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任由韩司恩拉着坐上了马车,天寒地冻,他骑马的技术虽然好,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坐马车慢慢行走也算是另外一种享受。
马车走了很远的路,白书感觉他们应该是出城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韩司恩把他带出城做什么,不过韩司恩不说,他就不问。
马车停下来后,韩司恩和白书走出去,白书看着眼前的庄子看向韩司恩,双眼里带着疑惑。
直到他们在庄子里安顿下来,韩司恩拉着他前去庄子最里面一处室内温泉时,白书才明白韩司恩为什么会在天寒地冻时节带他来这里。
他当时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被这人放在了心上,所以大冬天的寻来了这个带温泉的庄子。
想到这里白书的心闷闷的,像是被谁狠狠抓了一把。
这个时节泡温泉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两人关系已经是非常亲密了,现在赤裸相对也不至于害羞脸红什么的。
不过在韩司恩听着白书心里一直念念叨叨的感动,他干咳了一声,道:“这庄子是太子给的,你喜欢就好。”
白书听了这话,抬头看向韩司恩,他声音有些暗哑:“很喜欢。”他心里想,太子以前就没给韩司恩过庄子,现在怎么想起给了,恰好还给了一个带温泉的庄子。
如果韩司恩没有开口,太子怎么会开这个口。
这话白书没有说出来,他说:“韩司恩,你怎么这么好。”然后不等韩司恩说话,便顺着温热的水划到韩司恩的面前,然后主动的往他身上磨蹭。
韩司恩被他弄得起了心思,便和他在泉子里胡闹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有水的缘故,白书非常的热情,最后时,他主动翻身坐在韩司恩的身上,神色恍惚,容颜秀气,双眸带着水汽,温顺又灵动。
等两人气息平和下来之后,韩司恩松开搂着白书肩膀的手,两人又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才相互穿戴好走出去。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庄子里的人是清楚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姬洛当初买下来的,当时姬洛本来说韩司恩若是用不惯,他就把人都带走,让韩司恩换上自己的人。
韩司恩对于谁服侍自己无所谓,便把那些人都留下来了。
两人收拾好回房后,侍卫便前来禀告说是庄子里的下人前来拜见,算是认认主。
韩司恩不想处理这些琐事,白书更是不会理会这些的,所以两人便隔着门直接把人直接打发了。
侍卫出门后不久又进来,端着做工精致的点心,侍卫进门之后,瞅了瞅韩司恩的脸,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开口低声道:“爷,外面有个老妇人说是故人,想进来给你磕个头。”
那妇人瘸着一条腿,面色有些苍老,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说是韩司恩救了她的命,所以想给人磕个头。
若是搁着别人侍卫肯定不会通禀的,但是那妇人看着挺可怜,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再者她一直说韩司恩是她的主子又救了她,所以侍卫便提了一嘴,至于见不见,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
韩司恩听罢这话,沉默了下道:“去告诉她,她的命是她自己救的,还有我并非她的故人主,她的故主已回,她若有机会就去京里磕个头吧。”
侍卫听了这不明不白的话,知道里面有说不得的故事,便去传话去了。不久后,屋外便传来妇人憋不住的闷哭声和磕头声。
韩司恩神色平静,那妇人就是当年靖国侯府送入韩国公府唯一活下来的婢女菊若。
她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好,天天挨打受气,后来生了个儿子,儿子性格倒是不像他爹那么暴虐,为了这个儿子,她一直忍着,经历了那么多一条命还在。
韩司恩和姬洛熟悉后,随意提起过她,姬洛便把人给救下了安置在这庄子里了,至于她的丈夫,早就被送到天牢里了,这辈子两人是不会再相见的。
不过,现在的韩司恩终究她口中的主子,这个故人不见也罢。
倒是京城里的靖国侯府中人,大概是想见她的,有了韩司恩这话,她这辈子在靖国侯府也算是有个靠头了。
白书不知道韩司恩在想什么,他看着韩司恩的面容,最后上前握着他的手。韩司恩收回心思,抬眼看向他道:“累了没?”
白书脸色一红,摇了摇头。韩司恩朝他笑了下,容颜俊美,眉眼昳丽。
韩司恩本来打算和白书在这庄子里住到年后的,吃穿粗糙些他们都无所谓的,关键是这里安静,两人都很喜欢。
不过年还没有到,韩司恩便接到了姬洛的来信,说是皇帝病情加重,让他立刻回京。
想到皇帝这些年对自己的关怀,韩司恩便和白书以最快的速度回京了。
回到京城之后,韩司恩还没有去宫里看望生病的皇帝,便接到了皇帝的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是皇帝为韩司恩和白书赐婚的圣旨。
皇帝这道圣旨一出,举京哗然。在他们看来,两个男子结合本就是有违伦理之事,偷偷摸摸藏藏掖掖的也就罢了,皇帝还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旨给他们明身份。那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效仿,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滑稽之事。
文武百官因此事忍无可忍全都跪在了皇帝的寝宫外面,求皇帝收回这道荒唐的圣旨。
皇帝当然没有收回圣旨,他也没有来见这些朝臣,只是让元宝给众朝臣带了几句话,元宝说:“众位大人,皇上让老奴给大人们说两句话,万安侯当初求赐婚圣旨时便和皇上说了,他和白公子只要能光明正大的成亲,那百年之后,万安侯府爵位朝廷可以收回,侯府的财产全都归于国库。再者万安侯也不过继子嗣,百年之后不享受后世人祭祀的香火。皇上这些天觉得万安侯此心天地可鉴,便同意了此事。若是这大周还有其他男子能做到这两点,皇上也愿意给他们赐婚。”
众人听了元宝的话面面相觑,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韩司恩是聪明还是傻。
尤其是没有子嗣,日后不享受后人的香火这点,在他们看来那是会被人一辈子看不起的。要不然这年头也不会有人为了得到了个儿子,纳妾无数,就是怕死后自己没有子孙祭拜,在地府受委屈。
而韩司恩这行事风格,在他们眼中简直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元宝可不管他们这些人在想什么,说完这话后,便冷冷的说道:“众位大臣,皇上的身体不适,这些琐事就不要惹他老人家心烦了,都退下吧。”
还有人想说什么,被身边的人扯了扯阻止了,说到底这是韩司恩的私事,况且他也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按说韩司恩没有子嗣日后爵位也会被收回,这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他们还是感到很憋屈。
大抵是他们能做的只是传传流言,而韩司恩对流言则无所畏惧不屑一顾吧。
而万安侯府中,白书拿着皇帝赐婚的圣旨直接蒙了,他脑袋一片空白,仿若被雷劈的直愣愣看着韩司恩。
韩司恩静静的望着他,嘴角缓缓勾了下,眉眼弯弯温和许多。
白书心跳的十分急促,每当他觉得韩司恩对他已经很好了的时候,韩司恩就会给他更好的东西。
白书眨了眨眼睛,他想,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韩司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动的,他看着白书缓声道:“别人有的这种光明正大的身份,我能给你的,一定会给你的。”
白书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疼,瞬间红了。
韩司恩看着他,抿了下嘴,最后缓缓抬起手,安慰性的抚摸了下他的头。
白书顺势抱住韩司恩的腰,他把自己的头埋在韩司恩的脖颈边,许久后他声音暗哑得小声说:“韩司恩,我一定会对你比你对我好的。”
韩司恩轻轻嗯了声,随后又为这稚气到极点的话轻笑了两下。
皇帝下旨赐婚了,韩司恩便没有直接入宫。他决定两天后万安侯府安排了两桌酒席,给他所认识的几个关系不错的人下了帖子,算是让他人给自己和白书做个见证。
大宴宾客倒不至于,毕竟京中没有几个人喜欢他,他也没必要这么高调。
只是以万安侯府的名义让人在京中施馒头一个月倒是可以做的。
韩司恩和白书成亲的那天,姬洛到了,靖国侯府的王老妇人带着自家的人也到了,还有就是雍郡王府一家。
靖国侯府的王老夫人当然不满意这门荒唐的亲事,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所以在接到韩司恩的帖子时,她妥协了,以长辈的身份接受了他们。
京中韩家二房的张氏和三房的文氏好不容易自己凑够了银两从天牢里把自己赎出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私下里把韩司恩狠狠诅咒的一番。
他和白书在一起就在一起,还弄什么百年之后爵位收回,不然他们还有希望过继给韩司恩一个孩子。
柳氏也说了句这太不像话了,便被韩悦文给阻止了。
韩悦文知道自己身份不便,在韩司恩和白书好日子这天并没有前去,但他还是让赵奕准备了一份自己目前能拿的出的最好的贺礼,送入了万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