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红色香片,应当便是落霞花所制。”墨予将书翻到下一页,“你看,这便是落霞花,随晚霞开落,太古人喜欢用它做香石,用时切下磨碎,少量可提神醒脑耳聪目明。”
“多量呢?大多提神之物使用过量,便极易使人亢奋。”顾君衣思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查看梅彧的时候,有一大股香气?”
“嗯,当时你还打了个喷嚏。”墨予认真回答。
“呃……是吗?”顾君衣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打了喷嚏,“我们在查看李志尸体的时候也闻到了香气。”
“与这红片很像,但当时闻到并无清亮感。”顾君衣继续说。
“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三人的共同点,香和针。”墨予肯定道。
“还有醉春阁。”顾君衣补充道,“看来免不了去一趟了。怪不得我怎么想都对不上这东西,落霞花,医书上没见过,幸好你读书多,见多识广。”
“没有。”墨予最后决定,“先休息,明日一起去。”
第二日一早,顾肉从被子里爬出来,头上的一撮毛被它睡成两撇,挠了挠自己的小爪子,慢慢爬到顾君衣脑袋旁边,冲着顾君衣叫唤,“嗷嗷!”边叫边挠他的头发。
顾君衣闭着眼,伸手抓起顾肉往怀里一搂,嘟囔道,“再睡一会儿,听话。”
顾肉挣扎几下,拍拍主人的手臂,伸爪继续抓挠顾君衣的头发。
顾君衣皱眉睁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睁眼看到顾肉爪子里的白色发丝,瞬间便清醒了。
慢悠悠坐起身,裹着被子呆愣片刻,打开包袱拿出药,抓了抓睡乱的头发,“酒还没来呢!”
突然,顾君衣看见葫芦堆中一个小白瓷瓶。拿着瓷瓶看了看,拔开盖子闻了闻,居然是玉瑾花蜜。顾君衣转身扑向床上的顾肉,在它身上蹭了蹭脸,又快速挠了挠它的小身体,惹得顾肉”嗷嗷“出声,“肉肉,去帮我找点烈酒来。”说着,又亲了顾肉几口。
顾肉抱着小葫芦,飞速翻窗出门。
也不知顾肉去了哪里,没过多久便翻了回来。抱着小葫芦跳到顾君衣怀里,头顶和小爪子有些湿。
“顾肉你太棒了!”顾君衣拿布巾帮顾肉擦了擦。
然后取出药丸,含在嘴里,紧接着将白瓷瓶中的花蜜一饮而尽。又打开小葫芦,狂灌了几口,“咳咳咳”,一股腥咸味充满口鼻,强忍着恶心将酒咽下。
顾君衣皱紧眉头,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咬着牙躺回床上,一头白发慢慢变成黑色。
墨予院子的小厨房内,做饭大妈举着一大块肉,揭开准备腌肉的肉缸,“谁偷喝了老娘的酒?”
下人为顾君衣端来热水和早饭,又给顾肉要了一盘切成细条的胡萝卜。顾君衣洗了脸,将剩下的几只小葫芦中淡如水的蜜酒全部倒入水盆中,把头皮头发仔细洗了一遍。
顾肉吃人的食物,但最喜欢的还是胡萝卜。顾君衣假装抢食它的胡萝卜,惹得顾肉恨不得一口吃光,几次下来惹得急了,顾肉作势要将爪子伸进顾君衣碗里搅一搅,顾君衣连忙端起碗,哄着顾肉安心吃食,顾肉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家主人,顾君衣仿佛从它脸上看出了“为你操碎了心“的意思。
吃过早饭,走出房门,与顾肉站在院中扭来扭去,一大一小一起做着顾师自创的一种舒体操,墨予拎着小酒葫芦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觉得很有趣,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至于顾肉为什么能做出对它来说是很艰难的动作这件事,墨予直接忽略。
顾君衣看到一旁的墨予,“要一起做吗?师父自创的,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效果不错。”顾君衣邀请墨予一起,看到他手中的小葫芦,眼睛一亮。
墨予笑着将小葫芦递给他,顾肉抓着他的衣摆荡秋千,被他弯腰抄起抱在怀里挠了挠。
顾君衣打开葫芦喝了一口,微凉的酒咽下,在胃中感到温暖的同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轻微的痛感慢慢消失了。
“我派人买了好几坛,你想喝多少都行。”墨予以为顾君衣太喜欢喝,“只是不能贪杯。”
“你刚说我喝多少都行。”顾君衣笑眯眯看着墨予,听他这话,回屋捧来一大包小酒葫芦。
墨予:“……”
“飞鱼大哥呢?”顾君衣没有看到飞鱼。
“我让他亲自去跟铁老三的儿子。”墨予带他往醉春阁走,“你我二人去便可。”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顾君衣扯了扯墨予给他的不知是什么门派的衣裳,有点长。
墨予帮他整理了一番,“这是我外公以前的门派衣袍,他那个门派在母亲嫁与父亲前就解散了。这两套袍子是他给我和墨睢玩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有些脏,先忍忍,快将脸遮住。”
二人到了醉春阁门口,却看见飞鱼坐在旁边馄炖摊上,飞鱼看到他们,一口汤险些喷了出来。
“咳咳……少爷,顾公子?”飞鱼打招呼,这是什么打扮。
墨予问:“你怎么在这儿?”
“属下跟着铁小三来的,他进去了。”飞鱼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少爷……这两套袍子,二少爷曾穿着下过水,应当没洗过……”
“……”墨予,“无妨。”
飞鱼让墨予稍等,自己先进了醉春阁,片刻后跟他一同出来一个姑娘,姑娘见了礼,便带着几人走进醉春阁。
姑娘名□□雨,看样子便是给飞鱼手帕的人。
春雨带他们直接上了二楼,”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后院的情况,再叫你们来。现在还早,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春雨说着,给他们摆了点酒水,便下楼去后院。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春雨的声音,似是故意大声,“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女儿再扶您回去歇会儿……”飞鱼悄悄打开门向外看,正好看到春雨扶着老鸨往二楼对面走,春雨侧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向下指了指。
“春雨说后院东房每日傍晚到第二日清晨,进出的人最多,老鸨却从不让她们靠近。春艳死之前,曾与春雨闲聊提到过,说她曾经接待过一位客人,就是经常进出那里的人,连着找了她好几次,每次都像吃了猛药一般。”飞鱼说着说着有点不好意思。
墨予虽然已经成年许久,但一直洁身自好,几乎没想过这些事,就连通房丫头都没有。飞鱼成天跟着他,自然也是一样的。
听飞鱼说这些,墨予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面上却不显,只偷偷看了顾君衣几眼,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快。
顾君衣虽不甚在意,但感觉到墨予的视线,竟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摸腰间小酒葫芦。
“后来春艳便套了那人的话,那人含糊说是有好东西,吃了便能生龙活虎。对了,那人好像叫张成。”说着,三人慢慢走进后院,靠近东房。
“上锁了?”顾君衣看着门上的锁,寻思了一下,将顾肉从怀里掏出来,放到地上。
墨予和飞鱼好奇的看着顾肉,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动了动鼻子,而后从右下角一阵顶弄,竟顶出一小块窗缝,慢慢往里进了进去。
爬进去的顾肉四处看了看,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然后站在窗边的桌子上,两爪包住窗栓一下下□□。
顾君衣在外面听到一小声“嗷”,便对墨予和飞鱼示意,“好了。”然后率先推开窗户爬了进去。
日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到房间里,显得四处烟雾缭绕,空间不小,摆着两排小榻,榻与榻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下两层,上层是一杆烟枪,下层是一个四方锦盒,每张桌子上都是这样。
顾君衣走到一张小桌前,刚要伸手,墨予便递给他一条手帕。顾君衣拿起桌上烟枪,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清理过的。于是又拿起锦盒,小心打开,里面嵌着一套小药杵,药杵上还带着粉末,另外还有一包纸包。将纸包打开一看,是红色薄片,“你们看!”
一边的飞鱼,打开墙角一个柜子,里面罗着几十个锦盒,其中一只锦盒比其他锦盒扁了很多。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几根白针,飞鱼连忙拿给顾君衣看。顾君衣皱紧眉头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然后将盒子里的白针拿出来,一根一根用内力拉长然后放回盒子里。
就在这时,窗口望风的顾肉“嗷嗷”叫了几声,几人迅速将东西摆回原位,墨予一把抄起顾肉塞进怀里,和顾君衣隐藏在帘子后,飞鱼刷一下窜上房梁。
“铁公子方才去哪了?”老鸨那贱兮兮的声音很是独特。
“今天不知为何,竟有些闹肚子,便去了趟茅房。”铁公子客气道。
“我说怎么没找着人呢。”原来方才春雨在楼下遇到老鸨,是因为老鸨约了铁小三。
老鸨将门锁打开,与铁小三一起进了房间,仔细关上房门,转过身却看到右侧窗栓居然是开的,“哎,岁数大了就是健忘,这窗子怎的忘了关。”
“好了,说正事吧。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我定不会白日来此。”铁小三开门见山,“墨家似乎在查这里,那春艳的尸体可处理妥当了?我可不想还未做出名堂,便被人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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