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鼓一响,惊动四面八方的人,就是再不守规矩的县爷,也得碍于众口,老老实实的升堂办案。
简直自认为自己有理,在县爷的询问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少年哼了一声,不待县爷问话就仰头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那木雕的人分明就是我,所以这木雕当然就是我的!”
县爷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位平者就把东西给十五王子就是。十五王子毕竟是巫山部的王子,来者是客。你若把东西给人家,本官也不罚你。”
倒是和的一手好稀泥。只可惜,简直是不愿意的。
“我说过,这东西是木匠的。我已经向木匠说过要买的。不若县爷把木匠喊来,向他问一问。”
“还用喊什么人?”县爷板了脸,“本官让你先把东西交上来。”
一个衙役走到简直面前,伸手去抢简直的木雕。
简直退后一步,“县爷是一方父母官,竟然让手下的人明抢?”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污蔑本官,来人,先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县爷抽出一根令牌,掷到石板地上。
简直目瞪口呆,摇头叹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十几个衙役向简直聚拢,简直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脱身,还是把人给教训了再脱身,衙门口就响起了邱勇的声音。
“尚县令这是闭眼办案,那也不打算睁眼认人了吗?”
“谁!”尚县令怒而站起。
邱勇以身开道走进县衙大堂,他身后两队侍卫举刀将衙役分开,乌元琊抬脚,慢慢进了衙堂。
简直见到邱勇身后的人,顿时一喜,走过去牵住他,“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我想着你应该再睡上一会儿的。”
乌元琊不语,停在衙堂正中央,抬眼瞟了少年一眼。
少年不知怎的心里一虚,他哼了一声,举着下巴嘀咕,“看什么看!”
邱勇亮了令牌,尚县令连滚带爬的咕噜到乌元琊面前,“不知是景王殿下和天长侯到此,是下官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还望海涵,海涵……”
“呵呵,”简直笑了,“那尚县令看,该如何办理此案啊?”
尚县令擦擦汗,小心翼翼的说,“景王殿下,天长侯,您们有所不知,这位,是巫山部的十五王子,正因为如此,下官想着来者为客,又是如此尊敬之人,才想让天长侯,把那东西,‘让’给十五王子的。”
“好一个来者为客,从来只听说入乡随俗的,倒是没听说身处异乡,还能违反异乡的律法的?尚县令是不是有点,弄混了?”简直不屑。
尚县令现在不止流汗了,泪怕是都要流下来了,“是是,天长侯教训的是,是下官一直搞错了。哎!搞错了搞错了。还望景王殿下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一定改一定改!”
这脸皮厚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简直低声问,“小乌鸦,你看怎么办?”
乌元琊抬起眼,“既然尚县令有心要改,那本殿也就饶你一次。下次若再犯,就别怪本殿了。”
“是是。正该如此。”
“便宜你了!”简直牵住乌元琊向县衙外走,“这次是我不好,弄出这一出还把你给惊来了。这次暴露了身份,以后又得严防死守了……”
“站住!”
简直顿住,乌元琊反手握住简直手腕,跟着停在那里。
巫山族十五王子气呼呼喊,“还是个侯爷呢!怎么能抢我的木雕!”
简直无语回头,“拜托你逻辑有问题吧?这木雕可从来不是你的好吧?”
“谁说的!明明是照着我雕出来的!在大街上也是我先看到的,只是被你先拿到而已!”
“你这逻辑!”
“先生,”乌元琊缓缓转身,盯着那少年,“是什么木雕?”
简直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他看,“你看,这小木人雕的还不错吧。我看着木雕小人这么像你,就不舍得给他。”
乌元琊心里一暖,接过木雕看了起来。
也许那木匠原本是照着这位巫山部十五王子雕的,只可惜他手艺不行,这木雕小人的脸要比十五王子瘦削许多,鼻梁嘴唇都更偏薄弱。只是木匠抓住了精髓,把眼睛刻的与两人极其相似,再加上脸庞加成,所以这木雕,其实更像乌元琊。
只是乌元琊看着这木雕人身上黑红色的衣衫,再扫一眼少年身上镶嵌着红边的黑衣,一把将木雕扔到地上。
简直哎了一声,心疼的就要去捡。
乌元琊抓住人,“先生,不过一木雕罢了,值当先生搂这么久?若是先生想要,等回去我寻个宫里的能匠,把我和先生,雕到一块去。”
真人就在这呢,要什么木雕?乌元琊扯了扯简直,把人拽走了。
巫十五咬牙切齿的看着地上沾了灰的木雕,挥刀将木雕劈成了两半,“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第56章 056
夜幕降临, 屋里点起三盏烛火。两盏在外厅里,一盏在内室。
简直把书桌上的几沓“日记”收到储物袋里,端起这第三盏烛火到了外厅。
邱勇上了菜后,向简直点点头,便带人出了屋子。自从简直与乌元琊的关系不言而喻,邱勇就没再侍候过乌元琊用膳了。
简直把烛台放到饭桌上,坐下后扫了一遍饭菜, “今天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一桌的炖排骨、鸡腿、鸡翅、炙烤羊排,唯一一盘摆在乌元琊面前的,则是蔬菜卷。那蔬菜卷外皮晶莹剔透, 一看就是裹了蜂蜜的。
乌元琊拿起筷子给简直夹了一块炙烤羊排,“这是北方的口味,先生尝尝。”
简直两三口啃了羊排上的肉,外焦里嫩中带着微微的甜味, 他就知道这东西乌元琊也能吃。于是简直立刻给乌元琊也夹了一块,“你也尝尝, 还不错,烤的挺烂的,你多嚼嚼再咽。”
乌元琊笑着点点头,夹起羊排的时候状似无意的问, “先生今日上街,是要买什么吗?”
“嗯?”简直咽下嘴里的肉,“没什么,我就是在屋里呆着也没事, 又睡不着,所以去街上逛逛,街上热闹。”
他那头疼的毛病,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反正也治不好,说了只会多一个人烦恼。
乌元琊捕捉到简直最后的词汇,“原来先生是喜欢热闹,明日我陪先生去街上好好转转。”
简直顿了顿,“街上人来人往挤得很,你不喜欢人多,再说也不安全。”
乌元琊笑着给简直又夹了一筷子肉,“有先生在,我怕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吧。”
难得乌元琊这么体贴,简直心想我明天把灵石准备好还怕什么。于是乐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两人带着侍卫们就上了大街。
这时的烛火油灯也不便宜,也只有在京城,才能见到灯火辉煌之景。许县一入夜,整个县城都陷入了黑暗,家家户户都日落而息。睡的早了,起的也就早,因此这上午的大街,已经是十分热闹。
做为临近大乌北线的最大县城,又是海港城市,许县长街不大,但摊子不少,一个挤着一个。又加上这买卖东西的,多是四面八方临时赶来的,所以许县的集市不像是京城里商铺林立,而是一个个小摊贩。
昨日和今日,不过是一夜之间,这长街的摊贩又更换了不少,商品也买卖的不一样了。简直护着乌元琊在一个个摊贩前淘着精巧的宝贝。
他们一起走到一个穿着毛皮衣,一看就不是大乌人的摊位前,这摊子上摞着上百块石头,有些石头上带着点点红绿蓝色,有些则表面粗糙无奇。
“这是卖石头?”简直好奇。
毛皮衣嗓子粗狂,“这是巫山部巫河里的石头,十两银子一块,开出来的宝石,都归你。”
原来是赌石。简直来了兴致,向乌元琊道,“小乌鸦,咱们要不要买两块碰碰运气,你看买什么好?”
乌元琊拿起最上面的一块石头,细细观察。一只手横向伸出,把他手中的石头夺走了。
简直一把将乌元琊抱入怀里,才向那夺石的人看去,“又是你,你这是很喜欢夺人家的东西吗?”
“呸,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巫十五趾高气扬,“这可是巫山部的摊子,我是巫山十五王子,这石头,不卖你。”
“不卖就不卖。”简直气冲冲的护着怀里的人,向下一个摊子挪去,“小乌鸦,咱们去看看那边的彩珠。”
巫十五把石头扔给族人,鼓着嘴跟了上去。
一路上,只要乌元琊多看一眼,简直立即掏钱买下。若是乌元琊咳了一声,简直就停下,给人拢拢衣服,再探探额头。若是渴了,他随身备着蜂蜜水。若是累了,简直弯腰就把人背了起来。
一条街也走到头了,简直背着人转身,才看到紧追在后面的巫十五。
简直皱眉,“你这人,真是冤魂不散。”
巫十五哼了一声,瞪着简直背上的人,“他还是领者呢,竟然让你一个平者背着!”
“那又怎么了?这是我的家事,这你总管不着吧?”简直顶了回去。
巫十五撅着嘴,“我就是看不惯他,他是你儿子吗?”
简直笑着把背上的人往上掂了掂,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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