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走哪儿贱到哪儿。
现在走路却是挺直了脊背,脸上时不时现出一抹正经笑容,要是遇上个小狗啥的,还会把手里的芝麻糖扔给它。饭馆里的伙计恭恭敬敬把公子迎进来,发现公子只点了三个菜,愁眉苦脸:韩家生意下滑了么?
没有哇。
常常让认识他的人呆愣,以为认错了人。等揉开眼睛,发现确实是公子时,公子已经晃荡荡的悠走了。
最重要的是,有一天夜晚,一姑娘走夜路被采花贼抓住欲施暴行时,公子翩然而至,三拳两腿的就放倒了采花贼。姑娘刚入狼窝,以为又要入虎穴,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
哪只公子只问了一句她家住哪里。
待公子护送姑娘到她家门口后,姑娘看着公子淡然从容,问心无愧的模样。突然跑过来,哭哭啼啼的要以身相许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少闺阁女子,纷纷央人要替她与韩公子说媒。
一提起这个韩夜就郁闷,他的年龄又不大,干嘛那么着急娶妻?小玟走进来,“公子,夫人叫你去前厅。”
“小玟,咱俩玩个游戏,你若是能抓到我,本公子就去。”韩夜坏笑的拿起手绢,在她面前晃悠。这小丫头居然脸红了,嗫嚅道:“奴婢听公子的。”
韩夜故意用衣袖轻触小玟的脸颊,一边用手绢蒙她的眼睛一边用极慢极低的语气说,“小玟,你待数够了二十声,就开始来抓我哦!”
屋子里有扇小门直通向后院。
韩夜搬来梯子,手脚麻利的攀爬到墙头,拍了拍手心里的灰土,这才仔细看向下面。湖水泛着波纹,岸边露出整齐如剪的草绿色的涨水痕迹。柳树下垂,长长的枝条快贴近了地面,若有人藏在那里,肯定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几只野鸭子在水里扑腾扑腾着,好不自在。
一股风吹来,韩夜的身体前后摇摆了一下。第二股风吹来,这货不禁赞叹:真凉爽。第三股风吹来,这厮才明白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底下。
谁能告诉他,这湖离韩家后墙怎能如此之近!
十厘米,只有十厘米。
韩夜的眼睛受了惊吓,接着心脏受了影响,然后他的身体立马做出反应,抖啊抖,抖啊抖。他死死的趴住墙头,左右瞅了瞅,啊!有活路了。只要自己顺着墙头再爬四米,就能远离那条湖,就可以和可爱的小草亲吻了。
本来韩夜还在犹豫,结果听见小玟大喊:“公子不见了,公子不见了。”还等什么,难道等着被抓去相亲吗?他打定主意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动。
墙头的面积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脚掌加上一点点,所以韩夜前进的很慢。
耶耶,剩下两米了,他心里一阵窃喜。不要看湖水,不要看下面,就这样前进,很好很好。
嗯嗯,剩下一米了,韩夜加油,韩夜加油!他暗暗的为自己打气。突然,又一股风吹来,韩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左摇右晃。右边啊,一定要是右边,大不了相亲。可惜,事与愿违,老天最喜欢和善良的人反着来。
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跌到草地上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呼叫。
因为,他跌下的地方是:左边的湖水。
第一个感觉:冰。第二个感觉:凉。第三个感觉:“哈哈,幸亏小爷会游泳!”
在水里扑打了一下,韩夜连忙向岸边游去。谁知,祸不单行,他眼尖的发现,岸边有个人,正在看着他。
那人墨绿色的衣襟松松的停留在水面上方,勾起嘴唇,朝他邪肆一笑。
韩夜转了个头,向另一边游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副身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反应。很快的,又一个画面在脑中清晰呈现。
好像是前年冬季的事,外面玉树白琼,风寒料峭,寒鸦僵尸,萧凛悲人。韩家三公子从袖子里缩出手,挽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子,一口酒喷在她腮边,痴痴发笑,“美人儿,喝啊,莫非嫌有毒。怎么哭了,我大哥敬你时,美人你恨不得将杯子舔了,轮到本公子就不说话啦?”他拿过小厮恭敬递来的酒杯,一股脑儿的往女子嘴里倒。
那女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并一直后退。
“贱人,看你往哪儿躲,本公子要爽死你,让你主动贴上来。”
旁边走出来个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笑,“凭你,也叫韩夜?”那人的眼神凶戾而残恨,带着失望。
“杜颖,你敢打我?”,他捂住半边通红脸颊,忿恨不解。
“哼,打的就是你。”那人理了理衣服,临走又瞪了两眼。“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免得辱没了这好名字。”
从那时起,只要原主干坏事,被那人知道,总免不了一顿冷嘲甩脸,外加身体虐待。
韩夜空出一只手,不自觉的摸了脸,心想此人太暴力。
在现代从他有记忆起,除了不写作业被语文老师打过手心,数学老师差点让人脱裤子外,就没有谁打过他。
杜颖不仅揍了原主,还打的是脸。虽然打的不是他,但耻辱在脸上啊。以前的事就算了,要是以后也有这出,他非得使劲儿的让他够不着他的脸才行。
等等,都已经知道这事了,老子还游个屁啊,老子还怕他不成?游到对面显得他还在怕杜颖,游到杜颖所站的这边又显得主动了些。
秉着“人不犯我,我便安静”的原则,韩夜在湖里转起了圈圈,权当游泳锻炼身体了。
“韩公子,游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我这里有干净衣服和一些食物,你上来歇息一下。”杜颖主动喊。
哎呀,好家伙。这厮什么时候把桌子都搬来了。韩夜浮在水面上,摸着下巴想:到底是过去吃东西呢还是继续游呢。过去显得没骨气了些,继续游……唔,真心不想继续了。
墙内小玟还在喊:公子,公子。只是声音传到这儿已经很模糊了。韩夜知道只要自己再翻过去就可以换一身干爽利落的衣服,可是他没有。
他径直上了岸,脱下了长裤。杜颖是个男人,自然没有捂住眼睛说你不要再脱了。于是他将脱下的衣物放在草地上,坐在一块稍微有些突起的石头上望着湖面。
湖水已经恢复了它以往的平静,在他跳下去的地方看不出一丝污浊的痕迹,它还是那样的潋滟光华,清波绕环。韩夜想多半人都知道它的下面除了鱼虾还有湖藻碎石,以及无数个别人扔下来的或者它本身就有的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的下面又是什么呢?
“韩夜?”杜颖试探性的叫。
“啊……杜公子。”韩夜醒神,“谢谢你的衣服。”
“你……你不要这么叫我,我不习惯。”杜颖有点局促,但更多的是镇定与喜悦。“以后,我叫你小夜,你叫我阿杜,可以吗?”
韩夜看着他,有点奇怪他此刻的举动。杜颖和原主的恩怨,是以前的事,跟他没关系。虽说他现在霸占着别人的身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照着画本替原主,将以前别人付诸于他身上的苦都讨要回来。
可随着零碎片段的侵入,韩夜清楚的明白,以他所懂的知识伦理来判定,原主真的是个混账。
就拿方才想起的那个片段来说,人家姑娘明明不想在寒冬腊月的街上喝酒,更不想陪睡。原主就因为姑娘的目光黏在哥哥身上,冷落了他,而对人家嘲讽。
杜颖打的好啊,才扇了一个耳光,要是他当时在场,一定扇两个,没别的意思,左右对称看着公平。别人看见了,也会以为是大冷天冻的。
要是左边白脸,右边红脸,明眼人一看就是打的嘛。
所以,他坚决不同意杜颖打人是错误的,更加不会在这个天高人胆大的场所替原主揍杜颖一顿。相反,他要念静心咒:杜颖打的脸不是小爷的,杜颖打的脸不是小爷的……
可刚才杜颖说什么,他让他,叫他阿杜。呃,没搞错吧,你可是很讨厌“我”的。
一个男人,打过另一个男人的脸,并对他说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证明打人者厌恶被打的人,被打人受到侮辱,也肯定不想和打人者有任何交集。
然而,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流逝,打人者主动接近被打人,用温情又带着点忏悔的语气要求被打人,咱俩可以互叫对方的小名。
韩夜判定,有以下两种原因:
杜颖有求于他。
杜颖因为某些不方便原因,依旧有求于他
韩夜瞬间觉得自己无比聪明,这么多的绕八肠子,肯定是受了现代基友莫轲的点拨。想到莫轲,韩夜又变得无比悲催起来。要是莫轲也穿到安靖王朝,凭他那股骚客情怀,肯定受无数闺阁女子的青睐。
“杜公子,没必要吧。”韩夜一口凉水抛过来,“咱俩又不熟。”
“很有必要。”杜颖像想通了什么,反倒大方起来,道:“以后我们,会很熟。”他取了块帕巾,慢慢的低下头。韩夜正想站起来,就听见他说:“别动,头发上还有水滴。”
小爷就算全身都有水滴,也用不着你来擦啊。韩夜纳闷,不明白他突然间这么亲密干嘛,忙说:“我先回去了,你自个儿慢慢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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