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人应了一声,“我把你带到边缘,之后直走就好。冰原海就是冰原里的深海,很容易就会看见。”
“多谢。”他这样说着,心里隐隐冒出股不对劲。
这种时候,拿着佣金的人连一句阻止的话都不说,就像是知道他非去那里不可。
极北之地极为严寒,周围都是萧瑟的。地皮和岩石都裸/露着,寸草不生,往里走了,渐渐可以看见霜雪。很冷,裹得再严严实实,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吞着刀子。连风声都是陌生的,他们在造访一片陌生的土地。
那人停住。
“到了是吗?”喻怀瑾走上前去,“多谢,辛苦了,你回去小心……”
那人在他背后无声地直起身,他的眼神像鹰一样冰冷地锁住他,敞开的斗篷里,寒光乍起!
极北
第42章 第 42 章
他野心勃勃胜券在握地把刀砍向他,无声地切开空气,像是抽刀断水,这一击连杀气都没有,就是单纯的劈砍。
一击下去,非死也必会重伤。但是瞬息之前,面前的人就不见了,那人腾跃而起,旋身点在他的刀尖上,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都是带着赞赏的,“阁下是用刀的好手。”
他拔出剑顺着刀身迫近他,剑身轻吟,那人果然是个用刀的好手,当机立断地卸了力,喻怀瑾脚下失了着力点只能退居地面,一来一往之间,那人已经重新掌控住刀,刀和剑锐利地相接着。
喻怀瑾浑身都热了起来,最好的驱寒方式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他手上剑招变换着,一次一次地寻找突破着角度,但是那人好像可以预料到他的下一步,每一次都会游刃有余地躲开。
他们不是第一次交手!喻怀瑾紧紧地盯着他,神思急转,在记忆里搜寻着这样一个刀客。
攻势渐渐猛烈,那人手上的刀用得越来越无力,剑气携着血腥气到来,这人受了重伤,伤势未愈奔赴至此,和他生死搏斗,这分明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样大的决心,这样大的杀意,这人!究竟是谁?
他攻势愈发凌厉,剑气抖擞而出,那人的刀已经迫近他了,他旋身用手臂缓住攻势,手上的剑气势未弱,直直地刺向那人的胸膛。
那人生生受了这一击,沉默平静,甚至有些安然。
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奄奄一息。
喻怀瑾顾不得伤口,蹲下身去揭开他的脸。
异常白的一张脸,很陌生,从未见过。
那人看着他,猩红的血从他的嘴唇里流出来。他眼神困倦,像是要睡着了。
这是完成使命的安然。
他闭上眼,气息全无。
喻怀瑾解开他的衣裳,两处血。两处新伤。
这里的伤势很新,比他留下的剑伤更重,冰冷的切割,整齐的豁口。
刀是好刀,用刀的人也是好手。
喻怀瑾忽然怔住,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他翻找着这人身上的其他东西,这人身上唯一一件东西,是绑在手腕上的玉佩。质地很粗糙,但是样子温软,看得出主人经常摩挲。
喻怀瑾静默了良久,忽然笑了,他把这个人身上裹得严实的衣物全都除开,直起身凝视着他。渐渐和脑海里的身影重合。
他笑出声,“这也是在你的计谋之中吗?”
他掀开受伤的胳膊。
不祥的暗红色血迹。那些沉睡的伤口剧烈地抽痛,“原来如此。”他拿出青玉瓶,把整瓶药都倒入口中。
“这倒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用刀剑用得好的不代表不会用毒。”他这样说着,语带调侃,漫不经心。
可是他看着那个死去的人,尖锐的怒火燃烧,他轻声说着,“你们也配用刀?”
姑苏晴和。
冬日暖阳实在再美好不过了,隔壁的花猫难得出来遛弯,懒洋洋地蹿上一阵,摊在暖融融的瓦片上,尾巴也漫不经心地,好长时间才慢悠悠地动一下。软软的肚皮有规律地起伏着,它睡着了。
微微的风路过它,坏心地作弄着它的胡须,那些长长的,可爱的小胡须就贴在它的毛脸上,痒着它。它抬起爪子,挠挠脸,驱走恼人的痒意,自顾自地把自己蜷成一团毛球,拒绝和任何东西玩闹。
一只手放在窗台上,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光便悄悄蔓延上来,乖巧地趴伏其上。手变得很温暖,陆离把另一只手放上来,眉间轻松温和。
他想着在极北,想着那个被冰雪覆盖的土地。那里真是冷,冷到刚流出的温热血液瞬息之间可以冻结……倒是个保存尸体的好地方。
冰冷很适合保存尸体。
喻怀瑾已经知道真相了吧?他一向是个聪明人,他又刻意留了那么多线索。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一定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依旧要按照他为他选好的路走下去,他必须要走下去。
走不走得到,走到了找不找得到,找到了带不带得走,就是他的本事了。
喻怀瑾,这个人是他的宿敌,正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他好像可以轻易看穿他的一切。这样的心头大患,一天不除他就寝食难安。
他敲击着窗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天色暗得很快,更加寒冷,风声叫嚣着刺入骨肉。喻怀瑾早有预料,他拿出一叠纸一样的物件,他蹲下身用剑柄敲击它们,这些东西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他把它们摆开,赫然是折叠的六面灯,那些面上都是碎裂的痕迹,渐渐地,白色的光从缝隙里钻出来,像是亮起来的星星照耀夜空一样,周围一圈都被照亮了。
喻怀瑾直起身,往前走去。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来路和去路没有分别。风声呼啸着,巨大而尖锐。
它带来了狼群的声音。
喻怀瑾僵在原地。他打听过情况,极北之地的狼群一般生活在中圈附近,和冰原海隔得不远,他确实是有应付狼群的准备。但是就算他再不清楚时辰,他也知道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中圈。
它们怎么会来这里狩猎?它们……来狩猎谁?
他开始准备。
剑尖深深地扎进土里,喻怀瑾手下用力,在他周围画出一个圆形轨迹,他在这些缝隙里撒上黑色的粉末,又从包裹里拿出几支手掌大小的管子一根根地绑在腰间。
他又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扔在四周,最后他把剑收起,负在背后。
他没有再动作,前方出现幽绿的光点,猛兽低沉的交谈听得人头皮发麻。它们渐渐地显露出来。眼眸森然,牙齿尖利,四肢健壮,身体劲瘦。
狼,狼群。
很多人都说,被它们盯上是个噩梦。喻怀瑾不是第一次和狼打交道,他是第一次和雪狼打交道,这些狼的皮毛更加厚实,牙齿和爪子更加尖利,更加地危险。
喻怀瑾紧紧盯着中间的那只狼,那显然是狼王,它高大威严,雄姿英发。它也看着喻怀瑾。
“呜~”它发出进攻的信号。
喻怀瑾挑起笑,他拿下一支管子,“来吧。”
狼群咆哮着接近他。
快要接近的时候,有的狼群哀鸣着倒下了。那是他的机关。
喻怀瑾拉长手上的短管,按下机关,火焰瞬间从管口喷射出来。他又点了点圆圈,火焰顺从地溜进去,半人高的火圈瞬间升起!
那些狼群的行动都滞了一滞。
狼王俯身冲向前发出威严的吼声。狼群纷纷跟着它继续往前冲。
喻怀瑾挥舞着火管,直直地甩向跃至半空的狼,近距离之下更加直观,幽绿的眼眸,森白的犬牙极为迫人。它哀号一声被甩飞出去。
喻怀瑾一开始单管甩狼还是比较游刃有余,但是后面的攻势愈来愈猛烈,就不得不改成双管齐下打法了。
他也越来越能感受到他身上有某件东西疯狂地吸引着它们,它们的目光渴望垂涎,好像他是百年不遇的美味。
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当被狼爪划破胳膊的时候,这个猜测得以证实。
果然又是他,这人算计起人来真是算无遗策,一环套一环。
狼王已经跃进来了!喻怀瑾扔下一支火管,拔出剑来对着它。狼群都停下攻势,守在一边。
他们无声地对峙着,轻易可以刺穿人的爪子伸展着,随时可以暴起刺穿咽喉。狼王俯下身喉咙里发出威慑的低吼,喻怀瑾握紧剑。
那身影一跃而起,泰山压顶般罩住他,简直是遮天蔽日,喻怀瑾沉下身子退出去,转脸就对上红口白牙,他拿起火管向它甩去,狼王往后退了些,扬起利爪想要掀走火管,喻怀瑾旋着火管自爪子下方避过。
那爪子一击不成落了地,地面瞬息之间被翻得伤痕累累。火圈的火势越来越弱。喻怀瑾喘着粗气,身上的火管也所剩无几,身上的衣物被撕得惨不忍睹。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处处都是鲜红的爪印。
他不停地躲避着狼王的攻势,间或抓住时机回敬他几剑。
血腥味越来越浓,狼群越来越焦躁,但是狼王停了下来,喻怀瑾见状也停了下来,他退后几步,时刻准备着再次进攻。
狼王鼻尖耸动,,像是嗅闻着什么。喻怀瑾瞬间了然,看来是周围的□□味和他身上的血腥味把吸引它们的味道掩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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