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起笑容,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半晌,又看向一干大臣,沉声道:“朝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们一个两个闷不吭声,难道至今都未能查明真相?”
大臣们匍匐在地,额头冷汗“刷刷”直淌。
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这笔糊涂账没办法查,数位皇子暗中较劲,今日你对付我,明日我对付你,朝臣们也各有立场,今日你升明日我贬,简直就是一锅乱粥,理都理不清,真要查,拔出萝卜带出泥,满朝堂就得伤筋动骨,最后能留下来的怕是没几个。
皇帝挥手打落一旁的药碗,冷笑道:“很好,逆贼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抓到,你们倒是先窝里斗起来了!左右鹰卫呢?朕说过要重启六扇门,此事如何了?”
大臣们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躲进地底下去,许久才有一人壮着胆子道:“因陛下昏迷,左右鹰卫又是直接听命于陛下的,因此六扇门主事之人悬而未决……”
皇帝虽气得狠了,却也没糊涂,闭目压了压怒意总算冷静下来,鹰卫只听命于他,不将这些大臣放在眼里,这是他乐意见到的局面,如今昏迷一遭也算考验过了,算是此刻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事了。
“此事不怪你们。”皇帝睁开眼,“太子回去好生歇着,宣王也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门半步。”
宣王双手猛的握紧,垂头恭敬道:“是,多谢父皇!”
大臣们留下来了,显然还有许多事要解决,宣王与太子一前一后出门,到了外面路口,太子停下来转身对着宣王的方向,冷冷一笑:“皇兄好自为之!”说着在侍从的搀扶下大步离开。
宣王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阴鸷。
太子当初中了两箭,受伤又中毒,痛苦得狠不得自杀,他原本还想,如此痛苦倒也好过一了百了,就让他痛着吧,可后来云大被请过去,几剂药就给太子治好了,若不是云大是被自己强行留在京城的,他都要怀疑云大与太子有勾结了。
宣王离开皇宫回到王府,见汪忠迎上来,便问:“谢容禛呢?”
汪忠懵了一下,抬起头疑惑道:“谢容禛?”
宣王心里一惊,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的话被谢容禛打断,后来又急着入宫,王府里竟无人知道莫遥就是谢容禛的事,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我是说……莫遥,莫遥他人呢?”
汪忠惊得瞪大眼,被他话里的意思吓得够呛,惶恐道:“莫遥公子他……他离开了。”
宣王气得脸色骤黑,怒道:“离开了?他是逆贼谢容禛!怎么不将他绑起来!侍卫呢!都干什么去了!”
汪忠宛如遭到晴天霹雳,抖着唇道:“奴婢不知他的身份……侍卫们也只以为他是做错事惹王爷生气了……”
宣王对莫遥公子那点心思府里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别说莫遥公子突然有了内力能将绳子挣脱,拦起来怕是不容易,就说莫遥公子这趟回来变得更加引人夺目,即便能拦住,他们也不敢拦,万一宣王忍耐不住把人弄上了床塌,莫遥公子一怒之下吹个枕边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侍卫?没有宣王明确下令,他们哪里敢擅自动手。
宣王愣愣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半晌,眼一闭,猛地栽倒下去。
宣王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连家堡的城东驻地归荣堂却是一派喜气热闹。
短短半日功夫,归荣堂上至总管下至扫地的仆人,统统都知道少堡主有心上人了,心上人不是姑娘是位公子,这位公子生得如谪仙下凡,说起话来句句带笑,若不是有少堡主在旁边盯着,那群围着的光棍汉怕是得一个接一个中招。
这么好的一个人,不是姑娘又如何,给我我也要啊!
汉子们的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连慕枫脸黑得如锅底,拉着与大家寒暄的墨远大步走进屋,“砰”一声将门关上。
邢六啃着鸡腿从门外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早提醒过你们了,就是不听。”
汉子们立刻不满起来:“不是说出门跑腿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吃起来了!”
“给你们带了一份的,这不是赶着回来没来得及拿么。”邢六将油手在衣摆上随意擦了擦,从胸口摸出一只信封,鬼鬼祟祟走上前,冲他们挥挥手,“来来来,来看看老大在里面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汉子们立刻摩拳擦掌地跟上去。
邢六踮着脚走到窗子底下,里面的说话声顿时停了,邢六刚把手伸到窗台上就猛地仰头,只听“咻——”一声,一支袖箭擦着他额头飞过去,“咄——”一声钉在了门框上。
门打开,连慕枫沉着脸走出来。
邢六擦擦头上冷汗,狗腿地凑过去:“老大别误会!我绝对不是来偷窥的!你看!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墨远从里面走出来,好奇地探头看看。
汉子们立刻将热情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墨远生得美,却没有女相,这会儿跟他们老大站在一起,竟硬生生将他们眼里本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衬成了糙汉。
墨远饶是再镇定也有些扛不住了,清清嗓子道:“连家堡的信?”
连慕枫将信拆开,一目十行。
半晌后,有些艰难地道:“嗯,家里让我回去一趟,说有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汉子们:老大老大,这是你掉落的醋瓶吗?
狗子:滚滚滚!
二宝:咦?哪里来的醋瓶?
狗子:我的我的![摇尾]
第43章 【烈焰】你是我的!
入夜, 归荣堂的喧嚣声渐渐小下去, 忙碌了一整天的镖师们说笑着各自回屋,一盏接一盏灯在黑夜中亮起, 整座宅院融于寂静夜色中。
墨远沐浴后换上新衣, 转出屏风后对着旁边的铜镜照了照, 一时忍俊不禁,眼底流露出无奈的笑意。
他双手空空地从宣王府出来, 自然没有换洗衣物, 连慕枫就临时去成衣铺子里给他挑了几身衣衫,一身比一身丑, 让邢六等人嘲笑了好一阵子, 他拿了套还算入眼的过来, 这会儿换上了才发现依旧一言难尽。
他不再看镜子,抬脚往内室走去,边走边拿干帕子擦头发,直到靠近门口都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不禁疑惑, 忙掀开门帘走进去。
里面只点着一盏灯, 连慕枫坐在灯旁,宽肩窄腰的背影紧绷绷地挺着,腰线往下隐没在黑暗中,细看似乎整个人都僵硬着,他微微低垂着头,也不知在做什么, 无声无息的,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如此专注,难道是连家堡送过来的信中写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墨远仔细回忆前世的点点滴滴,心中有些不安,走过去凑到他旁边:“慕枫……”
连慕枫一惊,飞快地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怀里,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时差点撞到墨远的下巴,转过身干笑道:“你洗完了?”
墨远挑眉看着他难掩尴尬的笑脸,心底升起一丝狐疑,想都不想就伸出手往他怀里探去。
连慕枫眼角一跳,飞快地侧身避开:“我去找邢六说点事!”
墨远看他这模样便知家中没出什么大事,放下心来,笑着再次将手伸向他胸口:“等会儿去也是一样的,先给我看看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连慕枫见他一双皓白的手直往自己怀里摸,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得厉害,飞快地抓住他的两只手扳到他身后,同时将他抱住,低头迅速又准确地噙住他的唇,开始不遗余力地吮吸。
墨远指腹刚刚触及他怀里的东西,仅来得及辨认出那是薄薄一叠纸张,被他这么一突袭,不得不仰起脸来承受他的掠夺,让他亲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被糊弄过去了,忙挣脱他的手再次去摸。
连慕枫比他动作更快,将怀里的东西抢先掏出来扔到身后桌上。
墨远主动回亲他,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推着他将他挤到桌边,伸手去桌上摸索。
连慕枫立刻背着手将那东西扫落到地上。
墨远亲吻顿了顿,退开少许,咬着他下唇低声笑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我有劲敌了?是谁送给你的情信?”
“没有!不是!”连慕枫连忙否认,又让他咬得气息越发粗重,呼出的热气如烈焰一般罩在他脸上。
墨远被烫得轻颤,忍耐着拉回理智,手腕轻动,掌心对着地面,五指张开。
连慕枫有所察觉,抢先伸掌,一阵劲风扫过,将脚边的书“哗——”一声推到门边,同时双手将墨远的手抓住,十根手指紧紧扣进去:“没什么,不过是无聊的话本。”说着见他要偏头去看,忙追过去将他吻住,半推半抱着将他压到榻上。
墨远被他这么紧张的模样激起了旺盛的好奇心,再加上陡然想起上辈子的连慕枫似乎也有过这么可疑的时候,那时他追着连慕枫跑了半座山头都未能得逞,上辈子的遗憾加重了此时此刻的好奇,简直让他抓心挠肝。
他让连慕枫吻得眼角渐渐潮湿起来,趁着唤气的功夫低声道:“你还看话本呢?”
连慕枫硬着头皮“嗯”一声,再次将他吻住。
两人越闹越动情,身上都开始燥热起来,墨远捧着他的头不让他乱动,偏头喘口气,低声抱怨道:“你给我买的衣衫太丑了,我不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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