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兮!!!”顾君衣静默片刻,而后气运丹田,大喊。
墨予连忙跑到顾君衣身边,“怎么……了?”
顾君衣一手一只泥球,放在墨予面前。二人突然感觉,养的不是宠,是让人操心的熊孩子。
二人合力,将两只蠢东西就着海水将泥搓洗掉,无泥一身爽的两只小家伙,老老实实的抱在一起,冲着主人小声哼唧,“呜”“嗷”……
顾君衣抱起两只用衣服裹紧,刚想说回去洗澡,突然身侧闪出一个人影,想要抓住顾君衣,却被墨予眼疾手快的一掌掀开挡在顾君衣身前。那人影踉跄一下,隔着墨予冲顾君衣哭喊道,“儿啊我的儿!娘可找着你了啊!”
顾君衣被这人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一位头发散乱的中年妇人,“大娘,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儿子。”
“不不不!你就是我儿子啊!我儿子最喜欢穿红衣服!”妇人还要往前扑,身后跑来一个素衣女子一把拽住她,“娘!娘您跟我回家吧!这不是东生您认错了!”
“这就是东生,我认得这身红衣裳!一定是我儿东生啊!”妇人还在挣扎,女子忙向顾君衣道歉,“实在对不住,我婆婆思子心切,有些认不清人了。”
这时周逍湛赶来,命人帮女子将婆婆领走。周逍湛摇头道,“这婆婆我知道,不久前儿子没了,到现在凶手都没找着。可能是把顾兄弟认成她儿子了。”
“被杀的?”顾君衣诧异。
“是啊,听说连凶器是什么都没确定。”玩了一上午,几人便回到周府,周逍湛催促道,“快洗个澡,一会儿吃午饭了。”
一同回来的影卫互相勾肩搭背的迈进门,走在最后的一个却突然回头,看了看早已无人的墙角。
“怎么了?”墨无水看他站着不动,“方才好像看见那儿有个人一直盯着这边,现在没了。”
顾君衣和墨予回到房间,赶紧先给两只蠢宠洗澡,正揉得愉悦,顾君衣突然感觉手指一痛,“嘶……”
“怎么了?”墨予急忙问。
“没事儿,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下。”顾君衣抬起手捏着手指挤出几大滴血,墨予丢下手里的狗就要看看。
“扎一下流这么多血?快给我看看。”墨予很是着急。
“不用,伤口都看不着。”顾君衣躲了两次墨予伸过来的手,然后举起手指给他看,“你瞧,一点伤口都看不到吧?”
墨予握着他的手左看右看,不放心,又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嗯?”
“嗯什么嗯?我都说了没事了。放心吧!“顾君衣抽出手,拍拍墨予的胸口,然后想要继续洗宠。
“你去坐着吧,我来洗,别又扎到手,海中滚的泥沙很好洗。”墨予拦着顾君衣不让他再洗,然后捞起洗好的墨旺抱着布巾递给他,“把它擦干,然后你自己也去沐浴吧。”
顾君衣抱着傻乎乎瞅着自己的小狗,点了点它湿漉漉的小鼻子,“傻不傻。”
中午,又到了七日一次的大聚餐。周逍湛亲自下厨炖了锅汤給自家媳妇。
“手下方才说这几日一直有个乞丐恶狠狠的盯着周府,见人过去就跑。”周逍湛随口一说,只当是个疯子。
“你欠人家钱了?”余佑慈问。
“我会欠一个乞丐的钱?”周逍湛简直要崩溃,自家媳妇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对了,上午城北王家送来了请柬,他家那个色鬼后日成亲。”余佑慈啃着排骨突然想起。
“哦?那我一定要去瞧瞧,是哪家姑娘这么命苦。”周逍湛装模作样摇了摇头。
“你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余佑慈继续啃排骨,“小予和小衣也去看看吧,王家是开酒坊的,独子成亲,相比会拿最好的酒出来。”
顾君衣听到“小衣”,突然有些想念师父,不知道老头子回药王淀没有。
还没等墨予二人答应,余佑慈又语气遗憾的说:“我是喝不着了,你们替我多喝点,回来告诉我感受啊。”
桌上众人:“……”
“哈哈哈哈你们嫂子就爱凑热闹啊哈哈哈哈。”周逍湛傻哈哈的说道。
顾君衣用胳膊肘戳了戳墨予,心里想着:你看终于遇到个比你爱吃的。
墨予放下筷子认真道,“能吃是福。”
“就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余佑慈吃完一盘排骨,赞同道。
两天后,周掌门带着顾君衣一行人去王家,“我们没准备贺礼,这样好吗?”顾君衣担忧。
“我们两个能去,便是最好的贺礼。”墨予认真肯定道。
“没错,墨家和药王淀的少主人同时去他家看他儿子成亲,做梦估计都能笑醒。”周掌门深以为然,不过还是命人准备了一些礼物。
事实上,王家人的确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新郎更是连连敬酒。一身鲜红衣裳飘来飘去,晃得顾君衣眼晕,悄悄问墨予,“我穿红衣裳有这么浪吗?”
墨予看了看顾君衣为了礼节刻意换的一身蓝衫,白嫩的包子脸被衬的更加细嫩,笑着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顾君衣呲牙笑着奖励他一根大鸡腿,“这可是我手快抢到的!知道我为何喜欢穿红色吗?”
“唔没有顾师父烤的好吃……”墨予感叹了一句,“为何?”
“你还果然记得味道!”老头子的烤鸡可是一绝。
“那可是你给的。”墨予提醒道。
“诶?你这么说,难道那时候便瞧上我了……”顾君衣不确定道。
“……”终于轮到墨予无语,他能说是吗。
“等有机会,我烤给你尝尝,我师父亲传!”顾君衣又给他抢了根鸡翅。
“你还没说为何喜穿红色。”墨予即使专心吃,也不会忽略顾君衣说的话。
“因为看着就暖啊!”顾君衣笑嘻嘻说着,心道因为娘亲喜欢红衣裳,还因为那场变故,散落在血泊中娘亲为姐弟俩还未做完的小红袍。
前院主人家与宾客继续推杯换盏,后院巡逻的守门的下人晕倒在各处偏僻角落。
酒过几循,新郎歪歪斜斜的走向洞房,“来人!人……人呢?都死哪去了!”
心急的新郎扯着衣领迈进洞房,房门砰一声自己关闭,他都没察觉。往床边走了两步,自言自语道,“没人嗝!更好!娘子哈哈哈哈……娘……”
洞房中,新娘听着声音抓紧手中丝帕,紧张恐惧到浑身颤抖。
突然,放浪的笑戛然而止,新娘被黑衣人掀开盖头。
盖头掀开的瞬间新郎的脑袋掉在新娘身上。
一瞬间新娘满心恐惧,只想大声尖叫然后跑出去。
“怎么,这就怕了?”傲慢带着些尖锐的声音,吓得新娘颤抖的更厉害。
“看来,你是不想走了。”新娘听到这句话,迅速回神,刚准备开口,眼前闪过一丝亮光,便失去了意识。
宴席上其他客人都来向三人敬酒攀谈,本来几人只想喝几杯就找借口离开,结果直喝到半夜。
周逍湛早已喝趴下,顾君衣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解酒药,又递给墨予一颗。
墨予张嘴吃掉,“其实我还好。”墨予已经养成了顾君衣给什么看都不看直接张嘴便吃掉的习惯。
“知道你酒量好,这个解酒养身,是我自己配的。”顾君衣晃了晃小药瓶。
“那再给我吃个。”墨予伸手去抓。
顾君衣拍掉墨予的手,将药瓶揣进怀里,“这又不是糖豆,一天最多一颗。我们走吧?看来得把周大哥扛出去。”
二人扛着周掌门,刚走到门口准备叫院里跟着吃喜酒的手下们,就听到“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接着又是一连串尖叫,“啊啊啊啊!死人啦!新郎死了啊!”
周逍湛被吓得从睡梦中惊醒,“啊啊啊?谁死了?死哪了?”
王家瞬间乱成一片,哭喊惊叫连连,最后还是墨予拽过一边吓傻的门卫道,“快去报官!”
宾客们一听死人了,吓得都要往外跑,周逍湛还未完全从酒醉中清醒,迷迷糊糊听着耳边各种“聒噪”,甩开扶着他的手下,抽出腰间噬魂鞭,往地上啪啪一甩,怒吼道“都给老子闭嘴!谁嚎抽谁!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走!谁走谁是凶手!”
因为已经很晚,官府的人来的有些慢,领头的捕快扶着帽子跑进来,“包围王府!尸体在何处?”
”在洞房!“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而后知府和仵作匆匆赶来,赶忙往洞房跑去。
周逍湛一把拉住知府,“大人!是否需要帮忙?”
知府本来半夜爬起来就有些火气,如今这般焦急,突然有人拦住自己,刚要发火一抬头发现是周掌门,忙将到嘴边的火气拐了个弯咽下去,“原来是周掌门,有您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烦请掌门随我一起。”
周逍湛派手下帮助府衙看守王府众人,随后与顾君衣墨予一起,跟着下人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休息,等待官府盘问。
这王家家业看起来可一点不像开酒坊发家,真够奢华的。”顾君衣和墨予也跟着一起去,周逍湛听到他这话,“顾兄弟有所不知,这王家可不只卖酒,还卖药,经常要到京城送货,有朝廷的特别通行令,算是半个皇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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