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飞光面上苦笑了一下,只道:“多谢陆庄主体谅了。”
“倒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就是了。”陆沉璧冲着黄捕头道。
黄捕头想了一下,道:“您方才说,在听见外面吵闹之后,便锁了院门,不许下人出去?”
陆沉璧点头:“也省得外面有什么人进来,不干不净弄脏我的地方。”
黄捕头又问了几句,左右也不离陆沉璧昨日干了什么,眼见陆沉璧表情越来越差,他终于止住了话头。
陆沉璧让谢松送两人出去,在临出门的时候,黄捕头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陆沉璧道:“听说陆老夫人这次也来了?”
陆沉璧转过来看着他,面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黄捕头找我们家老太太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久闻陆老太太大名。但愿今日能得一见。”黄捕头说完便走出去了,陶飞光在他后面又冲陆沉璧行了一礼,这才匆匆跟上去。
谢松看着陆沉璧面色不好,便问:“他这样说会不会……”
“无事。”陆沉璧闭上眼,沉声道:“只是老太太当年做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一个捕头品级都没有。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当年陆老太太闭关出来,将参与血洗陆家的人杀了个干净。官府当年也插手干涉,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只是重重抬起轻轻放下,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放了出来。
秦霜在旁边皱着眉上前一步:“那是否要去梅夫人那里将老太太接回来?”
“不必了,在梅夫人那里我倒还放心些。”陆沉璧说完沉默了一会,又吩咐下人这段时间都要安分些。
“今日早上来信说,京中的庄子已经收拾好了。”秦霜提醒了一声,又道:“只是看这个架势,这几天怕是不能搬出去了。”
陆沉璧道:“本也不急在这一两日搬出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武林会应该不会继续举行了吧?”谢松想起武林会问了一句。
陆沉璧看他一眼:“你方才没有看见陶飞光的手?就算武林会照常办下去,陶飞光不在,第一自然是你的。你担心什么东西?”
“便也不是担心。”谢松说完这句话又顿住了。在他看到陶飞光缠着纱布的手的时候,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
“……也是有些担心吧。”谢松低声道。
陆沉璧没接他的话,只是冲秦霜道:“叫他们先准备着,等着能走了我们就搬回去。”
“知道了。”秦霜点点头。
陆沉璧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便又叫着谢松把自己送回了房去休息。
他躺在床上看着谢松关窗,冷不丁道:“你很担心你赢不了?”
“是。”谢松顿了一下道。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陆沉璧道。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吗?谢松在心里笑了一声,没有出声。如今自己连真面目示人都做不到,只要没有人知道陆沉璧身边的这个侍卫就是谢松,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沉璧见他不说话,便也懒得问。只道:“虽然陶飞光受了伤,难保不会有别的人,你抓紧些练习吧。”
“知道了。”谢松应了一声。
等谢松走之后,陆沉璧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怎么也睡不安稳,脑袋昏昏沉沉,膝盖也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疼。他难受得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在胡乱喊些什么。
秦霜守在门外,听见了动静赶快推了门进来。
陆沉璧被她叫醒,眼前却一片漆黑。他一把抓住搂着自己的秦霜道:“阿姐,我看不见了!阿姐!”
秦霜一遍拍着陆沉璧的后背一遍轻声道:“别怕,只是天黑了没点灯,只是天黑了没点灯。没事了,没事……”她哄了几声,等着陆沉璧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将人松开,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套衣服出来。
“阿姐去给你打水把身上擦一擦。要不然你身上会不舒服。”秦霜将衣服放在床边上,出门吩咐了小丫头几句。
陆沉璧坐在床上缓过了神,这才道:“我方才做了个梦,但是如今什么也记不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不是什么需要记得的东西。”秦霜走回床边用帕子擦擦他额头的汗,轻声说道。
陆沉璧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腿,伸手在上面揉了揉,“我只记得我的腿好疼。”
说罢他又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
秦霜擦着他的额头,声音又带上了哽咽:“六弟,这样做为了让你活下去。”
陆沉璧半晌没有说话,等着外面的丫头端着水过来,他才敛了神色。责怪一句:“都是木言,我不过下午歇个觉,他便将帘子拉得严实。”
秦霜破涕为笑,道:“木言不过是怕外面的光扰人,好端端的怪他做什么。”
她替陆沉璧擦了身,问他现在起不起。陆沉璧正想着要不要再躺一会的时候,门便被谢松敲响了。
“庄主,逍遥门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秦霜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抱怨道:“这都是什么时辰了,若是有什么事,明日白天的时候再说不行?”
往日里秦霜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这还是谢松第一次听见她说话这样不满,便有些惊讶地多看了几眼。
“既然特意邀我过去,便是真的有事。”陆沉璧拍了拍秦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第12章 冷言怒讽暖心凉
已经是深秋时候,太阳一落便凉得厉害。秦霜给陆沉璧加了件薄披风,还是担心他冷,又弄了个手炉让他也拿着。
她这要去陆老太太那边一趟,便不能跟着去。心里不放心又吩咐了谢松几句,这才催着两人快去快回。
等谢松推着他到了地方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山庄中的各个门派都到了。
满满坐了一堂人,都看着陆沉璧从门口进来。
上位上只坐着混天宫的封正阳一人,陶庭并未出现,陶飞光只是站着并没有坐下。
“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陆沉璧道了一句,让谢松推到给他留着的位置上去,挨着梅无双坐下。只是刚刚坐好,陆沉璧便发现这上位的帘子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陶庭的那位新夫人带着一个孩子坐在后面,那孩子靠在她母亲的身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眼神同陆沉璧交汇,马上就错开了去。陆沉璧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问:“不知各位聚集在这里所谓何事?”
封正阳道:“自然是有些事情要问。”他面相本就生的严肃方正,如今又发生了这样让人烦心的事,加上好友陶庭还躺在床上修养,说话的神情格外严肃。
一时整个大堂里都安静下来,一些窃窃私语的细碎声音也没有了。
封正阳扫视了堂下众人一眼,缓缓道:“想必各位都知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了。”
堂下没有一人接话,但封正阳也不在意,继续往下面说着:“官府的人来过了,所有的人也问过了。那么在下有一些问题想问诸位。”
这时下面才又有了声响,一门派的长老样的人物出声问:“官府的人都来问过了,敢问封宫主还有什么想问的?”
言外之意不过是,官府都要插手了,你这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又给自己添什么脸?
“陶掌门乃在下好友,如今他出事我不能不管。”
站在一旁的陶飞光立即道:“封师叔的恩情,飞光没齿难忘。”
封正阳点点头,继续道:“云澜宫青楚门白凌派的人过几日便到,到时候必然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官府那边调查是一回事,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若是背后下手之人再次动手,目标极大可能便是在座的其中一位。”
众人呼吸一屏,那三门人被人在无声无息间杀了个干净,连一点呼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最后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皆是被一剑割断了脖子,只有点皮肉将头和身体连在一起,便是偶尔脑中想起那副样子都让人胆寒。
这时灵相宫的灵云上人淡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还是早日解决比较好,以免再造杀孽。”
“上人说的极是。”一名面色秀丽,身穿黛青颜色裙装的女子出声道。
谢松闻声望去,只觉得这人眼生的很,想了一会,也没想出她师出何门。倒是听见身边坐着的陆沉璧轻笑了一声。
但这一声笑的极轻,除了谢松和陆沉璧自己怕是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这女子又道:“这本就是江湖人之间的事情,若是让官府人来处理难免不妥。还是我们自己早日解决了好。”
众人听了,吵吵闹闹说了一阵,这便有人开始附和:
“文掌门说的对。”
“我也觉得应当我们自己来解决。”
“官府之人皆是庸碌之辈,怕是交给他们也只会糊弄两下来应付我们。”
凤秀阁阁主文秀一双眼只望着灵云上人,她见灵云上人垂着眼缓声道:“文掌门所言不无道理。”
那张脸上便立即绽出笑来,将那张本就容姿不凡的脸又添了几分颜色。她仍是望着灵云上人,笑声道:“看来上人也同我想到一起去了。”
此时有人又道:“会不会同那天剑门的叛徒谢松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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