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除了那句脱口而出的父兄之外,还说了更过分的吧?
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啊。
如果,我不禁看了眼马车窗 ,假设着最坏的结果,如果陈珞接下来要杀我灭口,我还来不来得及破窗逃跑?
我默默算计着成功脱身的可能性,然后,很悲哀的发现,几乎没有可能。
“我也是才知道,夫人竟有醉酒后大谈国事的喜好。”陈珞望着我笑意盈盈地道。
我总算放下心来,幸好不是那件事。
“唔,其实我也不常与人谈那个,反正那时也只有你在 ……偶尔探讨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夫人说的对 ,我们是夫妻 ,原就没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陈珞含笑望着我道。
“嗯……”我虽不这么想,此时也倦怠驳他。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约莫是子时了。”
子时了?那还是晚了一点啊 ,子时已经算是次日了。
我瞧了陈珞一眼 ,道 : “回去恐怕要挨祖母的训。”
临出行前外祖母还特地嘱咐过我 ,归宁的当晚一定要回夫家,否则会连累夫家气运云云。
陈珞闻言略加思索 ,道 :“一起?”
他倒一向不在乎这些规矩礼法 。
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驶进了陈家。
下了马车,我的醉意已经散了八、九分。
陈珞说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便在书房歇息了 。我想着沿途也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便表达了一下理解,还问他需不需要我遣人替他送点被褥什么的到书房,被他婉拒了。
于是我俩一进庄内便‘分道扬镳’了。
我回到清芜苑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清芜苑里却是灯火通明,顾嬷嬷带着几个二等丫鬟守在前厅,见我过来 ,立即便迎了上来 。
我心中一暖。顾嬷嬷虽与我是主仆关系,却比我那亲生父母,待我要上心得多。
“小姐可算回来了。”顾嬷嬷看到我后一脸关切地道。然后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仆们替我奉上祛寒的姜茶、备沐浴用的热水等事。
等顾嬷嬷吩咐完毕,我过去握住顾嬷嬷那双沟壑纵横的手,道:“辛苦嬷嬷为我操持了,今日实是太晚了,嬷嬷早些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让清浅来安排便可。”
顾嬷嬷还要推辞,我复又劝道:“嬷嬷还不懂我的心么?这些年过来,嬷嬷在彤彤心中已胜似亲人 ,嬷嬷年纪也大了,这么晚还在为我操劳,我看着心里委实……”
这一番话把顾嬷嬷说的目中含泪,直道老奴何德何能,但总算还是把她劝回去了。
我望着她日渐蹒跚的背影,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顾嬷嬷从去年冬便患上了头痛的毛病,从那以后 ,原本顾嬷嬷做的事情,我都尽量交给清浅去做,我也曾提过给顾嬷嬷足够她后半生无忧的钱财放她回家乡养老,却被她以家乡已无亲人 ,此生只想侍奉小姐为由婉拒了 。
我能做的,也只有尽我所能 ,让她安度晚年罢了。
***
我舒舒服服地洗过热水澡 ,换了舒适的寝衣,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两个下人合搬着一口大木箱子进来。
我认出那是马车上放账本和一些典籍的箱子,便指挥着他们将箱子搬进内室了。
才安放好一个大箱子,很快 ,我却又看到清浅捧了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
清浅将那个小匣子呈到我的面前,道:“小姐,顾嬷嬷说这是今早一位姑娘送来的。”
我有些讶意,谁会给我送这么一个东西呢?
我从清浅手里接过匣子,掂了掂,发现还挺沉,打开一看,却是金灿灿的一满匣子的金条。
第一层金条的底下还压着一方质地上好的绸帕,帕子上写着几个簪花小楷:闻尔新婚,特赠金相贺 。
帕子的右下角还绣着帕主人的名字——蔓草。
我不禁弯了弯唇,我这个闺中密友 ,某些时候确实简单粗暴得可以。
不过,我喜欢。
“小姐,还有一封信,也是那位姑娘送来的。”清浅从袖中拿出一函信封。
我阅完信,果然也是蔓草遣人送来的,她在信中约我三日后在锦华楼会晤。
我当即便让清浅准备了笔墨纸砚,写好了回信。封好信之后,交给清浅。
“小姐,这信,送往何处?”
我想了想,道:“槐安巷 17 号 ,顾宅。”
作者有话要说: 某尘:真的是忘记了?
某黑户:其实是因为某人喝醉后话特别多,而且特别乖,可以任人揉搓●v●
我彤: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21章 庄主夫人日常(二)
次日清早,外祖母特地遣人来告知我,因怜我昨日舟车劳顿,今日的请安便免了,穆氏那边她派人去说一声,也不必去了。
我便索性一觉睡到了正午,直到锦华楼的午膳送来,我感到腹中饥饿,才唤清浅进来服侍我梳洗更衣 。
今日锦华楼送了我最喜欢的荷叶鸡,我便多添了半碗饭。
用过午膳,我命清浅把我昨日看剩下的账本搬过来我继续看 ,四五十本账本已经看了多半了 ,这两日我再赶赶工,应该能在明日下午再次召见那些掌事前全部看完。
也好让我对他们各自的能力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以方便接下来的工作。
这一看,便看了两个多时辰 。由于维持同一个姿势过久,我感觉脖颈和背脊都有些僵硬了,正想站起来舒活一下筋骨,恰在这时清浅走了进来,对我福了福,道:“小姐,薛姨娘求见。”
薛姨娘?我愣了愣,才想起来 ,这不是陈珞那个庶长子陈滟的生母么 ?
“她可有说是为了何事?”我问道。
清浅摇了摇头:“不曾,不过 ……薛姨娘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嗯,带我过去吧。”
等到了会客的偏厅,见了薛姨娘,我才知道,清浅的那一句气色不太好,是多么委婉的说法。
岂止是气色不太好,我看着 ,简直就是……油尽灯枯之色了。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向我行礼的薛姨娘,她面色蜡黄甚至有些发黑,眼眶深深地陷进去,下颚消瘦得我几乎不忍看……
我记得前几日见到她的时候 ,她虽然眉宇间也有些憔悴,但也不至于憔悴到这个地步啊,姑娘,你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我使了一个眼色,清浅立即扶起了薛姨娘。
“咳,薛姨娘,你,是病了么 ?要不要我替你请个大夫?”我表达了一下对她的关心。
这关切也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 毕竟任谁看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忽然间变成这样,也会有几分怜惜之意的。
“谢夫人好意,妾心领了。”薛姨娘又跪了下来。
我有些头疼地挥了挥手:“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跪了。”
薛姨娘却没有动,仍然伏在地上维持着跪姿:“夫人仁慈,但妾的身体妾自己清楚,妾……已是时日无多。 ”
“怎么会这样?你,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么?”
“妾自去年入秋以来,便一直病着,请了不知多少大夫,都只说是风邪入体,一直喝着药,却一直不见得好。不怕夫人笑话,妾如今不敷粉都不敢见人。前两日风雪夜 ,妾的病情又加重了,妾……恐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 ,所以斗胆恳请夫人一件事。”
我这才想到,前几日会见那些姨娘侍妾的时候,薛姨娘的妆确实上的挺浓的,当时没太留意,现在想起来,应当是为了掩饰她的憔悴脸色。
“你说吧,我尽量满足你 。”
薛姨娘又给我扣了一个头,才道:“谢夫人,妾自知时日无多,只是想最后再见一见小公子,妾已经有三年不曾见过他了,实在是想念得紧,若是,若是……这亦是妾与小公子的最后一面,望夫人成全。”
薛姨娘说到最后,几乎都已经带了哭腔。
陈滟的事我也知道一点,他今年六岁,三年前被陈珞送到京城的私塾启蒙,每年陈珞上京的时候也会去探望他几次,说起来,确实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天水山庄了。
我沉吟一番,才道:“我会和夫君提这件事的,但我也不能把话说死了,滟儿的事,我亦不好过多干涉,这事能不能成,主要还是看他 。”
“谢夫人大恩,若有来生,贱妾必结草衔环相报。”
“你起来吧。”我不甚在意地道。
薛姨娘这时才肯起来,由着清浅扶着她落座。
“茶凉了,重新替薛姨娘沏一杯来。”
“是。”清浅领命退下。
于是,偏厅里只余我和薛姨娘二人。
“夫人……” 薛姨娘看上去有些迟疑。
“还有何事?”
薛姨娘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道:“夫人,妾有几句逾矩之言,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抿了一口茶水 ,道 : “你说 。”
“夫人,妾看得出郎君是真心喜爱夫人的,郎君身边的人,妾已是将死之人,赵姨娘虽有几分脸面,但她心思单纯不足为虑,莫氏和杨氏夫人更不会放在眼里,只有一人,夫人需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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