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展宣心想,冯大侠您能不提这事儿么。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话岔开,便听星若开口说道:“没削胳膊没折腿,有什么可精湛的,哪有你们白潋厉害。”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冯忆诚接不下去,只得尴尬笑笑。
星若微微侧目,扫了眼益寿堂里面的情况,见冯越泽坐在正中,李旋,徐慈,方绍斐和何广奇分坐左右。他觉胸中一口恶气,咬着后牙床子道:“不知冯堂主又再琢磨什么好事?世道天虹白潋专阴毒,名不虚传呐。”
冯越泽花甲年纪,经世间百态,阅人世沧桑,知星若孩童脾气,不屑与他计较。
方绍斐和何广奇有点坐不住,嘀咕道:“司马堂主只说不伤性命,我们又未违规。”冯越泽不想与星若争执,瞪了眼两人。
星若推开冯忆诚,跨入堂内,怒道:“大哥还说不使阴毒!你们那耳朵,让狗吃了吗! ”
老爷子心说我这徒弟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你个小毛孩来教训,你进了我的益寿堂还这么无法无天,真当天虹门没人治的了你了。
“蓝堂主,”冯越泽压着嗓子说:“门内比武,是意在切磋。刀剑无眼,难免伤人。周会和韩典受的都是皮外伤,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你们把内服外敷的药带上,这几天让忆诚跑的勤快点,给他们换换药,有个三五天就好。”
曹展宣见人家给了个台阶,赶紧借坡下驴,对冯忆诚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忆诚随我们回去看看。”说完,他扯了扯星若的袖子,想赶紧把他拉走。
星若脾气上来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他甩开曹展宣,道:“不严重?好啊!等我把他俩抽个皮开肉绽,你看严重不严重! ”
他话音未落,长鞭已经出手,照着何广奇砸将下去。冯越泽拍案而起,纵身一跃,挡在徒弟身前,信手一捏,攥住了星若的鞭子。
老爷子有些动怒,低声喝道:“蓝星若!休在我这胡闹! ”
星若眯起眸子,狠狠说道:“你们不讲同门情谊,无故出手伤人。不去道歉,反在这里强辩!到底谁在胡闹! ”
冯越泽松开鞭子,将手背在身后,低头对两个徒弟说:“你们随蓝堂主同去,给周会、韩典道个歉。”说完,他又转向星若,道:“好歹也是个堂主,娇娇滴滴不说,还就这点气量。能成什么事。”
星若长得俊俏,却最忌人家拿他相貌说事。老爷子这句,可是捅了马蜂窝。曹展宣看自家堂主血气翻涌,双目赤红,两肩颤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卸下药箱,一个箭步跨过去,把星若锁在怀中架了起来。他比星若高,力气又大,星若气的浑身发抖又不能奈何,险要咬碎一口银牙。
“冯堂主,我们,我们先告辞了。还请忆诚得空把药送过来哈…告辞,告辞…”曹展宣连拖带拽,总算把星若从白潋堂里拉了出来。
出了白潋堂,他赶紧说到:“诶呀,好了好了。你跟他置什么气。”
星若从曹展宣手里挣脱出来,一拳砸到路旁的树上,力道甚猛,震落不少枝叶。
“好啦,别气了。明天让老魏收拾他们就是。”曹展宣又安慰星若两句,陪他溜圈消气。
其实曹展宣说的也不尽然。依着这次比赛的赛制,第二日的比赛,是赤峡对蓝涧,水色对白潋。只是谁也没料到今年的水色堂是这般水准,所以最后一场,改成了赤峡石鑫,对战白潋方绍斐。经过前一日一天热身,第二天的参赛者更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天天气差些,不见了白日,演武台上有些阴冷,倒是抵不住虹门弟子热情高涨。司马堂主今日没有训话,巳时一到,赤峡的江涟和蓝涧曹展宣就已在高台上站好了。
鼓声还没响,便听魏熙在台下扯着脖子喊道:“嘿!副堂主!别给我们丢脸啊! ”
他这么一嚷,真给蓝涧众人们提了个醒,大家纷纷嚷嚷起来,给副堂主助威。
曹展宣心想魏老七啊,魏老七,我曹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昨天打李旋你不说话,今天对江涟你给我瞎喊些什么啊。曹展宣一对雌雄双剑,右剑虚怀为主,左剑诚情为辅。他看着对面那张铁板一块的呆脸,握紧双剑,压低身形,只待战鼓一震,向前冲去。
曹展宣面对江涟,丝毫不敢含糊,一招仁燕双飞,双剑聚与胸前,朝着对手斜向劈去。江涟挥剑架住,却没想到这招形似轻盈却有千钧之力,自己生被对方推了两尺才站稳脚跟。江涟顶着对方双剑,向曹展宣下盘踢去。两人手上各不相让,比上了脚上功夫。江涟一踢一踹,时左时右甚有章法。曹展宣见招拆招也没落下风。两人拆了十来招觉得没什么成效,只得各自向后跳开再想办法。
江涟是个急性子,眨眼功夫举剑又起,直刺曹展宣眉心。曹展宣左剑轻挡,右剑自斜下刺出。江涟双脚一错,避开这一招,反手横劈过去。曹展宣收剑回防,同时飞起右脚,正中江涟胯骨。江涟左手化掌,猛击曹展宣胸口,两人又交了个平手。曹展宣向后跃起,虚怀剑震,射出一道剑气。趁对方侧身避开之际,他足尖点地,突到江涟身前,一招鸿鹄大义,双剑平推上下交错,划出两道剑光。江涟虽举剑格挡,还是被一击震退数步,两肩被剑气刮得生疼。
星若见曹展宣这招来的漂亮,忍不住击掌叫好。
魏熙站在他身边看到他的手,问道:“堂主,你这手背怎么了?”
星若翻手一看,原来是昨晚捶树留下的伤,说:“没事,不小心碰了下,擦破点皮。”
江涟知道曹展宣这人素来是一副和气模样,不争不抢,但是双剑的造诣,可是不输谁人。若不是平白无故冒出个蓝星若,他才应是蓝涧堂主,自己想要赢他,确实不易。不过人可以有输的准备,却不能没有胜的信心。江涟稳住身形,提剑又上,他这次改了策略,不再正面猛攻,围着曹展宣兜圈子,想寻得一丝破绽。曹展宣大概猜出他的心思,右剑护心,左剑援后,屏息凝神,待他出招。
江涟转到曹展宣背后,抓住对手还没改变方位的瞬间,飞身一跃,跳到他身后,挥剑便砍。曹展宣向前一蹿躲过这一招,随即旋身出剑,刺向江涟左肩。江涟连忙侧身,看那剑尖擦着自己膀子而过,有些心慌。他翻身跳开,又与曹展宣拉出几步距离。江涟绕了两步,吸了口气,再冲上去,长剑左右颤动,在曹展宣面前虚晃。曹展宣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得左格右挡,连连退步。江涟看准他迈步的瞬间,收剑出脚,狠击他胸口。
曹展宣余光扫到自己不觉已经退到台子边缘,明了对方意图。他薄唇一挑,暗道,江兄,对不住啦,我们那小堂主是个暴脾气,我要是就这么输了,他还不得闹得我日日不得安宁。念及此处,曹展宣神色一凛,眸子一亮,他反手曲臂,硬吃下这一踢。突然双剑回转,旋出一阵烈风。江涟人在半空根本无处躲闪,直被那旋风击中,胸口剧痛,两眼一黑,随即便觉被人一脚踢中小腹,身子飞了不知多远,狠狠跌落地上。他背上吃痛,刚想再起,忽听耳边嗖嗖两声,曹展宣双剑飞出,一左一右穿过自己肋旁衣襟,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江涟两肋皮肉碰到冰冷剑锋,他吞了口口水,不敢再乱动,乖乖认输。司马贤远远站着,看曹展宣先不留痕迹的让了几招,后轻易取胜本不意外。但他不明白,像曹展宣这么一个虚怀若谷,剑法精湛的人,怎么就甘心整日跟在星若后面,天天给他收拾残局。当初冯越泽荐他去做蓝涧堂主,曹展宣没推辞。后来堂主让星若当了,他也没多言。不过司马贤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在别人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江涟技不如人,悻悻回到赤峡队伍中。江漪宽慰大哥道:“能迫他用出灵鹊答礼,已是不易。若是有机会,我们联手会会他。”
江涟道:“知他深藏不露,没料这般厉害。我看那魏熙,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小心着点。”
蓝涧堂里见副堂主凯旋归来,欢呼雀跃。曹展宣与兄弟们客套两句,收回双剑,站到星若身旁,对魏熙道:“江涟我可是拿下了,看你啦?”
魏熙愁眉苦脸的说:“本想着今年换了赛制不用再打他俩。怎料还是躲不掉,我尽力罢。”说完他又提起那柄卷刀,向台上走去。
江漪看着老魏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笑道:“怎么,今年还是不肯磨磨你那刀嘛。”
魏熙说:“哎呀,本来是要收拾收拾,可想到今天碰上你,觉得还是不要白费功夫啦。”说完两人都是哈哈一笑。
鼓声骤起,江漪脸上仍带着笑意,朝着魏熙齐眉刺去。魏熙向后翻腾,足击长剑,卷刀横扫。江漪觉得他这招来得新鲜,跟着跳起,手腕翻转一招白水鉴心,自上而下,砍向魏熙后心。魏熙就地一滚,躲开剑锋,然后鱼跃而起,朝着对手横刀劈去。江漪举剑相迎,同时左掌推出,眼看就要击中,不料魏熙也出一掌,正与自己相击。两人掌上都用了六七成力,双掌相交,均觉腕子震得生疼,各自撤步退开。
魏熙右腕翻飞,一柄银刀,化成数圈白光,呼啦啦朝着江漪袭去。江漪被刀风逼退,不敢贸然接招。魏熙见这招簸土扬沙有些奏效,旋即飞腿,连踢江漪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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