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件事,事有蹊跷。”叶红袖心思,自己买通二房的金儿做的事里,并没有绑架这一环。难道是那丫鬟大胆,自作主张?为何还索要一千两黄金?
老太君摆摆手,示意人起来说话,这个孩子也是可怜,三儿子病死年前才过门,夫妻俩连房都没有圆,之后一直没有改嫁而是留在侯府为夫君守寡,所以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由着她背地里去虐待二房的小儿子,“先不说这,昨天跑马场的事故,难道不是你指示的?”
叶红袖没打算不认,说,“母亲,我做事有分寸,世子身边有那对双胞胎暗卫,区区惊马,绝不会出事的。”
“是没有出事,出了事就晚了。你当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是因为,我让杨师傅瞒着马被钉子扎到脚跟的事故,没有与冯欣说全部的实情。孩子啊,冯欣她是什么身份,是敬宁侯的同胞亲姐,不是在开元说不上话的萧珍儿,忠儿他对冯欣痴情,也不是我那风流成性的二儿子。你得罪大房,冯欣认真起来对付你,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老太君扶着椅子,拉过三儿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红袖,你说你恨那孩子,我理解,我何尝不恨他克死我的义儿,我何尝不想他消失在这个世上。可我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姓薛,他的身上流着我们平江侯府薛家的血。媳妇啊,身为女人,从嫁给夫君的那一天,就要明白,我们没有权利,因着自己的喜怒,处置夫家的血脉。”
叶红袖想要解释,这信她也莫名其妙,定是有人借机诬陷她,刚要说话,老太君的贴身丫鬟忽然匆匆而来,趴在老太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太君的脸色瞬间泛白。
老人屏退丫鬟,深情严肃,“红袖,信上的匪首是谁?你快快与他联络,赶紧放人。”
叶红袖摇头,“母亲,这封信,我完全不知道是谁写的!”
“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忠儿下令封城,带了一半府兵,更找了平江衙的包大人,去长堤找人了。那匪首被捉,供出你来怎么办?”老太君真的生了怒气。
“我真的没有做,您要我从哪里变出个匪首来啊!”
叶红袖咬着唇,思索着谁向她身上泼脏水,她整治薛怀咎的事从没有想过瞒着老太君,因为她拿定老太君会为她遮掩,但这也使得老太君认定,这次绑架人的事,一定是她做的。
跳进平江都洗不清。
她正琢磨是谁,更奇怪为何薛侯爷这么急着找人,不就是个生来就带着霉运的庶子么?
老太君心里着急,“昨日未事成,难道是那丫鬟擅自做主?来人,去把那二房的丫鬟悄悄带来,我亲自来问。”
二房的丫鬟被叫来,连连磕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叶红袖说,“你真的没有自作主张?”
丫鬟哭唧唧的摇头。
老太君是不相信的,难道三媳妇到现在还在自己眼前演戏,还拉个丫鬟演双簧?
她手上的拐杖,敲打上丫鬟的肩膀,丫鬟疼的尖叫,却也不敢躲,眼看老太君的拐杖,又要挥上去,听屋外浑厚男声,“母亲住手。”
门被推开,暗卫长与扶风扶云,一边挡住老夫人,另一边把丫鬟驾离拐杖波及区域。
老太君还未及说“大胆”,就看见自家长子冷峻的脸,站在门口。
“忠儿……”老太太看孩子的脸色,就明白,刚刚几人的对话,已经被门外的几人听得清楚。
薛侯爷带着人,把平江城翻了个遍,依旧没有自家极儿的任何消息。
一筹莫展,那马车劫持干净利落,他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扶风带来的的消息,说看见有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到佛堂。
平江侯想起来母亲也收到信,大概是被吓着,他还是亲自去安慰,别再把香炉那种迷信摆出来到处说,再说没有线索,他需回府问问昨天与极儿同去的二房庶子,两人昨夜有没有得罪上什么人。他把府兵交给四爷,自己带着一小部分人回到府上。
结果,在佛堂门口,他竟然听见,昨天惊马不是杨师傅所说的意外,而是蓄意谋划,谋划的人竟然是三房弟媳,而且老太君,知道这件事,帮忙隐瞒他。
老太君偏向三弟,他并不埋怨,都是一家人,母亲亲近谁都是好,且三弟自幼聪明,只是身体一直不好,十二年前因病而死,要不然,平江侯府的经营,他早就放给三弟去管,自己也能清闲许多。
三弟死后,三弟媳妇揪着二房的孩子不放,他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克死一说,但既然二弟不管,他也不愿伸手去搀和二房的事儿。
只是,三弟媳越界出格,把他的儿子放牵入危险之中。
“母亲,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极儿他现在人在哪儿?”薛德忠已经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现在不是处置的时候,找到儿子要紧。
“极儿?”老太君一直以为被绑架的是二房的那个,被儿子问愣了。信上明明说……
薛侯爷几乎是愤怒外加后悔,他的脑海中把线索理清楚,匪是三弟媳找的,本来要绑架二房那孩子,结果绑架错了,错弄成他的极儿。
难怪信上写的是世子薛怀咎,还要一千两黄金,明白的自己不给就名正言顺的杀掉,二弟问罪也是埋怨他这个不愿意出钱的哥哥。
三弟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薛侯爷勒住同样惊吓的三弟媳妇,“叶红袖!我再问一遍,你买通的那个劫匪,究竟藏身何处!要是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叶家全家偿命!”
……
平江封城,进出城门的马车,排到十条街有余。
众人纷纷议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来来往往的平江侯府的府兵不说,连同平江官衙的人马都惊动了。
小巷里,有家不起眼的馄饨摊。
“老板,小馄饨再来两碗,不加香菜。”还没到饭点儿,摊子人不多,唯有一对兄弟坐在桌边。
年长的青年,理了理头发,说,“薛世子,你爹为了找你,快把整个平江给掀翻天了,你这般悠哉的吃馄饨,真的好吗?”
薛慕极点点头,诚挚的桃花眼眨眨泛波。
莫子康知道此公子是平江世子的时候,眼珠子要掉下来,他真应该拉着他大哥过来看看,什么才叫做六亲不认的白眼狼。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薛小朋友,自己绑架自己戏耍自家亲爹。
薛慕极坐在桌子上,小短腿还够不到地面,来回晃动。
“你说你绕个大圈子,直接跟你爹说不就得了?你爹那么疼你,一定立马去查。”
“我直接与爹说,岂不是要烙上个告状的名声?再说我爹他太善良,又孝顺,奶奶她老人家一句话,爹心里就会犹豫,顾念亲情,放过那个罪魁祸首。而且,我若不把最坏的结果给他演出来,爹是不会意识到这种勾心斗角会殃及到无辜的我,也不会想着某一天可能扶风扶云没有绝对的能力能够护我周全。所以,我这场戏,也是为老爹敲个响,侯府里的算计,应该狠心整治一番,否则会殃及无辜的我呢。”
莫子康提醒道,“不要忘记,你答应我帮我找岳将军的下落。”
薛慕极手上转着筷子,“康哥哥,你瞒着你大哥找岳将军,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吗?”
莫子康扑哧一口馄饨汤水喷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莫子康跳起来,掏出手帕使劲儿擦,他自问,这个怀疑,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薛慕极自然也是得益于上一世来自沈初对着盘云剑的碎碎念,至于沈丞相怎么知道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猜的!”
莫子康拉过薛世子,“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事儿!对了,你还没跟我解释,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细作的车联络暗号的。”
薛慕极想了想,瞎编道,“平江是我家地盘,你西凉细作潜伏在其中,我知道暗号有奇怪吗?”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抓人!”
“为什么要抓?那是雍都那些吃皇饷的人该做的事,雍都从没给我们平江侯府一文钱,还时不时的找个由头要钱!想让我们白干活,想得美。再说,抓了旧人,你们还会派新人来,我们还得费心思另找线索,平白添麻烦。”薛慕极拍拍莫子康的肩膀,“康王爷,你究竟是不是西凉王与皇后的亲生儿子,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认你,不就行了?荣华富贵一样不少,文官武官哪个敢置喙?”
莫子康微微沮丧,“你不懂,我与大哥,父皇,母后,长得都不像,而且我每次问这事儿,所有人都搪塞推脱,像是有秘密瞒着我。”
薛慕极把最后一口汤喝完,看见不远处升起三面通红的五角星旗子,扶云已经挂上成功的暗号,他站起来拍拍衣服,对莫子康说,“我说过帮你打听,你就安心等两天。你吃饱了没?没吃饱就再叫几碗,这顿我请,你慢慢吃,我要回去看戏了。”
父亲这般兴师动众,老太君该是知道被绑架的人是自己,三房那个藏得很深的夫人,也该在人前露露脸了。
他写了五封一模一样的错信,分别教给五个人,因为他要判断,侯府里这五个拿的出给丫鬟巨额赏赐的主子,谁才是惊马案的幕后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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