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再任性一次。
就这一次。
……
马车行驶至城门处,城楼上一个白衣公子翩然而立,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飞镖,身旁的暗卫眼神犀利的巡视于城下走过的每一个人。
忽然,一辆马车的影子映入了暗卫的眼眸中。
暗卫附身到白衣公子耳边,细说些什么,白衣公子眼前一亮,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下了城楼,暗卫随之离开。
这暗卫,正是赫连质心身边的暗影。
而暗影认出来,驾马车的人,就是那日闯入宅子里的男子。
马车行至城门前,被官兵拦下。
车内方海尘脸色一变,担忧的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
巡察的官兵一脸谨慎的样子,“车上什么人?下来!”随后便要用官刀挑起车帘探视。
就在此时,城外一枚信号弹冲上天空,青轲旋即拔出佩剑向巡察的官兵刺去。城门处此刻一片混乱,数不清的士兵从城楼涌出,轩辕六十四骑如一支利剑从城外攻入。
青轲趁乱驾马车冲出,却不料城楼突然出现一支火箭弩队,数十火箭矢射下,人虽无事,马车却被点燃了起来。
方海尘暗道不妙,扯过许天恒跃出马车。
两人落地,翻滚了几圈,顷刻间又有一批人持刀攻了过来,方海尘拔剑相向,将许天恒护在身后。
城楼上走下一个白衣公子,见到方海尘被士兵纠缠,轻功跃起,一排飞镖向许天恒打出。
这飞镖是淬了毒的,只要能见血即可。
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紫色身影跃出挡在了许天恒身前,随手撇出了最后一枚铜板到特定的位置。
包括赫连质心在内的人眼前的情形忽然变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那紫色的身影,竟是慕容悦,此刻被飞镖射中的伤口正冒着黑血。
许天恒,毫发无伤。
青轲解决掉身边最后一个敌人,迅速回到方海尘身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许天恒表情痛苦的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女子,眼眸里充满了血色,抱着她的手,十分颤抖,“你明明是火云阁的人,又为何要救我?”语气却是十足的悲伤。
怀中的女子似乎没注意他的话一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脸上却逐渐没有了血色,“相公,你忘了,一个家庭,两副碗筷,你在我心里,我在你怀里……”
许天恒愣在原地,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捏碎了。
这个女子,这个虽然是敌国的人,自己却的的确确亏欠了她太多。
将她的脸贴在胸口,声音里尽是哽咽,“悦……儿,你真傻……”
慕容悦笑了,笑得甜蜜,“相公……你为悦儿哭了,别哭,快……走……”随后吐出了一口黑血,双眸渐渐失去了焦距……
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4年前慕容厉与许天恒的较量之时,便已坠入这万丈红尘不能自拔。
这个雄姿英发,英勇神武的俊美男子,在4年前就走进了她的心。
那时的她,看着台上比武的人,一颗心肆意的悸动。
所以。
即便繁华落尽,生死相许。
风声萧萧。
良久。
一个寂寞的声音响起,“海尘,借我你的剑一用……”
一幕幕落在方海尘的眼里,是心酸,也是心疼。慕容悦,是个令人钦佩的女子,如今,选择了最用刻骨铭心的方式,在心爱的人心底留下一席位置。
一点朱红落。
也算无怨无悔了。
将手中的佩剑递到他手中,许天恒茫然接过,苍白的手颤抖的抚摸上怀中女子的脸颊,眼泪更加肆意流出,口中喃喃,“悦儿……对不起……”随后低下头,双唇试探着附上了女子的额头,温柔如水。
挑起了女子的一缕墨发,用剑削下。解下她头上的丝带,小心翼翼的系好,放入怀中。
如此,这样陪着我吧。
……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妙手银针
几个时辰过去了。
天空悠远而清淡,日光铺洒在大地,却抵不过寒风猎猎。
待赫连质心将阵眼找到,破除了阵法之后,哪里还有方海尘和许天恒他们的身影?地上躺着数十具召野国士兵的尸体,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躺在那里,黯然闭目。
“该死!”赫连质心怒喝着,他没想到,这慕容悦竟然可以为了敌国的将军,舍了自己的性命。如此,更不好向尉迟召文交代了。
转身,下令收兵。
颠簸了几日,停停走走,方海尘一行几人总算到了召野国边境小镇。许天恒伤口的位置特殊,马车已毁,每次驭马骑行一段时间后,都会虚弱的汗水淋漓,疼痛难忍。
不过伤口虽愈合缓慢,5日后却也减缓很多。
只是,从召野逃出的许天恒,似乎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岁末。
终是回到了轩云国,大将军府。
月斜深沉,院子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脚印。
假山后,那个雄姿英发,风华绝代的人,拿着一缕墨发,目无焦点,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月光映在脸畔,徒增哀伤。
一个白衣灼华,淡然静安的男子走到他的身边,慢慢扶起他,“许天恒,你该休息了。”
却不料眼前的男子双手顺势穿过白衣男子的腋下,将他抱紧。
强有力的心跳回荡在耳边,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许天恒窝在他的颈项,轻声道,“海尘,你说那方丈所说,是真的吗……”
方海尘一愣,却忽然想到了三年前在石梅城,了然大师的一句话。
晚风拂过。
心脏隐隐泛疼。
抬起了纤白的手,拇指轻轻擦过怀中人轻闭的眼眸,语气轻柔,“怎会,你还有许夫人,还有天凝,还有……我。”顿了顿,柔软的唇轻点怀中人的眼眸,“青轲已经寻找到陆卿的下落,你的眼睛会好的。”
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精致的紫檀木盒,木盒上浮刻着一对鹧鸪栩栩如生。轻轻拿过许天恒手中那一缕墨发,放了进去,将木盒递到他的手中。“慕容悦是个好姑娘……侯爷的牌位我已经命人做好,夫人那里还不知道。”
许天恒离开了他的怀抱,面色苍白,“谢谢你。”在方海尘的牵引下,向房间走去。
苍白的手,紧紧抓住那方木盒。
木盒里是一个女子的灵魂。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只剩下苍凉悲怆。
那个女子,把最好的的时光留给了许天恒,把最宝贵的东西,也留给了许天恒。
两个在乎的人,两条安静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召野国。晚风如画,宁静的夜,仿佛那些陪在悦儿身边的日子。
如果一切不曾醒来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
……
三日后。
将军府前,青轲带着一个“老者”,不请自来。
随安奇怪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可谓是鹤发童颜,虽然一头白发飘逸,可是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这人究竟多大?
卧房内,俊逸的男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医圣陆卿开始在他眼睛的周围及身上施针。
方海尘一袭白衣盛雪,悄然走进房内。
终是担忧他的情况,想了很久还是来了。
许天恒中的毒不难解,只是时间漫长,解法痛苦。
第一针。
“咝……”许天恒倒吸一口凉气,竟一口咬破了嘴唇。
鲜血流下。
到底痛到怎样,竟能让如此坚毅的你哼出声……方海尘上前一把将他的手反握在手中攥紧。
第二针。
又是一个破音。
咬紧牙关,满头冷汗。
一针接一针。
忽觉手心一疼,方海尘惊慌失措,他的指尖深深嵌入掌中,献血顺着掌纹流下来。握在手里的手缓缓失去了力气。手掌一松,坠落于塌,许天恒已经昏厥过去。
“许天恒!”上前握紧气若游丝的人的手,却怕碰到他此刻布满银针的眼部,面色担忧。
明明要护你周全,为何每次都……
多希望此刻受伤的人,是我……
“放心,他没事。”陆卿抬起衣袖,擦了擦布满汗水的额头,“只是痛昏了过去。”又惋惜一叹,“这毒,是层层加深,可见许将军是被连续数日灌下的□□,毒性覆盖,药力非凡,若在晚些,恐怕就侵入筋脉无药可救了。”
轻抬指尖,抹去他唇边的血迹,方海尘的声音里充满疼惜,“那,还要救治多久?”
“陆某不敢妄下断言,一切,还要看许将军的造化了。”陆卿目光炯炯,“若能治愈,公子别忘了答应在下的事情。”
方海尘握紧了掌中的手,看着此刻昏睡的人,面色凝重,轻微点了点头。
陆卿,三十而立的年纪,却是满头白发。
只因为,他尝遍百草,致力于研究各种□□和解药,却不是所有的毒都来得及解,也因此毒入心脉,一夜白头。
方海尘答应,为陆卿试药三年,无论毒性浓烈,无论致命与否。
摊开他的手掌,修长莹白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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