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如素新儿所想,苏老夫人坐在堂上,拿着杯茶抬着眼看了素新儿一眼,那眼神让素心儿害怕,也许下一瞬那杯茶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过来。
「小素老板知道我让你来这趟的原因?」苏老夫人一脸的淡定。
「老夫人,市井之言不足为信,除了那日中秋那日与前阵子与苏小将军巧遇之事,新儿未与苏将军说过话……」苏老夫人的话刚说完,素新儿便急忙的开口替自己说话。
苏老夫人朝着素新儿抬了一下手让他别再说话,接着看了围着她周遭的人一眼,
「除了顾妈妈,其他人都退下吧。」顾嬷嬷是随着老夫人一起嫁入苏府的老人,甚么事都看过了,苏老夫人其他人都防就是不会防她。
素新儿胆战心惊的看着本来站得满满的人瞬间走光,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老夫人,您想与新儿说甚么?」
「你刚刚说市井之言不足为信,这我是信的,毕竟我儿子当天可是独自回府的,况且若真出个甚么事,我那国公府的老姊姊早就上门兴师问罪了,你也别想好过……」苏老夫人看了素新儿一眼,
「我本来觉得你就是个明白事理的,咱们家这姑娘年纪小,偶尔说个浑话也不见你恼,和和气气的顺着她的性子来,可比你那总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师哥好了太多!」
素新儿看着苏老夫人,一时之间摸不清她的目的。
「可你说,你怎就惹上了那金枝玉叶?」
素新儿愣了一下,一脸惊慌的抬起头,
「夫人,新儿从来没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也从不逾矩。」
苏老夫人冷笑了一声,
「你没有?可又架得住那小姑娘的春心萌动?」
素新儿真是百口莫辩,他更无奈的是,为什么苏老夫人会知道公主会动了心?
「你说市井之言不可信,可长在深闺的小姑娘就信了,满腔的真心认为你被人逼迫,与驸马在我面前吵了一架,直接在我面前就说她心悦于你……」苏老夫人停了好一会儿,看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素新儿,
「小素老板,你怎么看?」
「夫人,新儿当真未与苏府里的任何人有私下的接触。」素新儿自然知道这时绝对不能再提到公主这两个字,只能极力说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那心悦于我这几个字,新儿更是今日才得知!」
「小素老板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我不想探究了!」
「夫人!」素新儿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有关的人当中,一个是国公府的公子,一个是有战功的苏小将军,又一个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唯一一个没钱没势的就是素新儿,这会儿要牺牲谁还用讲吗?
「小素老板别担心,我一向爱才,小素老板的曲子很合我的意,所以小素老板不会有事的!」
苏老夫人看着素新儿灰白的脸色稍微和缓,突然又说了一句话让素新儿措手不及。
「不过这都城你是待不下去了呢……」
☆、红尘一曲-12
素新儿坐在马车上,掀起了帘子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稍微探出头,就看见在前方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那个身影,似是发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四目交会的瞬间,素新儿很快地将头缩回马车内。
其实事情发展至此,素新儿还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看不清,那一日苏老夫人说他在都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他还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那时心里满满都是说不出口的冤屈,他对苏小将军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除此之外,不论是国公府的沈公子或者是安华公主,他都是守着那条线从不逾矩,若真就这样没了命,他真是冤……
谁知道苏老夫人的话却急转直下,让自己随着小将军去西北,这句话让素新儿当场傻在原地,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人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但老夫人只淡淡的问了自己一句话:你觉得自己还有别条路可以选吗?
素新儿知道自己的身分是甚么,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这些贵人眼中,只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赏得再多也掩盖不了自己只是这些贵人们玩物的事实,就如同苏老夫人所说的他没第二条路可走,若哪日安华公主心慕于己的话传入市井之中,就算安华公主再怎么不受宠,为了皇家的声誉,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就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也不是没猜想自己可能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半路上,但……横竖都是死,能这样跟着自己心悦之人,至少到死也偿了这一番念想。
「喂!我们待会在前面的驿站休息,今晚早点睡,别整甚么妖蛾子,明日太阳下山前我们要赶到西禁城。」
突然的声音拉回素新儿的思绪,他掀起帘子看着骑着马出现在旁边的男人,他认得这男人是苏小将军身边的副将,那一脸的嫌恶从自己跟着上路那天开始就没有从他脸上卸下过。
「谢过谢大哥。」
谢祥听过素新儿的一声谢,斜睨了他一眼,双脚一夹,便骑着马跟在前头的苏靳晨身边。
「不是我在说,这种人跟我们到西北只是个拖累,将军你怎么就是要带着这人上路?」远远的谢祥那故意放大的嫌恶语句传到了素新儿的耳中,
「本来十多天的路程,硬生生的拖了二十来天,浪费时间!」
「我娘要我带着他。」苏靳晨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夫人是说把他带出都城,照我说的,咱们把他带出出城后,途经哪个小村子,把人丢下就好,把他带出都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谢祥的声音透着不耐。
苏靳晨回头看了跟在后头的马车一眼,
「人竟然都带出来了就是要留他一命,你把他丢在随便一个村子里,没钱没势的,不就是在逼他的命?」
「哼!」谢祥不赞同的哼了一声。
苏靳晨笑了一下,
「上一次不知道是谁坚持要替镜水楼的清倌赎身带回西北的?」
「那不一样!」谢祥红着脸反驳,
「我那是可以暖床的姑娘,西北那鬼天气,抱着个热烘烘暖绵绵的姑娘,你都不知道那滋味有多妙……话说回来,你也是已经成亲的人了,怎样?公主……嗯」谢祥朝着苏靳晨挤眉弄眼。
苏靳晨睨了谢祥一眼,
「那可是金枝玉叶,你问我这种话就不怕……嗯?」
谢祥愣了一下,哈哈一笑,双腿一夹,□□的马便冲了出去,
「我先去前头探探,你们慢慢走!」
苏靳晨扯了一下嘴角,回头看见后头马车帘子飘动着,他淡淡一笑,甚么话也没说。
☆、红尘一曲-13
其实苏靳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母亲把素新儿带出来,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做这样的决定?
爱才吗?喜欢这人的唱的戏?
苏靳晨知道这不可能是真正的答案,母亲先前捧的可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苏靳晨也不懂自己的心态,他想念那个唱着少女思春的杜丽娘,想念当初每晚与他戏楼的墙下说话的日子,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单薄的人影,他却也是舍不得……
他当然知道谢祥说得没错,把他带出都城就已是仁至义尽,但是自己却不想把他随意丢在哪个村子里,他舍不得……
就是这三个字,让苏靳晨苦恼了好几天,他不知道自己在苦恼甚么,他也不知道到了西禁城后,他又怎么处置素新儿,毕竟是个男人,他怎么可能像谢祥赎身的清倌塞进自己房里?况且他还是个驸马。
驸马?苏靳晨冷笑两声,他算甚么驸马?镇守西北,就留着那一众女眷留在都城内?上头那位在想甚么?一个驸马的身分就可以把他们一整个苏家都握在手上?
安华公主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苏靳晨对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看见她笨拙的想要引诱自己,苏靳晨就会觉得烦躁,一点也没感受到那所谓软玉温香抱在怀中的畅快。
而这小素老板……
苏靳晨知道自己对那台上台下两面人的素老板是抱着些旖旎的心思的,但这个小素老板,他就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甚么,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很多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所以才会这样帮他远离沈府的刁难,也就这样带着他离开了都城。
苏靳晨会想,如果他所恋慕的那个素老板就是这个小素老板,那么一切就简单了,至少他不会这样摇摆不定,觉得自己朝三暮四;虽然是个男宠,但在这满是男人,女人稀少的西北小城,这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
苏靳晨心底盘算着这些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想到独留在都城的公主,从他十二岁离开都城,看着自家父亲在西禁城的外室,他也曾替母亲不值过,也曾跟父亲闹过,但在冬日的雪夜因自己冲撞了姨娘而被父亲锁在屋外一夜后,他认命了,再也不敢与父亲争,不敢替母亲不值,原来跟母亲比起来,活下去更重要……
而当他满怀愧疚回到都城,看到母亲沉迷于戏里,和与父亲那相敬如冰的应对,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也认命的守着这个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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