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另一边的人闻声连忙跑到他这边把他扶起来:“苟三?苟三?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别吓人啊!”苟三颤着手指着钉在柱子上的飞镖,声音一个劲儿地抖:“就是……那东西!突然就飞过来了!差点就把我弄死了!”
暗处射了飞镖的人有些着急,这两人是傻的不成?就看不见上面还有封信?也不知道拿下来看一下?见那两人还是只说话,眼神从信上面起落好几次就是不碰,那暗处的人也急了,主子说自己必须看着有人接了信才行,那这两人一直不接信自己难不成就一直等着?
不行不行,暗处的人摇了摇头,从里衣上撕了块布下来,又新拿了个飞镖,划了自己的手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看信!”然后将布穿在了飞镖上,往那两人处扔去,不偏不倚,只听极清脆的一声,落在了大理寺府大门上的铜环旁边,那两个人斜着步子,互相推脱着走过去。
暗处的人只道这下你们总该看了吧。
那块布被风一吹,映着门上高挂着的灯笼的烛光,显出两个血迹还没干透的大字出来,大晚上的实在有些可怖。
“看信……”苟三颤颤巍巍地读出来,两人头极快地四下转动着,却依旧没看见有什么人,干脆大喊一声:“鬼啊!”跑都不跑地抱在了一起,抱头痛哭地瘫在了地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碰那钉在柱子上的飞镖。
暗处的人气得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心里骂了不下上百遍的蠢货,然而也实在无法,只好陪着这两蠢货,等到了天亮。苟三与自己的同伴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等到了白昼,而不远处的那人,也就睁着眼看着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宿。
第二日近辰时,散了朝往大理寺府赶的陈于廷,到了大门前却见围了一圈的人当中的自然是昨日里守夜的两个人,四边围着的人嘴里不时说着什么,陈于廷过去,却见柱子上扎着个飞镖,上面貌似还有个纸条的样子,想也不想地便直接取了下来。
走到众人背后,理了理自己的官服,厉声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散了,都给本官散了!”围着的一群人均是被吓了一跳,纷纷低下头,回了自己改做事的地方。只留下苟三与另一个一同守夜的人。
苟三青黑着一双眼,却猛地看见了陈于廷手里正拿着那封信和昨日的那个飞镖,惊呼道:“大人您没事吧?怎么就自己去碰了那东西!”陈于廷冷着一张脸,听着二人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给讲了,虽有些乱七八槽,却也听了个大概。
冷哼一声道:“无事了,你们两个昨日值班也累了,回去休息去吧。”说完背着手,拿着那东西进府去了。
那暗处的人等了一夜,眼见是大理寺卿本人那了那封信,终于放心地回去复命去了。
第42章 第三十八章
“那东西确定被送到大理寺里面了?”左相背朝着人,眼睛看着书房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压低了嗓子问着身后半跪着的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昨天在那处等了一夜,今早上是看着大理寺卿陈于廷亲自拿了信,才敢回来复命的。”身后的人正是昨天暗处等了一宿的人,今日一早连忙回来向颜棋复命。
颜棋点头,“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小的多谢大人!”那人很是喜悦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刚刚打开书房的门迈出一步,喉咙里竟是直直地被插了一柄匕首,颜棋转过身来,沉着一张脸寒声道:“处理了吧。”
门外没有应答声,只有极快地拖动尸体在地板上所发出的“簌簌”的声音,颜棋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宽慰的表情,走出书房往偏厅去了。
却说大理寺卿手里拿着那封信,还在想是谁给送过来的,昨天守夜值班的两个人硬说是凭空出现的,被吓得头脑很明显是不清醒了,口中所说的话又哪里就能信了?
何况信里面的东西并非对他有弊,信从哪里来的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信的主人,很明显是要借他的手来除了柳胤筳。信中提到柳胤筳越权理事,还有极恶劣的贪污行迹。
字里行间都是抓着柳胤筳的多处把柄只是因为自己无权去彻查此事,因此这封信才会到他这个大理寺卿的手里。
可他又哪里来的权利去动柳家?再说了,那人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顺了他的意把这封信给交到恒德帝手上?毕竟他与柳胤筳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
可是这场好戏,自己又怎么能错过呢?
陈于廷将那信往自己明日里要上的奏折里一放,身子往后躺了躺,仰起头,哼起了戏,只可惜柳胤筳似乎因为家中母亲去世的缘故告假三天,明日估计是不在朝上的,否则真想看看他要怎么为自己辩解啊……
至于雪上加霜,他倒是乐得一见。
“殿下,殿下。柳先生给您的信!”高展兴冲冲地跑进来,正撞在了刚从正厅里出来的高进身上,高进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这么大人了做事情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小心着点!”
高展挠挠头憨笑道:“知道了义父,我下次一定小心些。”说完还是小跑着进去要找程穆之,也不等高进还有什么话要和他讲,高进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穆之心心念念多少天的人终于给自己寄了信过来,也不等高展废话,直接就从高展手里将信给拿了过来,然后摆摆手示意高展出去,他一个人呆着要好好看柳清言给自己寄的信里说了什么。
“殿下近日安好。”
这是第一句,程穆之心里道,挺好挺好,就是见不到你有点不太好。
“臣此番回府侍疾,原定为一旬即归,只是现下……”
这是第二句,还没看完程穆之就垮着一张脸呢,怎么,十多天了居然还不回来吗?难不成又生了什么变故?只好又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去。
“只是现下祖母见背,臣身为长孙,须为祖母守灵七日,父亲也于昨日告假,此间怕是要有许多事要准备,还望殿□□谅臣此番推迟回去,守灵日七天结束,臣自当回府。”
“臣:柳清言敬上。”
信不长,字迹甚至有些潦草,看得出来是柳清言匆匆写起来的,程穆之放下信,内心有些担心柳清言的现状,柳家老夫人作古这件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先前一直都听说老人家身子很康健,这次柳清言回去侍疾他只当是老人家太想念孙子,再加上身体不适才让柳清言回去,却没想到却是一场大病,更没想到竟然重病至此,竟这样老了……
然而自己再担心此时也不能去柳府,柳府现在应该还在忙着柳老夫人的后事,只怕是忙不过来的,此刻自己这个太子去了,一来是招人闲话,二来是半点忙帮不上反而是倒添麻烦,不如自己过几日晚间一个人去,见不见到柳清言都是其次,只过去瞧瞧也是好的。
口中打了个唿哨,房梁上蓦地落下两个人来,半跪着道:“主人有何吩咐?”“你们两个人,去柳府照看着些柳府的小公子,另外,注意些柳府这两日进进出出的人,柳府近日府上事多,必然会有些生面孔来往,你们多注意些。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再有其他变故了,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主人。”那两人应了吩咐,转眼又不见了。
一番安排下来,程穆之终于放下心来。阿言,必然是不会让自己担心的。
翌日早朝。
照例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时只见当中央的大理寺卿陈于廷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有本启奏。”恒德帝看向苏文全,苏文全立即下了台阶走到陈于廷面前,接了奏折呈给恒德帝。
程穆泽看向左相,见左相朝他点了点头,心里便也知道是什么事了,而左相头稍稍偏了一下,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程穆之和右相。
这一眼……实在有些奇怪的意味在里头……
恒德帝打开奏折,随意地翻了几下发现说的不过是大理寺府前几日处理的一宗普通的刑事案子,刚要随意说几句便想退朝,却见那奏折里多了一张信纸的折角出来,伸手一扯却是完整的一封信,有些疑惑地看向下面站着的陈于廷道:“爱卿这奏折里还放了些别的东西?”
陈于廷貌似惊讶的样子,躬身回答道:“皇上恕罪,这封信原是臣昨日收到的一封不知是何人交到大理寺府上的检举信,臣昨日看了因为不知这其中所说是否属实,所以还想着去稍微调查一下再上报给皇上的,只是现在却被夹在了这封奏折里……多半是下人来给臣收拾桌案的时候随手夹了进去,才会让皇上您看到了,是臣的疏忽,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恒德帝摆摆手,很无所谓地道:“无妨,这些东西朕又不是瞧不得的,有什么好怪罪你的?朕倒要看看,这封信是哪位无名勇士检举朕这朝上的哪位大臣,朕也来凑一凑这热闹。”
底下无人讲话,众人均是站得笔直,生怕这信里面说的是自己。太傅李烨看左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内心不得不佩服左相的深谋远虑,找了一个如此会演戏的大理寺卿来做这个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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