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言又看了一眼天色,心道分明是你自己定的时辰,怎么来得这么迟?若不是用得着你手上那点兵权,真当我愿意在这等你不成?
故意来迟的下马威也好,有事耽搁真的来迟了也罢,坐了一下午的柳清言还是坐在那里继续等了下去。
抬眼看了一下窗外,正瞧见李秀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那样子,倒也不像是有意为之。
没过多久,便听雅间的木门被轻轻地推开。身子刚刚迈进来的李秀便拱手对柳清言道:“家中突然有急事耽搁了,姗姗来迟让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恕罪。”
柳清言点点头,“李先生坐下先歇一会儿吧。”
起身将那扇窗户关上,也终于隔开那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
柳清言看他一眼,见他虽然满头是汗却还是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喜意,又想起他家中近况,道:“本官倒是先恭喜李先生了。”
李秀点点头,一张想乐呵又得藏着的脸上表情稍微有些扭曲,最终又站起身,对柳清言见礼,“多谢大人。”
老年得子,人生一大幸事,叫他如何不开心!
一时之间无言。二人又喝了一钟茶,才开始谈起了正事。
柳清言开头问他道:“不知大皇子说好的诚意,是指什么呢?”
开门见山。
李秀也不再拐弯抹角,“严尚书,在下奉殿下的命来与您洽谈这些东西,自然要用最小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
“不错,”柳清言点点头,“李先生祖上莫不是经商的?如此精打细算。”
李秀倒也不理他打趣的话,接着说道:“严尚书想要的东西,在下也知道,可是这兵权就这样交到一个还未熟识的人手里,未免也太过草率。”
“何况严尚书也该是知道的,大皇子殿下手里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兵权,不过是跟在近卫军总领后头学些东西罢了,您要兵权,可我们手上的兵权,也实在是来之不易。”
“再者说了,”李秀稍稍一顿,“并非在下信不过您,只是您与我们要筹码,倒也没见您与我们有何承诺。”
“呵,”柳清言微微一笑,“李先生,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现下是你们有求于我,并非我来主动寻你们的合作。主动权在谁,先生是个明白人,想必不用我说。”
“何况,大皇子想要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一块地皮一座城的事儿,那个位置天下人都想碰,我与你们站在一条线上,本也就有风险,谁又知道最后谁会赢?”
“不过众人皆有野心罢了。”柳清言看向李秀,“我要兵权,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更是保命。”
“若事成,那么你我皆为功臣,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大皇子这位置如何而来,他会允许有其他人知道吗?”
李秀心里咯噔一下。
君臣之间,是永远只能共患难的。
“若事不成,结果……”柳清言深深看一眼李秀。
这一局棋,不过刚刚开始。
李秀现在还在外围,身边三面黑子环绕,眼见只剩一条极狭隘的小道。
“严尚书,在下虽只是大皇子殿下身边的一个幕僚,然而陪在殿下身边也的确是许多年了,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用处,若是在下执意不愿将那兵权交到您的手上,殿下也未必不会动摇与你合作的心思。”
言下之意,是要去找他人结盟。
白子再无退路。
柳清言却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里夹着三分豁然,两分不屑,外加五分了然,“李先生果然是一心为主!”
“既然这样,我若是再强求似乎也显得太过急功近利了些,不如这样,先生回去与殿下说了,此事若成,我要一人为相,另加三分天下。可行?”
李秀心下一震,这严青的野心不可谓不大。
三分天下,一人为相,要做一方诸侯,也要权倾朝野。
不过这些都是空话,李秀刚刚要答应下来,却听柳清言又在那句话后头又添了一句,“哦,对了,那个时候殿下总不至于没有兵权了吧?到那时可否将虎符交于我把玩几天?”
李秀只觉与这人说话实在累得慌,何况他原先就说不要这些空口的承诺,手里必须抓这些东西才肯办事,现在怎么又……
李秀只觉自己似乎被这人绕了一圈。
而对面的柳清言似乎已经想要起身离开了。李秀急急道:“严尚书既然已经这样说了,若是此事还谈不成,便也是在下的过错,回去免不了要受殿下责罚的。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柳清言点点头,“回去找大皇子给写个字条盖个章,免得到时候再给忘了。”一句话,像是正经的提醒又像是玩笑话。
柳清言开门,刚刚走出去又掉头回来道:“若是小公子能平安喜乐的长大,有您这样的父亲,日后定然前途无量啊。”
刘秀眉头微皱,这句话,是在威胁他?
李秀整了整思绪,起身也走了出去。说到底,严青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拿到手,这样一来,他们也并不吃亏的样子。
至于以后的事情,似乎也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柳清言出了醉香阁,条件反射地去看对面那家酒楼的二楼,却没瞧见什么。程穆之似乎是先走了。
盛京的夜市这个时候才刚刚热闹起来。
柳清言也没什么心思逛,夜里的凉气重,何况他现在一想起盛京的夜市,便先是想起程穆之那张笑脸。
柳清言还是带着一身的寒气回了府中,元宝要上来伺候他沐浴,他也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实在有些累得厉害。
程穆泽不聪明,跟在他身边的李秀倒是个明白人。
龙战于野……躲不开了。
推开房门,柳清言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转过身刚想退出去却已经被人猛地拽了过去,连带着将他的嘴巴也给捂住了。
柳清言把袖口里的匕首慢慢往后探去。
第70章 第六十五章
“严大人,本宫在这等了你好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酒气喷在他耳边,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柳清言把匕首收回来,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知殿下深夜屈尊来访,有何要事?”柳清言努力地想要挣脱开程穆之对他的钳制,然而却毫无意义,程穆之只是将他揽得更紧了些,却放开捂住他嘴的手。
“严大人好兴致,这么迟才从醉香阁回来?想必那儿的酒必然是不错的,何日也与本宫去小酌几杯?嗯?”
最后的一个“嗯”字莫名带上了些狠意,程穆之将柳清言一把打横抱住,往床边走过去。
柳清言心头渐渐有了些慌张,他大概可以知道程穆之这浓重的酒意从何而来,也明白他的怒气是因何而生。
然而此刻仍需故作镇定,“太子殿下既然盛情邀请,下官又如何能不识抬举?改日便由下官做东,与殿下在醉香阁小酌几杯可好?”
程穆之此刻酒意有些上头,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开口闭口满嘴都是与他不认识的意思,不禁又有些火大。
“严大人当真是与我那故人太过相似,总觉得就是呢……”一面说,一面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后背上下游走着。
柳清言心里“咯噔”一下,“殿下怕是今日时辰晚了还未就寝有些疲累了吧?与殿下第一日遇见时便说过殿下认错人了,下官让人把您送回去休息可好?深夜往尚书府里头串门,殿下当真是平易近人……”
程穆之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手上动作也不停下来。
“对了,我那故人后腰处有着一处朱红色的胎记,严大人既然百般说本宫认错了人,不如让本宫看一下,也好干脆让本宫死了这条心。”
说完也不等柳清言接话,直接动手将他的衣服从后背一扯,连带着里衣也扯了下来。
柳清言犹如案板上的鱼一样,猛烈的挣扎过后突然一个激灵,心灰意冷一般地怔在了那。
程穆之也愣住了,没有胎记,却是从后腰处蜿蜒而生的一株大红色的蔷薇,盘在整个后背上。
根部若不仔细看必然也会以为是刺上去的,然而程穆之却很是清楚,那花最下面的一瓣,刚刚好挡住了胎记。
屋里连蜡烛都没有点,只有窗外的月光泄了进来,照在柳清言细腻的后背上,那株蔷薇显得格外的妖异,伏在他的后背上,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程穆之脑子一热,“阿言……你就是阿言啊……为何一直不肯承认呢?”
柳清言没有吱声,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拉起来,或者往旁边躲一躲也好,穆之……你何苦执意这样呢?
然而下一瞬间被程穆之拉得更近,裸露的后背直接贴在了他的身上,灼热感愈发强烈。
柳清言听到身后程穆之解开衣服的声音,眼中满是绝望,徒劳地想要往前方爬过去,不……不可以……不要碰我……这么脏的一个人……不要碰我!
穆之,不要碰我……
“阿言……我好想你……”程穆之没有给柳清言缓冲的机会,身下不管不顾地便冲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这一章不会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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