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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完结+番外 (天边的月)


  刘子羽自觉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又和胡闳休等人反复推敲,商量奏章的语气基调,务求做到滴水不漏。等上奏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后,就开始算着日子等待朝廷的温言抚慰。他甚至策划好了,一旦朝廷旨意下来,就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开去,表明圣眷正隆,些许小人兴风作浪是摇撼不了大局的。
  但吕祉最清楚,自己的奏章最能够打动官家的地方,就只在无子上了。盛年无子无女,仅有的一个甚至没有出生就已经夭折了,浑身冰凉的婴儿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就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如此凄凉的景象任是享多少荣华富贵,都心有余痛的。官家看了之后必然会有同病相连的哀叹,既而勾起官家的无尽心酸。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没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这个皇位总是有太大的缺憾。
  就这样耗到十月初,终于盼到了官家的诏书。官家竟然同意了吕祉休假的请求,准他将养三个月,这一来就到来年开春了。公务命刘子羽和刘锜共同打理。这旨意有两个意思,一是官家不会进行淮西一军的人事调动,就是认同了吕祉的忠心不二;二是官家因为议和刚有实质性进展,不希望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挑头与他做对,借此让吕祉乖乖闭嘴。
  刘子羽当然大失所望,而被打击更大的是吴氏。她知道这消息后,产后晕眩的毛病就又发作了。
  吴氏坐小月子的时候,每日每夜几乎都在哭泣。哭得累了小睡片刻,也会从睡梦之中忽然惊醒,然后一个人默默坐着垂泪,任如何安慰也不起效果。都说坐月子啼哭会伤身体,吴氏这个月子坐得煎熬备至。一头青丝大把大把地脱落,人本来大出血后就非常虚弱,休养了十天后,还是憔悴得如深秋枝头的黄叶。吕祉有时摸着吴氏瘦成了一把骨头的手,就不禁在想,历史上的她虽然丈夫死了,总算是儿女双全,儿子也还争气,身后哀荣备至。现在,吴氏不能生育也就没了终身的依靠,以后该怎么办呢?言念及此,吕祉就不免更觉得对不起吴氏,不知道自己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同时,对官家也就愈发地有一股怨气。
  吕祉温言软语地伏低做小,到了半个月后,吴氏总算是略微缓过来一些,脸上开始有了笑意,胃口也比以前好了。但只一样,从那以后,她再没跟吕祉同过房。本来小产之后,也不宜同房,但吴氏的决绝之处,在于坚持让迎儿照顾吕祉。吕祉哪能不明白吴氏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留后--只好五天之中去一天,应付一下,心却还是不免悬挂在妻子身上。
  这时,吕祉见吴氏病情又有加重的趋势,真是又气又恨。自己的荣辱还好说,让个弱质女子承担这样的痛苦,负疚实在太深了。他找到王仲明,希望王仲明能为吴氏诊脉治疗。王仲明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陆续又传来了更多的坏消息。原来,万俟卨见到吕祉的奏章后,曾经公开进言:“吕祉心怀怨望,不能重用。”倒是官家还没有丧失理智,知道没有败绩便做这样的处置不能收服人心,训斥了万俟卨几句。但也说不定,这是君臣合作演的一出戏。
  形势至此,无论如何庐州是不能再待了,也正好带着吴氏散散心。吕祉略作收拾,交代了宣抚司诸事项,便带同吴氏动身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吴氏的身体与心情倒都好了许多。
  吕祉简短说完前因后果,张宪叹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竟然能恶到这个地步,当初在鄂州的时候倒看不出来。”说罢,连连摇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恶人揪出来痛打一顿的神气。
  吕祉笑道:“我这是奉旨修养,张太尉你这是-心有所感吧?”
  张宪哼了一声,揶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譬如,我到了建康,归入江东宣抚司,才晓得张相公是爱才如命的。”
  才、财同音,桌上之人都笑了起来。
  李娃打趣道:“外间都传言,说你是鹏举的爱将,这回做张相公的爱将,想来另有一番滋味吧?”
  “可不是吗!岳相公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相公是己之所欲,务必推己及人。我承蒙张相公厚爱,不胜惶恐之至。”张宪拿起一只酒蟹,啪地折断了大鳌,放到嘴中一咬两段,呸地吐出来,“又酸又臭,这只蟹子坏了。”
  “蟹坏人却不坏。”李娃容貌端正秀丽,人过三十,眼神灵动不减少女。这时接起俏皮话来,也是丝丝入扣,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个谈伴。
  张宪苦笑:“对我岂止是不坏!我一到建康,住处便已经安排好了,就是现在这所大宅院,占地足有五亩。以前是田师中住的地方,田师中死后,张相公把那留下的寡妇接到了自己府中,把那田师中的老娘等等,一擀面杖都赶跑了。他怕我嫌晦气,不愿住进来,又找和尚念了三天的经文,说是净宅。嘿嘿,这份心意,真是太周到了。”田师中也是晦气,摊上他的队伍都打光了,死后空有节度使的追封,连一处住宅都保不住。
  李娃掩口揶揄道:“呦,真是鹏举都不如。鹏举就知道辖制你们不许逾规占地盖房子。”
  “还有呢。”张宪又喝了一口酒,脸色红润,“第二天,叫我到花厅问话。给没奈何让我做安家费不说。也不知道张相公从哪里打听的,知道我丧妻后尚未再娶,马上叫出来梅兰竹菊四位姐姐,要给我暖被。”
  张宪没有具体描述四女相貌,但从名字中也可以猜出,必然都是佳丽,说不定还会诗词,正可以奉君子。
  “昔年有吴相公千里赠美姬,这回有张宣抚殷勤送四美,你还不赶快受了这份情义?”
  “国夫人就不要笑话我了,既不知根又不知底的,我怎么能收下?就算是知根知底,也要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呢!后来,我才听说,这梅兰竹菊四女,是雍国夫人亲自训练出来的。我当时便是一头冷汗。亏得张相公没让我再娶田寡妇。”
  吕祉正色道:“这话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是刚悟出这个道理。”
  “这之后,雍国夫人就……哎,也是让人难于启齿。”
  想起街上那一幕,张宪羞愧不已。
  吕祉心念一动,问道:“张伯英身体如何?”
  “张相公从庐州回来后,身子似乎差了许多,经常是茶饭不思、嗜睡。有时,甚至要睡上一整天。所以,即使是我们,现在也只隔三差五能偶然一见罢了。平日里,那些下等的士卒,肯定是见不到张相公的,就是那天的上香,张相公也未曾亲临。”
  “哦,”吕祉点点头,“张伯英没有请医调治吗?”
  “请了。那个袁溉又巴结上张相公了,赖在这里不肯走。”张宪颇为岳飞忿忿不平,“嫌鄂司给不了没奈何,嘿嘿,亏他还假清高,字什么道洁。”
  果然,袁溉又来这里趟浑水了。
  “话不能这样说,袁道洁这人是个游戏红尘的。”吕祉将话题引导到自己的方向上,“既然游戏红尘,难免就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措。你既然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不应该一眼把人看死了。要多交往一下,再下结论。我正要问你,你跟袁道洁打过交道吗?”
  “没有。”张宪如实承认。
  “袁道洁看不起你吗?”
  “不,有天他找我似有结交之意,被我回绝了。”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番话,请张太尉暂且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笑笑,某些博士还写论文呢,古代朝堂礼仪都不懂。不辩就是认罪,呵呵
  上一章忘了放注释,卢象升的《湄隐园记》
  阳羡桃溪在邑西七十里,万山环匝,林壑鲜深,溪水涟淪(微波),其中复有平畴墟落映带左右,真习静奥区也。出城舟行雪蓑、烟寺间,凡数百曲乃至溪湄,余家读书园在焉。千柳垂垣,清流绕垞(小丘),苍峦绣壁当其前,远岫烟村绕其后,篱院鸡犬,景色蓊翳(草木茂密,有浓荫)。衡门(横木为门)数尺,不容车马,今将凿石为额(门额)曰“湄隐”。园门以内,松径、桐蹊、花棚、竹坞及所谓双桂轩、斑衣亭、豹隐斋、听鹤山房皆创自家君。年来稍廓旁址,得旷地十余亩,余思筑室而归休焉。拟构书楼五楹,即颜曰“读书”。楼列架满,其四悬籖(标签)万余,为朝夕自课(自己按计划读书)也。楼须高敞,周以复道,遶(绕)以廻栏,丹垩(有色土)不施,绮绣不入,虚其中,前后洞达,令溪山烟月据我坐上,时时遣我岑寂(冷清)。启楼后望,作露台与复道平,宽广可十余武(古时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列怪石、盆草、瓷墩、石几之属。夜深人静,月冷风长,瑶琴一弹,洞箫一弄,此亦吾之丹丘(仙人居处)也。台名“敞居”,镌片石识之。去台二丈许,高垣圭竇(凿壁而成的圭形小门)别为院。曲室数区,宛委而入,东西莫辨,岩壑同幽,为避暑室三楹,曰“月窟”,为煖室三楹,曰“旭坞”,大寒暑则入而盘礡(广大)焉。过此,开隙地,植女桑、弱柘、菜畦、稻垅其间,值山雨乍晴,吟诵余息,荷锄戴笠,亲执其役,以察物理攸宜,四时亭毒(养育),曰“明农逸墅”。此楼以后之大槩(概)也。楼前三丈许,凿藕池半亩,引流以入,星布怪石於莲芡(芡,水草,又名鸡头)间,可据坐以钓。叠石为岛屿,峙乎中流,荷香酽时,或一披襟其上,亦不减登华(华山)顶看玉女洗头盆(喻石臼,凹形的石坑)也。池旁垂柳、瘦石、短草、攲花掩映萧疏,俾(使)有远致。再前丈许,编柏为苍屏,作高轩五楹,名之曰“石友堂”。堂与双桂轩近矣。客过(访问)予者当止于是,胜日偶逢良朋适至,汲清溪以煮茗,采园菓而开樽,藉草飞觞,荫桐点笔,搜讨疑义则代尘(尘尾)以松枝,嘲弄风月则取茵于花片,乐不取于丝竹,礼无拘于送迎。堂前宽平,令有余地,石丈可呼(引米芾拜石的典故),故所以名吾堂者於石、於友有取焉。花须茂密,树贵萧森。松桧、竹柏、棕榈、高杉有不瘁之颜,后彫之操,吾爱其贞;牡丹、芍药、桃梅、海棠有欢悦之色,吾尚其不寒俭;兰桂、蜡梅、茉莉有激烈之香,吾欣其不柔媚而臭味(气味)佳;芙蓉、垂柳、梧桐、莲菊以及水仙、秋海棠之属,并以韵胜;石菖蒲、薜荔、芭蕉以及古槐、老藤之属,并以幽冷胜;橘柚、葡萄、香橼、佛手、银杏之属,枝柯已极可玩,果实复具珍珠,咸当博求佳种,多植远移。夫吾园之富有至於如此,视(比较)古人三径松菊、蓬蒿一室不太侈乎?然木石烟霞,造物不忌,吾将奢取之。平生无他嗜好,林泉、图史之癖苦不可醫。一行作吏与山灵别,且十五年,隔溪长松再翦(尽)再茂,今又丈余,能作怒涛声闻于两岸矣。长须(家奴)从里(家乡)中来,话其崖略(大概情况)。荨鲈之思,宁待秋风而后起乎?(引晋书张翰去官返乡典故)家有藏书千卷,久束高阁,日事马足车尘,今谋归逸,方当觅绿醑(美酒)红攲,纵酒欢乐,顾(只是)以读书名流作老博士生活,又远去(离)城郭,索居荒寂,想闻者当为捧腹,然亦各有其志,不可强也。犹忆少时,每读书至“生于忧患”,未尝不低回三复斯语。年踰二十,筮仕(入官)得司农郎,持筹(理财)穷日夜,如是凡三载;出守天雄,值军兴征发如雨,讼狱、钱粮之苦视为郎时十倍,如是复四载;寻备兵畿(京城)南,镇抚郧楚,再拜简命(皇命),督七省将士,与大司马洪公(洪承畴)同任讨贼,躬冒矢石,大小数十战,不宿署舍,岁且三週,无云家矣。今年东西兵闹,入上谷,奄(忽然)至近畿,仓皇奉诏入卫,介马(披甲上战马)驰三千里,敌旋(不久)解去;再佩赐剑,督诸路勤王之师,远出塞外登木叶山,周视边地,振旅西回,及濼阳,宣云之命(皇命)又下矣。时势孔(很)艰,天语亟趣(急迫)受(授)事,因驰观边隘,冒朔风(北风)朔雪,束马度飞狐之塞(飞狐关塞),屈指前后在兵间八年矣。每追奔逐北,波血马前,深入穷搜,分餐剑首(即剑环,除装饰外,也是区分等级的标志),军吏林立,煎迫所求,叠叠牋书、纷纷奏檄,唇焦腕脱,无间晨宵。褊衷攲肠(心肠狭小,心术不正)之辈,复环伺而思剸(割)刃。嗟乎!余之经历忧患至矣。独蒙圣明生全以有今日,岂非悻(侥幸)哉!然深悔服官(做官)太早,未及多读古人书,所在蹈危履险,触忌招尤,先哲所云“济变勘(平定)乱”之道,未之闻也。国恩深重,报称无期。今年三十有七,马齿(年纪)渐长,心血已罄,夙兴夜寐,效一割於铅刀(仿效前人,我刀虽钝,但仍可为国一用)。倘穷边稍有起色,敌骑不敢南窥,当控朝端(一作天聪,皇上听闻。意即奏请皇上),亟辟贤路,角巾竹杖(平民装束),归钓溪湄。尽发藏书,流览今古,究养生之秘典,窥述作之藩篱,致甘旨(美味)以奉双亲,讨义理以训子侄。昔日溪中鱼鸟应有狎(喜爱)余者,山灵岂终相笑乎?或(有人)问卢子,今桃溪之上,君家庐舍数楹而已,未有改也,纸上园林,得毋为乌有先生(虚拟之人)之论耶?余曰:不然。兰亭、梓泽(晋石崇的金谷园),转瞬丘墟。何物不等(等同)空花,岂必长堪把玩?向者邯郸卢生一枕睡熟,毕(尽)四十年贵贱苦乐(引唐沈既济《枕中记》卢生黄粱美梦之典故)。此吾家故事(旧事),吾园又何必不作如是观?客首肯(点头认可),揖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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