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茗芯本还想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扯掉歂宣那几根毛,萧语嫣一开口,言茗芯又转了调头,眯着眼看着萧语嫣道:“嫣儿嘴这么甜,是不是有所求?”不得不说,萧语嫣能把脑子动在言茗芯身上的确很精,可言茗芯是什么人物,萧语嫣一开口她就知道里头有多少含量,如果说王妃娘娘是根葱,那言茗芯就是整个菜园,甚至是大地之母。
“语嫣想跟着嫂嫂学医,还请嫂嫂能答应。”萧语嫣说着,起身在言茗芯面前欠了身,言词间极是慎重。
萧语嫣在空中停了一阵,言茗芯才松了肩线,单手将人扶起,道:“是为了宣儿吗?”
“是。”在言茗芯指示下坐回位上,萧语嫣想起歂宣在病榻上的样子,眼神更加坚定:“语嫣是王爷的妻子,想陪着王爷照顾王爷一辈子。王爷人在高位,对暗处的危机防不胜防,上一次语嫣真的怕了,王爷一个人承受苦痛,语嫣除了陪在身侧什么都做不了,湖上之乱,王爷有软甲护着保住一条命,可身子一下子差了很多,胃口也没以前那么好了,语嫣不奢望能成为什么顶尖的名医,只希望能守着王爷。”
“本宫知道了,嫣儿以后随意进宫吧,本宫会把知道的一一教予你。”言茗芯点着头应了,又笑着打量起萧语嫣,问道:“本宫能理解成,宣儿晚上没让嫣儿满意吗?”
“皇上驾到。”萧语嫣还来不及反驳什么,门外就听见就听见洪量的嗓音唱驾,两人收起了话题,起身迎驾,还没看到身影就先听见歂瑞的声音颇有威严的屏退了下人,接着:“皇后~~皇后~~朕好可怜阿。”听到哀嚎,言茗芯习惯性的揉了眉心,这样没志气的样子,除了歂瑞,还能是谁。
“皇后~朕好可怜阿,丞相告假,镇国大将军告假,连宣儿都不知去哪了,早朝上只留了一群一问三不知的猪脑,还逼着朕做决定,朕好可怜,午膳都来不及吃,被押着在御书房里听他们说戏,这里也要钱,那里也要钱,朕最穷了,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他们盖这个盖那个的,皇后,朕想你想的都要哭了……”歂瑞刚踏进门哼哼唧唧就开始哭诉,伸着手快步跑到言茗芯身边,抱着手臂摇摇晃晃的不放手。
“皇上,注意形象。”甩了几次甩不掉,言茗芯只能用力的把还在手臂上蹭的脸推开。
“这里就朕跟皇后二人,朕还要注意什么形象,呜,不要推开朕。”歂瑞死死抱着言茗芯,被推开了好几次还是不肯放手,直到眼角余光看到言茗芯从袖里掏出银晃晃的细针,这才一下子收了手,假惺惺的拿着袖子擦眼泪,擦得累了懒懒的又挥了几下,这才看到了萧语嫣有些尴尬的样子,歂瑞用力盯着萧语嫣:“咦?”
“语嫣见过皇上。”被歂瑞突然这样一盯,萧语嫣有些错愕,脑里强行忘掉歂瑞刚才的丑样,恭敬行了礼。
“咦?”歂瑞有些惊讶,往言茗芯身边靠去,满是疑惑:“妹妹在皇后这里?那宣儿在哪里?早朝没见着人,朕还以为宣儿和妹妹还在家里缠绵呢?本想着要来和皇后告状,没想到……”歂瑞说着满腹的搞不懂,还没说完就被揪了耳朵,言茗芯手劲了得眯着眼道:“谁教你叫得这么怪腔怪调?”
歂瑞耳上疼得都快被火烧了,扭着腰肩才救回了自己的耳朵,委屈的说:“弟弟的媳妇叫弟妹,妹妹的媳妇不就是妹妹吗?皇后昨天睡着了不告诉朕,朕想了一夜才想通的。”
“随你吧。”言茗芯放弃了,就当作是自己教子无方,混乱英才,气馁了一会又提起心思问道:“宣儿今日没上朝吗?”
言茗芯问的正是萧语嫣从方才就一直想的,早上醒来没见着人以为歂宣已经先一步上朝了,经歂瑞这么一提,这才觉得奇怪,回道:“语嫣早上进宫前,王爷已经出门了,没有特别交代去哪,语嫣还以为王爷进宫了。”
言茗芯和萧语嫣沉着心思在思索,歂瑞突然揪着言茗芯袖子满脸惊慌:“皇后,宣儿和丞相和朕的镇国大将军一起没上朝,该不会宣儿还在气先前的事,要造反了吧?”话一出,言茗芯反常的没有直接把人巴到墙边去,而是好声好气的让歂瑞做到一边吃糕点,乖乖等,大街上,小孩就是这样骗的。
应该没有什么事吧,言茗芯安慰道。沉着气叫来王全,没想到王全也是全然不知,至少自家王爷不是他载着出门的,早上在马厩一匹不少还以为王爷今个不出门了。歂宣一向有分寸,去哪里,去多久都会说一声,这一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让萧语嫣更加的不安。
“嫂嫂……”事情来的有些突然,萧语嫣心里失了准,只能望着言茗芯。
“也许没什么事,不要想太多了。先回府里看看吧,也许宣儿晚些就回家了。”拍拍萧语嫣的手臂,言茗芯刻意轻松的说。
回家的路上,马车驶得急差点就要撞到路边的小摊,萧语嫣却没心思去管外头的惊呼声,只想着早早回去。
皇宫里,听完暗卫队长的汇报,言茗芯很难不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歂宣,昨夜调走了逸王府一半的暗卫,一夜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王爷去哪里了?
☆、劫
逸王府。
“王爷回来了吗?”回到王府已经接近黄昏,一下马车,萧语嫣拉着裙摆急急忙忙的入了府,迎接她的正是抱着冰盆在府里冷得跺脚的福总管。
“回娘娘,王爷正在书房休息。”福总管恭敬的行了礼,再抬起头哪里还有萧语嫣的身影,转过头只看到萧语嫣消失在转弯处的翩翩衣角。
萧语嫣飞快的来到书房外,想着歂宣忙了一夜正在休息推门的力道也轻了许多,轻声的关上门,放轻脚步绕过遮挡内室的屏风,这……这是怎么回事?
失踪了一夜的人正趴在榻上抱着枕头休息,便服已经换下放在一边的椅上,歂宣只着里衣睡着,面朝里头静静的没有动,连呼吸都很浅,最让萧语嫣紧张的是歂宣腰上那略小于福总管刚抱着的冰盆,又受伤了吗?萧语嫣皱着眉在歂宣身边坐下,能感觉到榻上的人在睡梦中还冷的打颤,原本在里侧的手因为环抱着睡枕而手腕露在外头,萧语嫣坐着的位子刚好看到歂宣右手小指和无名指上包覆的夹板,细瘦的尾指发紫看不出一点血色,歂宣无意识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齿间咬着咯咯作响,萧语嫣怕歂宣冻坏了身子,擅自拿下了冰盆,脱下自己披着的外袍让歂宣盖着,搓热了自己的双手伸到里侧去摩娑歂宣的脸,手刚抚上额头就听见歂宣嘶了一声,全身都缩了一下。
歂宣从飘远的意识里悠悠醒来,刚睁开眼就闻到鼻息间熟悉的香气,萧语嫣的手很温暖让歂宣抓着舍不得放,咕哝着叫了一声:“爱妃?”
“是我。”一重一轻捏着歂宣的手试着想让手里的手有些温度,歂宣趴的又些累了想坐起来,萧语嫣赶紧贴上自己的身子去扶,环在腰上的手是无论如何不敢用力:“腰没事吗?”
“不碍事,想坐会。”歂宣先是摇摇头,又怕萧语嫣看不到,这才开了口,左手搀着萧语嫣的腰吃力的坐了起来,刚坐稳了想喘口气,就听见萧语嫣惊呼一声,话里带着哽咽:“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是伤了腰又伤了手,歂宣抬起头之后萧语嫣才看到其他的伤口,俊秀的脸上下巴擦了一片,右额上也肿了很大一块,虽然都上了药还是看得怵目惊心,加上歂宣满脸的倦意这让萧语嫣怎么能不心疼,看歂宣那闪躲的眼神,萧语嫣冷着口气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怎么回事?”
“摔了,回来的路上摔了。”王爷在心里暗暗叫糟,睡了一会就迷糊的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伤,心虚的偷看萧语嫣一眼,爱妃别问了,就当小王遇到鬼了。
“摔了?”很明显,王妃娘娘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歂宣一夜未归回来带着满身的伤,现在又想藏着实话敷衍过去,萧语嫣满心急的又气不过,搭在歂宣腰上的手直接就往患部掐了下去:“只是摔了会伤成这样?再不说我直接问福总管去。”
萧语嫣没下重手,可歂宣伤的不轻,被这样一掐疼的都蹦出了泪花,僵着全身动都不敢动,直到背上的肌肉有了缓和的迹象,才斜斜往萧语嫣身上靠去,脸上的伤又碰的整颗头都麻了,歂宣自己坐直身子,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爱妃别掐了,小王是摔了,摔下马了……”那口气,满是沮丧。
“爱妃知道小王摔下马之前都在想什么吗?”见萧语嫣红着眼眶不说话,只细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歂宣又说:“爱妃明天如果没事,陪小王去个地方吧?”
“王爷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去哪,不怕疼吗?”扶着歂宣在榻上趴下,掀起背上遮着的衣料,萧语嫣忍着不去看,拿起边上的药酒洒了些在歂宣的背上,温柔的替歂宣揉了起来,先前为了歂宣去学化瘀的推拿居然又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