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不敢,是不是得给贺妃传句话?"
"不用了,看紧就行,另外,你给薛大人传我的意思,拟定登基当日大赦,后宫服役超过十年的宫女都遣散出去吧,让她们嫁人的嫁人,归家的归家,若有不愿意走的,就留下,凡年过六十的宫人,都给予抚恤,不论等级。"
"谢殿下!"
"对了,永安王世子在宫中如何?"
"自从接进了宫,一直居于椒房殿,世子已经接近十岁,按理说应该入学读书了,现还是永安王府的两个老师在教导他。"
"你看这个。"谢隐把一本奏折丢到案上。
白榆捧起来一看,竟然正是上奏永安王世子入国子监读书一事,并请求以内阁大臣李赞臣为其老师进行教导。
"你说李赞臣会教他什么呢?"
"奴才不敢说,不过您早已料到此事了,太后接世子进宫,恐怕也不是喜欢小孩子吧。"
"这折子内阁已经看过,只批了个上奏,就递到我这儿来了,看来贺之光是准备和稀泥和到底了。"
"不如另外指个老师呢?"。
"不,就让李赞臣教,国子监那边也要好生安排,忠臣遗孤,必须善待。"说罢,谢隐持朱笔,白榆忙不迭把折子展开,铺到桌面上。
谢隐在内阁的蓝批后批了个朱字:准。
"对了,李赞臣家那小妾的底细查清了么?"谢隐开始处理一大批来着内阁的公务。
"回殿下,这黄性女子,哦不是,应该是妇人了,还是个寡妇,之前的丈夫很早去世了,她靠刺绣浣衣为生,李府也是其主家,据说生得千娇百媚,虽年过三十却更得男人喜欢……"白榆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你说你一个小太监,怎么如此喜欢关注风流寡妇,说重点!"谢隐口气无奈。
"殿下恕罪,奴才就是嘴碎,重点就是这黄氏从李府的绣娘变成了偏房,而她的一个表弟,从小就进宫当差,正是那太后的亲信太监满顺。"白榆压低声音。
谢隐冷哼一声,手中的朱笔一顿,一滴朱砂洒在了折子上,白榆赶紧上前去擦拭。
"殿下别动怒,奴才看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跳不了两天。"
谢隐一笑道:"行了,别擦了,越擦越脏。"
"奴才知错。"白榆委屈地退到一边。
"不怪你,有些东西脏了可以擦干净,有些人脏了,就留不得了。"谢隐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准时更新了,离过年越来越近了,争取过年期间也坚持更新,大家吃饱喝足了记得来看我~~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百草庐
庙堂也好,江湖也罢,都认同一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数月前,姜朝皇帝谢玄睿突然退位,皇子下落不明,太后把持朝政,储君悬而未决,朝堂里人心惶惶,民间也是流言四起,周边国家势力蠢蠢欲动。
而谢隐即将登基的诏书一出,整个姜朝仿佛吃下了定心丸,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此前的流言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似乎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的太平盛世。
但在太平盛世的背后,只有少数人能够感受到隐隐涌动的暗流。
谢隐依然没有搬进宫中,每天在亲王府与皇宫两头奔波,忙起来的时候休息时间极少,常常是天未亮就出门,而这时严半月还在熟睡。严半月也已习惯晚上睡前点着蜡烛,只要早上醒来时,蜡烛已经被吹灭了,他就知道谢隐回来过了。桌上专门给谢隐配的提神药丸也拿走了,才觉得两人好像见过面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严半月早上醒来的惯例已成了去看桌上的蜡烛,果然还是吹灭了,想必是已经走了。没想到,谢隐却推门进来了,还端着一盘子早点。
“你醒了?”谢隐放下托盘,坐到床边去捏严半月睡眼惺忪的脸。
“你怎么没进宫?“严半月揉揉眼睛,把谢隐的手拂到一边。
“今日休沐,昨夜回来你都睡熟了,就没有吵你,快起来吃早点,都是你喜欢的。“
“还没洗脸呢。”严半月穿鞋下床,心里挺愉快,嘴上还是懒懒地嘟囔着。
谢隐早拿了外衫替他披上:“我给你洗。”说完就要去拿手巾。
“诶诶,殿下这么殷勤,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为夫的事情?”严半月抢先一步抓过手巾,放进水盆里。
谢隐则抱着手靠在一边看他梳洗:“这不是公务繁忙,冷落了夫君,心里过意不去么。“眼睛则瞟着严半月抬手动作时中衣领口露出的缩骨。
严半月抬了抬眼皮没理他,洗漱完毕,准备梳头。
“这个我来。“谢隐赶紧把严半月拉到铜镜前坐下,拿起了檀木梳子,一手挑起一缕顺滑的长发,慢慢梳理,最后扎成发髻,簪了玳瑁钗。
“夫君,妾身手艺如何?“谢隐伏下身,脸贴在严半月鬓边,与他一同照镜子。
“瘦了。”严半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
“什么?“
“你瘦了。“严半月反手摸着谢隐的脸颊,慢慢抚过线条利落的下巴。
谢隐闭上眼,从身后搂住严半月,把脸埋在他颈侧,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满是染香玉混合着清苦的草药味,这是严半月独有的味道。
“等稍微安定,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就我们两个人。“谢隐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沉稳的磁性和魔力,严半月又是刚刚起床,顿时觉得全身热力升腾,赶紧遮掩道:“今日还有公事么?没有的话我们就去京郊游玩吧。”
谢隐直起身来拉他道:“好,不过有东西要给你看,先吃饭。“
“……好。“严半月答道,却不愿意站起来,脸色通红。
“怎么了?“谢隐刚刚问出口就明白了,笑得十分得意,“夫君,要妾身伺候么?”
“给我滚,大清早的,撩拨什么!吃饭!“严半月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坐到了饭桌前,端起豆浆就一口喝光。
谢隐忍住笑也端起碗,刚喝了口豆浆又笑得全部喷出来。
严半月无奈地给他擦脸:“你是太子,马上就是一国之君,可否稍稍有些矜持?“
“跟你在一起,何用矜持?何况我们大婚之夜该做的事情都没做,再矜持就更做不成了。“谢隐似笑非笑地看着严半月。
下一刻,则被一根金针扎在了肩井穴上,整个肩膀顿时又酸又胀,似痛苦又舒服。
“别乱动,我看你批阅太多奏折,肩颈劳损严重,气息不畅,免费给你治治,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取针,你就在这坐着吧。“严半月站起身来,拍拍谢隐的脸,往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谢隐坐在原地大声抗议道:“十五好小气!”
严半月在屏风后面偷偷笑,一边换衣服一边却想起了大婚那天的情形,确实应该好好琢磨一下那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做,谢隐武功比自己好,个子还比自己高,必须好好筹划。
“走吧。”严半月换好衣服出来,谢隐还坐在桌边瞪着他。
他把金针取了,谢隐顿时觉得经脉畅快了不少,确实连日来静坐在御书房看折子批折子,甚至比练武更累。
嘲风早已安排了车马在门后候着了,两人上了车,一队光明卫护着离开了亲王府。
“严神医,再扎一针吧,确实有奇效。“谢隐在狭小的车厢里活动着右肩。
“过来我给你按按。“严半月拉住谢隐的胳膊让他的肩膀靠向自己。
车轱辘在缓缓前进,严半月的手法很独特,力度不大,但每一下都点在痛处,非常舒适,谢隐半靠在严半月身上,加上连日睡眠不足,几乎要睡着了。
马车停了下了,嘲风在外面道:“殿下,到了,咱们换轿吧。”
谢隐这才清醒过来,依依不舍地侧过脸蹭了蹭严半月的手背:“走吧。“
严半月钻出车厢道:“这是去哪儿?还要换轿子……”话音未落,眼前便是一片红墙金瓦的建筑,一眼望不到头。
“皇宫?“严半月疑惑地看向谢隐。
“对呀,我没说是要进宫么?“谢隐替严半月打起轿帘,嘲风见状赶紧过去换下谢隐,还悄声道:“殿下,万万不可。”
谢隐不以为然地抽回手:“严先生,请上轿。”
严半月当然明白嘲风的意思,也不再追问,钻进了软轿。
谢隐还不忘嘱咐一句:“不许偷看。”软轿便被稳稳抬起,往宫中前去。
就算谢隐不说这句,严半月也不会因为好奇心撩开轿帘,因为在皇宫禁地,非皇亲国戚不可坐轿,连那贺之光贵为内阁之首,德高望重,也只能徒步上朝,若是有人看到轿中坐的是一介布衣,御史恐怕又要大做文章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严半月正在思绪乱飞之际,轿子稳稳落地了。
有人打起了轿帘,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颇有灵气。
“严先生,您受累了,请。“
严半月点点头,钻出软轿本以为会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想到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座雅致古朴的小院,门口绿竹环绕,木质牌匾上刻写着“百草庐”的字样。
“这是?“严半月一脸疑惑,也不见了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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