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卫队忽然加多,程镜就知道是谢封为了找黎白做出的行动,因此也不敢直接硬闯,抱着黎白也不能像一个人的时候一样飞檐走壁,毕竟他是个毒师,没那么好的身手,只得躲着大街走暗处的巷子。
程镜带着黎白进了一出小巷子,里面是他前几天才找的院子,快速给黎白换上了一声女孩儿的衣裳,眉间点上颗朱砂,头发换成双丫髻,垂着两条粉色的丝带。
程镜替黎白把了把脉,心下暂时松了口气。黎白胎中带毒,这些年以蛇毒毒压制着,也没犯过,冬日里小冬冬眠的时候,常常以三粒牵机毒克制,还好自己来得早,不然可怎生是好。
程镜给黎白喂了三粒牵机毒,暂时压制着,黎白在昏迷中还皱了皱眉头,想来是这药太苦了,连昏迷中也会难受。
程镜轻轻拍了拍黎白的背,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等到了黄昏的时候,程镜就将后院准备好的马车牵了出来,唤了早已顾好的老妇,带着黎白准备出城了。
天上下着小雪,细细的。
马车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程镜将抱着黎白放进了马车里,递给那阿婆十两银子,嘱咐道:“这是给你的酬金,出了城再给你十两。”
老妇忙伸手推辞:“孙儿的命都是恩公救回来的,这样的小事,老婆子怎么能要恩公的钱,快收回去吧。”
程镜并不多说,只将银子塞进了老妇的手里,催促道:“快点走吧。”
夜色已经渐黑,城门也要关了。
老妇忙爬上了马车,进去将黎白抱在怀里,程镜伸手给黎白将身上的狐裘扯了扯,一张小脸全部埋在了白绒绒的毛里,看起来像极了小姑娘。
程镜驾起车,一晃一晃往城门口去了。
谢封寻了一天,早已经急红了眼,他绝对不能再忍受失去黎白的痛苦,这次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程镜带走了!
雪渐渐下大了,一层未消,一层又覆盖其上,谢封的肩头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世子,已经天黑了,马上要关城门了,您在那边歇歇?”城门的守卫犹豫着道。
谢封断然摇了摇头。
“谢世子,过来暖暖吧,你这样要生病了。”大皇子赵楠从守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温声向谢封道。
谢封远远躬身道:“多谢殿下好意。”却不进去。
又过了一刻钟,谢封只觉得头脑昏沉,眼前发黑,想来这身体还是太弱了些,一下午便已经受不住了。
谢封还想坚持,却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下,身边的人始料未及,只听得“嘭”地一声,谢封就已经昏倒在了地下。
程镜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快要关了。谢封被暂时安顿在了守城人的屋子里,只有十五在外面守着。
十五见一辆马车缓缓来了,登时提高了警惕。
“马车上的,下来,搜查!”士兵喝道。
程镜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将一身紫衣裹在了里面,天黑看不真切。
“这位大哥,我奶奶和妹妹身子弱,可否通融一二,只掀开帘子查看?”程镜匆忙上前拱手道,说着连连哈腰。
士兵看了一眼十五,示意他拿主意。
十五看了抱着剑看了一眼程镜,抬着下巴示意道:“先掀起帘子看看吧。”
程镜忙将帘子掀了起来,只见马车里一位慈祥的老妇抱这个粉衫的女孩儿,女孩儿好似睡着了。
程镜将马车头上的灯往马车里探了探,老妇笑着连连点头,十五又看了一眼女孩儿,长得颇为秀气,半边脸被狐裘挡住了,只露出半边小脸,几丝刘海随意散着,额心一点朱砂,睫毛仿佛鸦翅一般。
“怎么天黑了才出去?”十五问答,看这户人家不似什么穷苦人家,半夜出城门总不是回家罢。
程镜回道:“妹妹自幼身子不好,借住在香积寺中,受菩萨庇佑,昨日回家住了一宿,今日突然发热,看了大夫,耽搁了时间,奶奶不敢留妹妹在家中过夜,因此只得连夜出城。”
“哦,是这样?”十五又看了一眼小姑娘,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士兵又查看了一番马车,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十五只好将程镜放出去了。
程镜连连向十五弯腰道:“多谢官爷。”
十五冷冷点了点头。
程镜跳上马车,挥动鞭子,快速出了城。
大雪纷纷扬扬,北风吹起程镜的麻衣大氅,露出了一身紫装和垂在车外的黑靴,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灯笼一晃一晃的,随着马蹄哒哒声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妖孽师兄正式上线。
#明天断更一天,后天接着很,么么哒^3^
#不好意思,改个错字…
第13章 终生离别
谢封方才不过是站的久了,一时受不住风寒晕倒了,在暖和屋子里歇了歇就醒了。
“城门关了吗?”谢封忍着头疼,缓缓坐了起来,十五站在一边回道:“关了。”
大皇子安慰道:“你晕倒不久就关闭了,想来那孩子还在城中,你且先歇着,身子好了才能接着找。”
“多谢殿下关心。”谢封抱拳道。
“方才可出去过什么人?”谢封揉着鬓角问十五,“一个也不许落下,一一说给我听。”
十五躬身道:“方才出去了三个樵夫,还有一躺去香积寺的马车,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谢封只觉得头痛欲裂,却还强撑着问:“马车?都是什么人?”
“一位公子带着老妇和妹妹。”十五回道。
“深夜去香积寺做什么?”谢封凝眉道,问罢又追问道,“老妇长什么模样,小姑娘又如何?”
“老妇寻常人家的模样,穿着一身素袄,小姑娘长得颇为秀美,额心一点朱砂,裹着厚厚的狐裘。”十五回道。
“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谢封总觉得这事不对劲,“那公子呢?”
十五仔细回想,只记起了那马车摇摇晃晃远去的模样,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些清脆的铃铛声了。
“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依稀能听见些铃铛声。”十五回忆道。
铃铛!
谢封心下一紧。
“那公子穿什么颜色的衣裳?”程镜此人颇好紫色,从不穿其他颜色的衣裳,若是此人……
“一身麻衣。”十五回道。
谢封提起的心微微放松。
“唔……似是紫衫?”旁边小兵挠了挠头,“小的关城门的时候看见他的衣角了,是紫色。”
铃铛声,紫衣,谢封只觉得一口血哽在了嗓子口,霎时间白了脸:“女孩儿呢?是不是清醒的?”
“……睡着的。”十五也发觉不对了,“世子,莫不是……?”
谢封气得喝道:“蠢货!”
十五忙跪下请罪道:“属下立马去追!”
大皇子也忙道:“本殿手里也有些人马,可让他们一起去寻。”
谢封那里还躺的住,挣扎着起身,一边向大皇子道:“多谢殿下。”可是毕竟身子虚弱,恍恍惚惚间就摔了下来。
大皇子靠的近,一把将谢封捞了起来皱眉道:“谢卿还是歇着吧,这般身子也做不成什么事,本殿已传唤了太医,片刻就到。”
说话间外面就有人通报:“殿下,太医来了。”
赵楠传唤道:“请。”
“臣见过殿下。”老太医背着药箱,身后跟着个药童。
“给谢世子诊脉。”赵楠吩咐道。
“是。”太医上前接过谢封的手腕,一连诊了两次才道:“状似风寒,却脉象不对,臣怀疑有可能是中毒。”
“中毒?怎么会。”大皇子皱眉道,“谁敢对定国候世子下毒?”
谢封却盯着太医道:“可解?”
赵楠闻言陡然惊了:“当真是中毒?”
“程镜此人诡变狡黠,精通毒术,臣可能是着了他的道了。”谢封想起自己近日毫无防备地进了黎白的屋子,想来是那时糟了暗算,怪不得程镜能恰好在自己昏迷的间隙就带着黎白走了。
“此毒倒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会使人疲软虚弱,故而世子着了风寒。”太医回道。
谢封扶着十五起身,推开太医道:“既无大碍,便谢过太医了。”又对赵楠道:“殿下,还请开城门,谢封感激不尽!”
夜半开城门不是小事,赵楠摇了摇头,歉道:“谢卿,不可。”
谢封扶着十五跪在了地下,颤声道:“殿下!黎白是臣的命,今日殿下救了他,便是救了谢封,谢封来日结草衔环以报殿下恩德。”说着俯身叩首。
赵楠连连叹气道:“你这不是逼本殿吗?再说你这身子怎么去追那程镜?”
“便是不能追,也要追。”谢封道。
赵楠叹道:“罢了罢了,本殿便命人开个角门,你去吧。”
谢封又是一叩首:“多谢殿下。”
谢封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十五找了一辆马车,带着一队人迅速出城去了。
此时天色依然漆黑,外面只见得白茫茫的雪在黑夜里泛着银光。
“世子,往哪边追?”十五问道。
谢封看了一下四周,下令道:“你带一堆人往西南追,我带人去香积寺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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