口气。
余烬这才刚走,他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约摸半个月之后,易怀之去北方开分店的事情也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上路之前他爹一个劲儿的叮嘱他各种事情,他有些不在意地应着,却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
易老爷子有些明白过来,又气又笑:“你可是上回在北方碰到心悦的姑娘了?”
心上人的话,算吧。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
儿子长大了,易老爷子也不好再劝,只道:“若是真心的,就莫要负了人家。”
当时,易怀之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不会。”
中秋前,易怀之一行人终于抵达阜江。
马车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微微掀起帘子,外头阳光明媚,秋风飒爽,连空气都好似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一同来的伙计在客栈歇下,他却不顾赶路的疲乏,洗了个澡就匆匆离开了。
余烬正在研究青华派的功法,就有教众进来禀报,说有一个人找他。
他头也没抬:“何人?”
“他说让您……”那名教众观察着余烬的脸色,回想到刚才那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感觉自己冷汗直冒。“让您……猜猜。”
余烬微微一抬眉,片刻后猛地起身。
“那人现在在哪?”
“……大门口。”
余烬二话不说出门,大步向魔教大门方向走去。
易怀之在门口等了一会,内心既焦灼又按捺不住的激动,想着那人见到自己之后会是怎样的神情,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看门的教众觉得很稀奇,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高兴见他们教主呢。大多数人站在这里时都是一脸丧气,一副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样子。
毕竟,谁愿意没事看余烬那张冷脸啊。
但易怀之当然不一样,他可稀罕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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