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文熙有些高兴,“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和他交朋友了!”
虽然不愿意,可想到文熙确实没什么朋友,子均也就默许了,自己有千般手段,又怎会允许第二个小棋出现!
“你和远之到底什么关系?”
第22章 第 22 章
“小时候结识,弱冠后每年难见几次面,我虽然也常往福州,他也去中州多次,却不曾互相拜访。”
“那岂不是连好朋友都不是!”
子均叹气,“现在因为你,是朋友了。”
文熙微偏着头,“连朋友也不是,你就主动住到锦绣山庄,真是厚脸皮!”
子均闷笑,“我是为了你好,这个地方美丽安静,最适合你静下心来画画,完成了我们好回中州。”
“你还为了远之,你想撮合他们!”
“撮合了他们,免得远之对你挂念!”
“哼...他要是真心对我的话,又怎会轻易对方渊动情?”
“他对方渊也不见得是真心!”子均亲亲文熙翘起来的鼻子,笑道。
“怎么就不真心了?”文熙不悦,“远之只是在找知己而已,不是花心的人。”
“那是你对他还不够了解......”子均默默文熙的头,牵他在小亭子里坐下。
文熙眼睛转了转,“在别人家中说别人的是非好像不太厚道!”
“所以我不打算说...”
“可是我想听...”
子均卖关子,笑而不语。文熙呵呵一笑,也不追问,沉着欣赏风景。天色渐暗,两人起身回琉璃阁,一路上文熙走在子均前面,冷冷清清,子均上前与他并排走,没话找话说,文熙也有一句没一句回答,都不在点子上。进了屋,下人备好了热水,两人洗漱完毕,然后文熙才开始发作。
文熙进了卧室,反身要把门关上,被子均伸手卡住,文熙挑眉,冷冷道:“万子均,这里是别人家,不比客栈,你庄重些!”
子均笑盈盈的,“我也没有要做什么,就是想和你秉烛夜谈。”
这是要是信了他,自己还是汪文熙吗?哼......
“小爷累了,没空听你胡言乱语,快松手!”
子均想,今早起来游湖又画画,平时要小睡午觉的文熙却没能睡,确实应该累了。便点点头,也不勉强,又怕他还气方才的事睡不好,说道:“我和远之的事明日再告诉你,你先好好睡!”
还体贴地帮文熙关上门,其实他要想进门还不容易,只是怕自己忍不住,也明白文熙独居惯了,一人睡要舒服许多。而且,自己和袁远之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关上门的文熙勾起嘴角,哼哼,敢情我不弄这一出你还真不说了!扭扭酸疼的腰,上床睡觉。
没有子均的骚扰,文熙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好,就没晚起。洗漱完毕,推开门,见子均正在院子里练剑,仅仅穿了白色的里衣,汗水把胸口和后背打湿,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子均总是一身白衣,拿把折扇,笑得温和,像个书生,虽然两人已坦诚相见几晚,但文熙闭着眼,也不知是忍受还是享受,总之完事就睡着,因此现在才看出他结实的肌体,难免有些脸红。
子均早看见文熙,并没有停下来,练完剑后,才走向文熙,戏谑道:“今天怎么早起了?”
“我一向早起!”文熙傲然道。确实,若不是这二十年来日日早起,勤劳读书,又怎会诗词歌画样样精通?只是这几年懒散了些,可为了生计,还是早起惯了,最近几天是累的,想到这,脸一红,别过脸去。
子均也不点破,只笑着说:“你先和他们去客厅吃早饭,我换身衣服就来。”
文熙才看见袁远之和方渊,原来两人早就到了,文熙一直关注子均练剑,才没有注意到。远之知道文熙忙着画画,便带着方渊一起过来,直接在琉璃阁用早饭,节约来回的时间。三人在客厅说些闲话,下人把早饭一一送上来,不用再等,子均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
“子均的剑术俞见高明,难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好看。”远之由衷感慨。方渊直接喷茶了,这个评价也太...外行了。
子均毫不在意,还浅笑着谦虚:“远之过奖了,只是强身健体而已。”
“你每天早上都练吗?”文熙问。
子均点头坐下,文熙感慨,“贵在持之以恒,十年寒窗书生只在窗内,练武之人已在窗外。看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真正说的是练武之人了。”
此言一出,各人心思不同。子均既惊喜又欣慰,是了,他的文熙从不恃才傲物,自己的光芒从来视而不见,却不吝于夸赞他人,心思宽阔,触类旁通,懂得领悟和学习,能得到他的心,真是捡到稀世珍宝。袁远之是纯粹的文人,嘲风弄月,难免清高,听到文熙说这种话,有些尴尬,没有回答。倒是方渊点头道:“知章说得极是,我最羡慕的就是驰骋沙场的男儿们,若想活命,就得每日苦练,无论寒暑,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闻言袁远之的脸色更难看了,子均也有些惊讶,“你也练武?”
方渊笑得腼腆,“只是被师兄压着稍作锻炼而已,这样少生些病,就省下药钱了。”
子均含笑着看了方渊一眼,给文熙盛了一碗粥,文熙有许多疑问,却想到方渊不肯在那副书法上留名,恐怕连方渊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大家安静地吃早饭。
饭后,下人送来绘画的东西,各种颜料,上好的白纸,还有丝绢,大小不一的毛笔,总之,绘画得一整套完完全全都在。福州是文人胜地,这些东西满街都是,可这一套是锦程轩的上等用具,锦程轩历来是上供给朝廷的,这一套用具的费用够普通人家四五年的日常花销了。文熙咂舌,这袁远之也太舍得了吧,正要推辞,却听子均问道:“喜欢吗?”
才了悟是子均买的,说不高兴是假的,这可是万子均买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还这么贵!于是文熙坦然收下了。然后开始动手,方渊早就明确目标,陪着文熙,给他做做杂事。这样一来,子均和远之反而是多余的。方渊底细不明,子均不肯让他和文熙独处,不能走开,远之心情沮丧,也无心处理生意,便沏了壶好茶,做在远处看着两人。
“子均,你说我身上是不是缺点很多?”远之有些挫败。
“怎么会?”子均嘬了口茶,说道,“家世良好,才华横溢,温文尔雅,长得也好,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不谦虚的讲,我也一直这么认为,”远之苦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特别是遇到知章和方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往你这坑里灌了!”
“噗,”子均笑道:“我和文熙早就认识了,文熙,是知章的真名。至于方渊,对我完全无意。”
“文熙...连名字都是假的。方渊也对我毫无情感......”
子均沉吟了一会,说道:“远之,方渊这个人不简单,他既然无意,你也就此作罢,别做纠缠了。”
远之挑眉,自己还惹不起?
“你认为他是何身份?”
“不好断定,都三天了我的人还没查出来。你不懂武艺看不出,这个方渊可能是个武功高手!”
远之惊讶,那瘦弱的身体,像个武林高手?
“别看他瘦,不同的派别有不同的练功方法,不是个个都肌肉怒张的!况且他年纪尚轻。”子均好心解释。
远之不语,许久才无限惆怅地说,“也罢,待知章画完,他便要去中州和师兄会合。你说他喜欢沙场,中州是去霸陵关的必经之路,他会不会就是去霸陵关?总之,今后难有相见之日了!”
中州?这么巧,宋阿顺也是,方渊也是!子均勾起唇角,有些冷意。
很快一早上就过去了,四人吃了午饭,子均要午睡,远之和方渊也各去休息。文熙拉着子均的衣袖,不肯放开。子均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随他和衣躺在床上。正酝酿着怎么描述自己和袁远之的关系,文熙却先开口了。
“子均,方渊到底是什么人?”
子均有些惊异,难道文熙也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问?”
“感觉......他是福州人,行为举止也像,可总有些别扭...”文熙自己也说不清到不明,不知怎么表达。还好子均是个讯问高手...额...引导高手。
“是不是觉得他除了口音,哪里都不像福州人?”
文熙点头,又说道:“可他也没说自己住在福州啊?”
“可能他周围都是福州人,所以说话带福州口音,可又没在福州住过。你说他以前住在哪里?”
文熙欲言又止,子均看出他有所顾虑,略一思考,轻声道:“是不是觉得,他像是在凌国住过?”
文熙飞快看了子均一眼,垂下眼,“你怎么知道?”
“猜的。方渊是用右手写字,却把墨砚放在左上角。”
“这只是个人习惯,可能是他练字时和别人共用墨水,日子久了,就是一个人也会不自觉这样摆放。”
子均便转移话题,“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文熙知道子均了解的不止这一点,又不肯说明白,也不想理他,“你出去吧,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