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的虫卵。”梅无双将手上的纸又小心叠好,放在桌子上依旧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什么虫的虫卵?”陆沉璧问。
两人对视一眼,梅无双揉了揉额角,无奈道:“是缠风和扶鸾,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我有许多年未曾见过这两种东西了。”
“扶鸾又是什么?我听都未曾听过。”陆沉璧追问。
梅无双这次不回答了,只是看着陆沉璧,大有他不回答自己就不出声的架势。
“别人送的。”谢松忽然道。
“什么人会送你这个?就算是糊弄我也找个听起来真一点的原因。”梅无双手上一打,扇子唰得一下打开,假模假样扇了两下。
陆沉璧走到桌边,想要将那个纸包拿回来:“爱信不信。”
梅无双见他伸手要去拿,一下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一边的谢松道:“好好看着你们的庄主,别乱动乱摸到时候出事了都没地方哭去。”
“不劳你提醒。”谢松说着将陆沉的手拉了回来,又握住手心里轻轻揉了揉。他看着梅无双淡淡道:“这物确实是他人所赠,我只是想弄清楚里面两种虫卵究竟是什么而已。”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梅无双闻言皱眉,他看了看陆沉璧又看了看谢松,见两人的确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缓缓道:“缠风以腐肉为食,幼虫时候潜伏在人体内,一旦被人诱发便让宿主产生幻觉,易怒,做出平日里做不出的事情来。”
“但是这个扶鸾……”梅无双说着顿了顿,用手指将那包着白色圆粒的纸包夹着晃了晃,道:“不过是让缠风沉睡着,下蛊人用甘草一引,便会让扶鸾骚动起来。扶鸾和缠风在人体里同时活动,就算是扛过幻觉那一关,身体里被扶鸾还有缠风这么一闹,便也是凶多吉少。”
他说着便见陆沉璧面色白了白。
“你……”陆沉璧一下拉住谢松的手,他还记得谢松曾经说过天剑门血洗那日,他也失去意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鲜血。如若正同梅无双所说,那谢松的身体岂不是……
谢松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了两句:“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想来是没事的。”
“你中过缠风?”梅无双看着他问,上下将谢松打量了一番,他又道:“你是在哪里中过缠风的?”
谢松默了一阵,不知要不要让梅无双知道自己谢松身份。但陆沉璧却并不像他这么犹豫,而是道:“当然是从前中过的。那缠风这样厉害,岂不是天下人都拿它没办法?”
“中过一次缠风的人,第二次对他再下蛊便无用了。况且扶鸾的数量稀少,我和我娘亲也许多年未曾见过。没有扶鸾的缠风,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梅无双说道。
陆沉璧想了想,道:“那日陶庭发疯的时候你可见着了?会不会是这药的缘故?”
“见着了。”梅无双说着顿了顿,默了一会才说:“便是告诉你也无妨,我娘那日回来同我说,陶庭的确是死于缠风,但是他身上没有扶鸾。”
“如若是有扶鸾的话,缠风并未有机会在宿主死后钻出体内啃食腐肉,而是被扶鸾咬死。但扶鸾也会在宿主死后也随之死去,不是开膛破肚,也不会被发现。”
梅无双说着闭了闭眼,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冷声道:“而且最后陶庭自尽之时,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但却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听见梅无双如此说,谢松开始后悔当时一把火将师兄弟的尸身烧净,如若是留下一具两具,现下有梅无双在,是不是蛊虫害人便也一查而知。
“是何人将此物赠予你?”梅无双追问。
谢松想起陶飞光一下又想起韩舟,沉默一会才道:“陶飞光,他说他是靠此物杀了陶庭。”
“陶飞光……?”梅无双想了想自己同陶飞光的交集,实在是没有什么他是苗疆人的印象。但如若是苗疆人,怎会不下扶鸾只下缠风?
谢松想着又补充道:“他说是捡到的,用在了自家狗的身上之后,才用在他父亲的身上。”
“知道是什么东西便行了。”陆沉璧打断道,他看向梅无双,问道:“我在信中同你说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什么了?”
梅无双还想再问上谢松几句,但是见陆沉璧这幅样子,他还是将追问的心思按捺下来,道:“京城孩童失踪案我在路上也有所耳闻,现下一共消失了四十九个孩子,找到了十一个孩子的尸体,如若正如你想的那样,一日放一个孩子的血,今日应当是要取第十三个孩子的性命了。”
“我记得我在梅夫人那里的时候,见过她院中的石柱,恰好是四十九个。”陆沉璧皱着眉道:“我不知晓你们苗疆内的蛊究竟有些什么,当年我被带走的时候,听见那些看守的人说今日放的血不行这样的话。所以才给你去了信。”
梅无双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我母亲院中的确有四十九个石柱,但是那是祭祀用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你失踪的时候,之前官府也是当做儿童失踪案处理的。”
“当初我是在……”陆沉璧说着一顿,生生转了话头道:“后来我听霜姐说一共是失踪了五十多个孩子,朝廷后来下令也是因为那些孩子的尸体被发现,上面都有试蛊折磨的痕迹。”
“当时我和我娘已经离开了南疆,这件事还是后面官府贴了通告我们才知晓。后来我娘将我放在陆太太这里,独自一人出去调查。”梅无双说着一顿,他皱着眉道:“这些天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还是我临走的时候她才叫了我过去。”
“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血,每日只取一人,用这个血来喂食蛊虫,再加上一些药材。等到四十九天之后,炼出的蛊虫便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荒谬,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陆沉璧冷笑一声,道:“如若真有这样的好事,那天下间不是失了生死轮回道理?”
第55章
梅无双见他不信,摇了摇头叹气道:“不在乎你信不信有无生死蛊,重要的只是拐走这些孩子的人信不信。”
“你说是你族的丑事,那是曾经有人也妄图炼制这种蛊虫?”陆沉璧见着梅无双沉默着,便将当日谢松看见的情形掐头去尾说了一遍。
“他们称呼那黑兜帽人为祭司,我从前听梅夫人说你们族内也是有祭司的,可有什么关系?”陆沉璧问道。
梅无双想了想,又看了谢松一眼,才缓缓道:“苗族内原有两名祭司,分别祭司医神还有蛊神。我娘当年出走南疆,便是因为她被选成下一次祭祀医神的祭司。族内有规定,便是祭司不可成亲,当年我娘已经认识了我父亲,自然是不愿意的。”
两名祭司,医神蛊神。谢松心头一转,方才梅无双所说的话同韩舟所说的并不差别。他出声问道:“那你们祭司在穿衣方面可有什么讲究吗?”
梅无双摇头,道:“并无什么讲究,说穿了祭司也不过是族内医术最好的人,或者是下蛊最厉害的人,都是普通的族民而已。”
“那你娘离开南疆多年,岂不是对后来的族内事情一无所知?”
“也不算一无所知。”梅无双说着一顿,继续道:“我娘当年能够顺利离开南疆,是上一任蛊神祭司帮了忙。后来不多久他便离世了,最后听是他的徒弟取代了我母亲,成为下一任的医神祭司。”
“医神祭司?”陆沉璧沉默着想了想,才道:“当年之事,对外说便是苗族人拿孩子试药试蛊。后来我在你家养伤,曾听见你母亲说医神会降下惩罚的……”
他话说如此,梅无双只能道:“后来便是这人谋划了抢人试药的事情,但是他一被朝廷抓住便被当场诛杀了,我母亲也未曾说他有什么徒弟后人之类的。”
“你们所说当年,便是沉璧被拐走的时候?”谢松问道。
见两人点头,谢松继续道:“拐走孩子试药是试什么药,又是试什么蛊?”他说着便看向梅无双,认真问道:“沉璧身上又是下了什么蛊?为何我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我……”陆沉璧张口欲言,便被谢松按住肩膀,他看着梅无双道:“还请无双公子解惑。”
梅无双苦笑一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你何苦如此追问于我?当年事发之时我年岁也小,母亲担心我也出事,不许我出门。至于沉璧身上的蛊虫,现在的确是还不知其名。只是知道这虫冬日蛰伏,夏日苏醒,一旦沉璧活动剧烈上一点,便会受惊在他膝盖处钻咬。”
他说着,便又从怀里拿了一瓶药酒出来,同陆沉璧道:“这是我娘叫我带给你的,过两日便擦在你的膝盖上,如若有用,春天里你也能行走。”
陆沉璧将药接过来,道了句多谢。他回头看了谢松一眼,又冲梅无双道:“是他莽撞了,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谢松见陆沉璧如此说,便向梅无双行了一礼道:“在下关心则乱,还请无双公子恕罪。”
梅无双认识陆沉璧许久,从未见过他如此说话,又听见这侍卫说到关心则乱,他心头一跳,看了看面前两人,迟疑道:“你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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