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玉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好,我们成婚”
“阿遇,起来用早膳了”门外传来莫氏的声音,吓得莫遇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钟子玉送回屋了。
“哦,马上来”莫遇舒了一口气应答道。
想来这段时间真的还没有像昨晚那样好好睡一觉了,这一觉醒来日上三竿都快晌午了。
莫遇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薄粥,见院子里无人,手肘碰了碰一边择菜的钟子玉悄声道“你怎么也不早点叫醒我?”
“这段时间难得睡好,想让你多睡一会儿”钟子玉将择好的菜放进木盆中清洗道。
莫遇笑笑,偷偷亲了他一口道“爷赏你的~”
谁知钟子玉忽然丢下手中的青菜,欺身搂着莫遇毫无顾忌地亲了过来。
莫遇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捧着粥碗,一脸惊慌地接受钟子玉这个措手不及,绵长温柔的吻。
就在莫遇觉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钟子玉终于放开了他。
两人抵着额头,莫遇边喘着粗气,边感受着钟子玉呼出的热气喷撒在他周围。
“我粥还没喝晚呢”莫遇道。
钟子玉又贴上来,亲了亲他的鼻尖道“我同你娘亲商量过了,我们后天就成婚好不好?”
“哦”莫遇咬了一口馒头,还没来得及咬一口,猛得抬头看他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后天就成婚好不好?”钟子玉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道。
“你和我娘说了?她同意了?你没骗我吧?”莫遇拽着他的衣袖道。
钟子玉揽他入怀道“嗯,她同意了”
“昨夜你睡前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要成婚。今早我便同你娘说了这事。”钟子玉道。
“然后她就同意了?”他娘之前态度虽有好转但明显地不看好他和钟子玉,怎么这会又同意了呢?
“嗯,她说你自小没有父亲吃了不少苦,该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了”钟子玉道。
莫遇趴在他的肩上,心里似流淌过一汪暖流。
“小叔叔小叔叔”念玉抱着一个破旧的蹴鞠站在边上喊道。
莫遇惊得慌慌忙忙和钟子玉分开,心虚地同他对视一眼,转向念玉道“怎么了?”
这小家伙还挺活泼的,相处没多久就能从善如流地喊他小叔叔了。
念玉扬扬手中的蹴鞠道“玩儿”
那蹴鞠是三师兄做的,原是打趣儿说着要办一场云泽蹴鞠赛,结果还没来得及练练,便突生异端,不了了之。
莫遇凝神瞧着蹴鞠,不免感慨。
钟子玉蹲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一会儿小叔叔得下山没法陪你玩儿,待稍晚些再同你玩好吗?”
念玉睁着大大的眼睛,把怀里的蹴鞠一丢,朝他张开藕似的小胳膊,道“下山下山”
“你也要下山?”钟子玉抱起她,在怀中掂了掂,扭头看向莫遇道“带她吗?”
“嗯?我们要下山做什么?”莫遇回过神来问道。
钟子玉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要成亲,当然要准备准备”
莫遇“扑哧”笑出声来,捉住他的手道“是呀是呀,要准备准备”
念玉瞧着两位叔叔笑得格外开心,也不明所以地拍起小手跟着笑了起来“准备准备,准备!”
钟子玉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子道“瞧你嘴甜,带你下山了”
“娘,娘,我和锦泠带着小念玉下山了,您有什么需要的嘛?”用过午膳后,莫遇兴高采烈地跑进灶房道。
莫氏擦了擦灶台上的水渍,扭头认真看了看莫遇,道“我没什么要的。你下山切莫忘了要买一双喜烛”
“好”莫遇道“那我走了呦”
“嗯,路上小心”莫氏抬起襜角擦擦手,望着莫遇三人一同下山的背影,倏然笑了。
钟子玉原是东锦少阁主向来不管钱财,因此身上压根儿没什么钱,莫遇就更不必说了。这回下山置办的银两资助全来自莫氏数年来攒下的‘私房钱’。
莫遇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子,余光瞥见集市上买字画的老先生,对钟子玉道“买些纸笔回去吧,过些天,你画些画,好下山来换些钱”
钟子玉抱着念玉,知晓他心中所想,便道“好”
逛了好一圈,钟子玉手上提满了东西,念玉乖巧地伏在莫遇肩上舔着糖葫芦。
“娃…娃”小姑娘忽然在莫遇怀中小小地挣扎了两下,手指指着酒楼门口边小摊上的一双喜庆的红娃娃。
莫遇停下脚步,将怀里的念玉放到地上,念玉摇晃着快步走向小摊,拿起一只瓷娃娃放到莫遇手上,他低头一看,是一只穿着喜服的新娘娃娃。
“公子看一看,买一双回去给家中的小娘子啊”小贩拿起另一只道“喜庆又好看啦”
“不用了不用了”莫遇哭笑不得得搁下手上的女娃娃,抱起念玉就要走。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钟子玉见他没有跟上来,半途又折回来。
“没什么”莫遇道。
“来来来,这位公子看一看啦,好看又喜庆的瓷娃娃啦”小贩举起两只莫遇方才看的瓷娃娃道“那女娃娃喜欢得紧,公子要不要买一对回去?”
钟子玉嘴角一弯,道“好,要了”
“哎哎哎…锦泠”莫遇急忙忙地折回来问道“买这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钟子玉不疾不徐地收好娃娃,一本正经道“不是没用的东西”
“它有什么用?”莫遇好奇地凑过头问。
钟子玉坏坏地笑道“喜庆又好看啊”
说罢,便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莫遇拔腿追他道“少阁主,钱可是要省着花的”
“好好”钟子玉连连点头道,暗暗冲小念玉眨了眨眼睛。
小念玉心领神会,拿沾了一嘴糖葫芦狠狠“吧唧”一口亲在莫遇脸颊上,碎碎念道“好好…好好”
莫遇腾手捏捏她的脸颊“哼”了一声。
钟子玉扭头笑了笑。
待他们回山时,日暮薄阳,太阳渐入西山,钟子玉一手揽着怀抱念玉的莫遇,一手提着今日下山的成果。
“回来啦!”莫氏站在门外张望了许久,见到他们,又愣在原地看了好半天,才迎上去道“念玉来,祖母抱”
念玉乖乖地环着莫氏的脖子,打了一个小哈欠。
“和叔叔们玩儿的开心吗?”郭娉婷也迎了出来,揩去念玉眼角流出的眼泪道。
念玉笑着点点小脑袋。
“走走,进去先吃饭”莫氏道。
“阿遇”饭吃到一半,莫氏起身进了屋,提出一个包袱,交给他道“以前在郭府,我给你做了不少衣服,挑了两件好的,晚上回屋你俩都试试,要有什么不合身的,赶紧告诉我,趁明天我再改改”说完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吃饭。
莫遇愣怔地抱着包袱,嘴里还含着一口菜,看着她又看看钟子玉,半天咽下口中的菜,道“好,谢谢娘”
“谢谢娘”钟子玉颔首道“我自小没见过母亲,同阿篱成婚后,您也就是我的母亲了”
莫氏弯起眼笑了笑,道“也好,有两个儿子也挺好”
“好好…好”小念玉边嚼着郭氏喂来的米饭边拍手道。
白日里贴喜字,摆红烛,挂红帘……忙得不可开交,莫氏与郭氏承包了作为婚房的钟子玉的那间屋子,硬生生地把钟子玉赶到莫遇屋内,说是洞房前不让进。
莫遇沐浴完,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长长的黑发湿答答地落在周身,旁边还铺着两身交叠的大红喜服。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听脚步声不消说莫遇也知道是钟子玉,他懒洋洋地眯起眼道“明天我们就要成婚了么?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钟子玉收起喜服,躺到他边上,轻轻抬起他的头搁在腿上,取下挂在肩上的干帕子,细细地擦拭他的湿发“哪里不真实了?”
钟子玉修长的手,灵活地在发间游走,莫遇舒服地闭上眼睛道“就是不真实”
钟子玉俯下身,吻吻他,正欲分开,莫遇抬手环住他,加深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吻了许久,莫遇松开他,两人均是低低地喘着气,胸膛微微起伏。钟子玉摸摸他红彤彤的脸道“这下真实了吗?”
莫遇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钟子玉坏笑着揪揪他的耳朵道“小色狼”
“哼”莫遇半坐起来一使劲儿将他扑倒,拿半湿不干的脑袋蹭蹭他的下巴道“不行,我太喜欢亲亲你了,为了防止我会有什么禽兽的行为,咱俩今晚分开睡”
“不行”钟子玉一边找他的痒痒肉挠一边抱着他不让他溜走“看你走不走,走不走”
“哎呦……别,别…不走不走,哎呦”莫遇缩成一只小虾米,左右挣扎地逃脱钟子玉的魔爪。
钟子玉搂着他,腾出一只手,猛地将被子掀起,盖住了嬉戏耍闹的两人,顺带扑灭了床边的烛火。
婚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莫遇由衷地开心。
相差无几的新郎喜服,钟子玉穿得可比他好看多了,莫遇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几缕白发隐匿地藏在黑丝下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双眉似刀裁,双目如星朗,大红喜服衬应得肤白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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