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元琊向后退了一步,“先生不来,我上去干什么?你们先上去,我再等等。”
乌元琊不上,邱勇哪敢带人先上去?他伸头看看甲板上的水手,心里着急。这船本就是过路的船,也正好这船上搭的人,一小半都是来云港进货的商人。如今这些商人下了船,才能有他们的位置。
只是这样运人走货的船只,最是在意时间,邱勇生怕误了时辰。
正着急着,远远看到码头上有个人在跑,邱勇一笑,“殿下,简爷来了。”
乌元琊舒了口气,等人来了,一把抓住简直的手臂,两个人相携着登上大船。
早就守在船边的水手是个平者,他上身只穿着一个露胳膊的褂子。海边微凉,他一身肌肉矫健的麦色皮肤上,却如涂了油一样积了一身的汗。
简直见他两臂肌肉一鼓,就把四五米长的木质阶梯拉了上来,不禁有些艳羡。
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肌肉啊。
他看得过瘾了,方才转回头。一回头就撞进乌元琊冷冷的眼神中。
简直心中一凛,张口就要解释。
乌元琊冷哼一声,一甩长袖,进了舱房,把简直关在了外面。
简直按按太阳穴,耷拉着肩膀,“你家殿下这是身体好了。元气足的人才会生气。”
邱勇嘿嘿一笑,“小的没学过医术,小的哪里知道。”
简直耸耸肩膀,一刻不停的敲着门,终于把乌元琊给闹烦了,把门打了开来。
邱勇学着简直的样子耸耸肩,抱着刀守在门口。余下侍卫们都身着便服,住在乌元琊这间舱房周边。
邱勇选的这艘船,船长有二十余米,宽也有七八米,船上除了甲板上的两层约莫二十间房舍,甲板下还有两层舱房。
邱勇花了一百两银子,和原本住在甲板上的旅客换了屋子,才有了现在他们住的十间舱房。
房少人多,除了乌元琊和简直默认的住一间外,就是邱勇也和七个人挤在一起。
舱房也不大,里面标配的和舱房搭建在一起的木板床,至多也就能挤下五人。邱勇想到换班值守的问题,觉得能住的下,就没再游说其他旅客。
他抬头看看二层的五六间舱房,有些遗憾这些都是留给水手们住的,舱房里乱的厉害,不好收拾,不然他就给他家殿下弄一间了。
屋子里,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解开储物袋往外倒东西。他不是没坐过长途火车,他知道长途旅行休息不好是其次,最怕的就是吃不好。人吃不饱,心情哪里会好?
他看码头上有不少渔家在卖自家腌制的酱、肉,还有晒干的虾蟹鱼干,海带等东西,就不知不觉的买了一大堆。
当时急着赶路,一边卖,一边不顾他人好奇的眼神往储物袋里塞,这会儿储物袋里全乱套了。
乌元琊捂着鼻子走了过来,抓住简直的一块袖子布,“这舱房里本就一股海腥味,先生又弄这些东西,屋子里真没法住人了。”
简直嘿嘿笑了笑,把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用的东西放到床上,“没事儿,一会儿我在屋里放盘瓜果,就香了。”
乌元琊捂着鼻子看他收拾,一张皱巴成一团的纸从东西里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那团纸,展开一看,正是十来个缺胳膊断腿的、歪七扭八的大字。他连蒙带猜,依稀看出这上面写着“不知道什么年,八月初一,天气晴。天长侯府暖屋宴,开办,顺利。然后,我……”
最后几个墨点之后,翻了纸张也不见其他字迹,乌元琊好奇,走过去靠在简直身边,“先生,怎的这后面没了字?先生是写了什么?”
简直把手里的一盒子丹药扔到床上,扭过头去看,“哦,这个啊,我原本想写日记来着。你知道我失过忆啊,所以就想把事情记下来,结果写个几个字发现,根本不想写啊。”
乌元琊慎重的点头,“是该都记下来,先生不记,我来记。”
“记这个干嘛?”
“怎么能不记呢?”乌元琊抓住简直,“若是再不记,先生又把我忘了该如何是好?”若是先生忘了我,喜欢上了其他人,或是与其他人成了家,又该如何是好。
乌元琊想的心酸,眼眶也红了。
简直忙举手投降,“好好好,记记记,你说怎么记就怎么记。”
乌元琊转悲为笑,从简直的收藏中扒拉出笔墨纸砚,推开床上堆成一堆的金银玉器,把笔墨纸砚整齐的摆在那里。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开始写。今日从一大早到现在,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也不知这些纸张,够不够用的?”乌元琊担心的摇摇头,认真的磨起墨来。
简直按按太阳穴,翻着眼皮想今天都发生了啥?
不就是一大早按时起床,从客栈里出发到码头,买了点儿特产上了船吗?能有啥事?
他这般想着,那般乌元琊已经笔走蛇龙,写了大半张纸了。
第51章 051
夜晚的海风吹的舱门咯吱咯吱的响, 也把桌前的小窗吹了开来。一盏油灯嵌入在桌子和墙壁的之间,那里无风,灯芯也安然无恙。
桌子上,乌元琊正握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他旁边已经累积了一寸厚的宣纸了。
床上的简直翻了个身,察觉到灯火未灭,喊了一句, “小乌鸦,快睡吧。”
乌元琊只嗯了一声,身体却纹丝未动。
简直撑不住, 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也是前几天夜里环境太安静,白天小乌鸦又太闹腾粘人,好像是把积攒了十九年的小孩子气全撒到了他身上一样。今天难得的乌元琊沉浸在替他人写日记的事情上,让简直睡了个好觉。
大船早已远远离开陆地, 孤零零的在海中航行。夜里的大海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大船破开海面, 荡起阵阵哗啦啦的声音。
甲板下第三层,五十余船工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白日里拖梯子的那名水手从上面走了下来,“不用划了,休息吧。”
“……哎。”
“……是。”
船工们愣了一下, 擦擦汗,回了上层的舱房。
水手返回甲板,和另外十几个人一起,扬满风帆。
邱勇抱着长刀看他们将一张张洁白风帆的扬起, 而后,风帆渐渐鼓胀起来,大船开始加速。
他点点头,走上前问,“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到许县?”
水手擦了把汗,“看情况。”
“十日之内能到吗?”
“看情况。”水手干巴巴的答。
邱勇哎了一声,眼睁睁看他们走到二层舱房。他耸耸肩膀,叹了一句,“真是蛮横。”
海风越来越大,海浪也阵阵拍击着船体。邱勇紧了紧外袍,依旧守在舱房门口。
简直一夜酣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模样模糊的人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他努力张大嘴,还是一口气都喘不上。
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胸膛上压着一个脑袋,那脑袋的头发全都搭在他脖子上,怪不得他会做噩梦呢。
简直轻轻把乌元琊的脑袋挪到枕头上,一眼看到他双眼下浓重的青黑色。
掐了一把乌元琊脸上难得的小肉,简直笑了,“大半夜不睡,这会儿倒是睡的熟。”
笑了笑,又低头在乌元琊额头上吻了一口,简直给人拢了拢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看到桌子上堆着厚厚的宣纸,他立马走过去拿起一张。
时间,地点,还有当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甚至连简直的衣着都写的清清楚楚。简直看了一张,又拿起一张,每一张都如此,每一张都只有两个人,他,和乌元琊。最让他愕然的是,每一张上的简直,从神态动作到衣着,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乌元琊则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先生,我写的怎么样?你别拿乱了,都是按照日期排的,等下了船,让邱勇去买了线,就可以装订好了。”乌元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简直身后。
简直无奈放下纸张,“这是写了多少了?大半夜不睡觉就弄这个?你现在还是快点儿休息吧,看你眼肿的。”
乌元琊又打了个哈欠,“没事儿,我精神着呢!”
他绕过简直,把简直弄乱的几张纸放好,“可千万别乱了。我是倒着写的,这才写了十三天呢。”
“十三天!”简直睁大了眼,十三天就用了一百张宣纸?虽然一张可能只写了百十字,可这也得上万字了吧?
乌元琊抱起那摞纸,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
“看什么呢?”
“看放哪里好。”乌元琊皱着眉头,这船上,真是放哪都不安全。
“那就放我储物袋好了。”等什么时候得了空,就赶紧挪到空间里,安全。
“好。”
等把这本奇特的他人帮忙写的日记放到储物袋里,简直和乌元琊收拾好,出了舱房去了食堂。
船上的伙食果然不好,而且由于乌元琊只能吃搁了蜂蜜的东西,更是粒米未进。简直呼哧呼哧吃完了饭,和邱勇等几个侍卫相互帮忙着,又给乌元琊弄了一餐。
乌元琊吃了满是灵气的一餐,精神饱满,拉着简直就要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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