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梳头的瞬间,这双芊芊玉手有没有掐死他的欲望?
古怪的笑睨,惹来紫衣羞涩的笑,赶紧下到地上来,抚着肚子比划起来来。
他笑着看着,缓缓点头。
紫衣拎着裙角,又那么小碎步的跑出去,张罗他的午饭去了。
吃完这顿不知道是午餐还是下午茶的食物,双腿终于回复了点该有的作用,漫步晃悠出房门,日头正是一天里最嚣张的时候,站在太阳底下仅仅片刻,已经有头晕眼花的感觉。
虚弱的不可思议!
继续佯装享受的镇静,直到视野开始摇晃,地面上石板的纹路越来越清晰可见,嘻,真好,如愿的中暑了!
惊天动地的尖叫是倒地前大脑最后接收到的信号,这声音,如此陌生,这距离,却如此之近,原来紫衣……
一时的任性换来十几天的缠绵病榻,虽然躺的全身骨头发酥,全身肌肉僵硬,不过祁然还是满高兴的,总算顾忌到这具玩具的使用寿命问题了,阳翼恶劣的把戏没有继续拿出来折腾,就冲这一点,祁然也没有去折腾晚上那些奉旨听差的替身抱枕们!
不过这一时的小小餍足,很快就随着另一个月圆慢慢慢慢的转变成一场揪心的等待!
身体越来越好转,每天都来报道的御医忠实的调理着他的身体,紫衣也每天变着法的和厨房研究各式药膳。而这些,全部都是为了让他有个健康的身体,来陪好他们的大王所期待的下一个——月圆之夜。
黄昏的时候,终于被撤销了禁足令的祁然,拎着一壶花茶,偷偷摸摸的趁着紫衣去厨房的空挡溜出房,顺着回廊一路大摇大摆的往花园而去。
那里的角落,有一张他自己做的吊床,吊在两株夜合欢树之间。
吊床边,是一张石桌,白天过来,紫衣会着人摆满时鲜瓜果,热茶点心……而现在,只有自己随手拎来的这壶热茶而已。
紫衣呀,真是个体贴的可人儿呢——脑海里,一抹快被遗忘的记忆跳出来,那天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尖叫……难道是紫衣?
躺在绳床上摇摇晃晃,眉头微微凝聚起来,装聋作哑,有什么好处?对自己,又有什么坏处?
想不透,倒是想起阳翼的帝王心术,那真是讳莫如深……叹口气,拒绝再去揣测一个精通帝王心术的疯子!
久远的记忆忽然涌上来,依稀记得夜合欢狭长的小叶,会在日落后成双成对的合拢在一处,面对面的!
绞尽脑汁,忽然绽开淘气的笑。
左右看看,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祁然翻下吊床,将晃荡着的绳子小心翼翼的稳好,做成是没人来过的样子。再四下里仔细确认一遍没人,这才发挥多年没施展的功夫,三两下爬到树上枝叶浓密的枝桠间,心底掠过儿时捉迷藏的兴奋,眼睛却开始饶有兴致的盯牢面前一簇茂盛的树叶。
日头渐渐的西斜,渐渐的隐没在远方金瓦城墙的后面,他知道,那宏伟的建筑,是岳兰国人心目中的圣地,岳兰王景阳翼治理国家的尊荣所在,然而,却没几个人知道——这里,是岳兰王存放玩具的所在!
祁然用力的,牢牢的盯着他的目标,日头没了,晚霞的余晖很快也会被风吹散,这里,是整个别院的角落,灯火照射不到,一个不小心的闪神,恐怕就会错过这半天的辛苦呢。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一 缘起石臼 005 异梦同床(中)
章节字数:2362 更新时间:09-04-07 06:19
微凉的夜。
微凉如水的月色,还有点点的星光,借着这些微弱的光线,漫长的等待后,祁然终于看到他想看的东西,细细的狭长的叶子,在被日头暴晒了一整天以后,正成双成对的,有些羞涩的,缓缓的,以着双眼几乎感受不到的速度向中间靠拢,渐渐的渐渐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变成了面对面的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片叶子本就是没有正反的样子。
他笑了,极开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书,诚不欺我!
如果这时阳翼在,一定会被那真诚无伪,纯纯粹粹,为笑而笑的绝色摄去魂魄……阳翼的期待,自他改变的那日起,祁然就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然而这样的笑,祁然永远是吝啬于给任何人看的,那任何里,甚至还包括了他自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合欢树竟也如百姓一般,过着平和宁馨的生活……
平和宁馨……平和宁馨……
幸福的四个字,遽然雷鸣般的在脑海里响个不停……祁然的笑一变再变,终于凋零成止不住的水汽,顺着眼底缓缓流泻出来……
平和宁馨……
今生倾尽所有,再不可得!
……
夜色渐深,凉沁沁的湿气无孔不入的袭击着祁然,将近一个月才调养的稍有起色的身子,渐渐抵受不住了。
抬头看看快到中天的玉兔,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在自爱自怜的状态里失神了这么久……
舒展着已经蜷曲的僵硬的四肢,想从树上爬下来……
远处的喧哗,蜿蜒成龙的火把长队,吸引过祁然好奇的关注。
侧着耳朵凝神,微拂的海风中,偶尔送来不甚清晰的只言片语,简单的连贯再加上简单的推理,得出的结论让他瞠目结舌,索性噙着笑看着那群盲目的侍卫手忙脚乱的满别院翻腾!
这个临时起意的捉迷藏游戏,在不经意流失掉的时间后,演变成了一场让祁然自己都预想不到,却又忍俊不禁,啼笑皆非的浩大游戏!
看这一列列的火龙纵横交错的在夜色下穿行,虽然知道这样故意不现身的让几百人为自己瞎忙很恶劣,而且幼稚。祁然却控制不住体内的顽皮因子作怪。尤其在几队人马从花园的角落里四处翻找却没有抬头瞄上一眼之后,祁然更是忍笑忍到肚子疼也决定继续玩下去,毕竟昨天还是下不了床的重病号,今天谁能相信祁然能生龙活虎的爬到树上去,而且一藏匿就是半天带半夜呢?
闹哄哄的折腾了大半晌,耳中能听到的声音渐渐浅了,终至于无声,再到不可思议的——绝对安静!
也许是睡意涌上,祁然只觉得眼皮渐渐的沉重,而周围,悄无声息……
蜷在树上好难受,手脚渐渐开始酥麻起来,针刺一样的绵绵密密的感觉在手脚上蔓延,不舒服的呻吟声,自自然然的从喉间溢出,吐到空气中,立时感到一抹说不出的怪异,怎么没有声音?不信邪的尝试着,挪动身体,手脚却明显的不听指挥,周围的安静,渐渐的让他感到不对劲。
风声呢?
海风吹过树叶的沙响呢?
大片的树叶在夜色下交欢的喃喃细语呢?
满满的疑惑嘎然而止,彻骨的寒从一片万籁俱静中缓缓的缠绕而上,驱走手脚上的酥麻,也驱散脑海里仅存的最后一线清明……
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阳翼。
祁然的脑袋,有瞬间的短路,接踵而来的,是微微的战栗……
月圆之夜,这么快就到了吗?
受伤小兽一样的防备视线,看的阳翼心底一阵阵的抽紧,直抽到喉间,哽着,让人呼吸不畅!
面前人眼底复杂的眸光闪烁,让祁然迷惑,而长久以来的对月圆夜的惧怕,却始终未曾稍减,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景阳翼的深沉,让祁然的心底开始抽搐,下意识的逃避视线的接触!
眼角瞄到紫衣,正跪在床边,额头一片殷红,在她秀致白皙的脸上,份外触目惊心,祁然愕圆了小嘴,细致的眉峰拧成麻绳,却还是想不到紫衣犯了多严重的错……
怀里人在失神。顺着祁然的视线看过去,阳翼皱了下眉头,挥挥手不耐烦的将不敢抽噎出声的紫衣赶出房。
撑起身体,一手托起祁然的下颌,居高临下的四目相对——
“待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难受到用死来逃避?”
“啊?”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祁然满脸满眼的问号,还来不及开口,阳翼忽然放开钳住祁然下颌的手指,刚毅的脸上,呈现出让祁然吃惊的脆弱表情,虽然极快的埋进祁然的肩项间,但惊鸿一瞥的发现,已经足够祁然震惊到石化当场了。
“昨晚,如果我再晚一点回来,再晚一点找到你,我……”暗哑到极点的声音,清晰的送出说话人脆弱到不可思议的情绪。
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再晚一点会怎么样呢?再晚一点怎么会让铁石心肠的岳兰王如此……
“啊!”绝对的,死地一般的静,任何生气全无,血液在身体内缓慢流淌,汩汩的声音极清晰鲜明,渐渐的,缓缓的,六角的冰凌从中析出,明明应该是无声的过程,身体里却传来真切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无从分辨的恐惧四面八方的卷缠而来,又好像是要破体而出……
再晚一会,再晚一会,是不是就真的缠上来了?又或者是从身体里冲出去了?
“啊!”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阳翼被他吓得一怔,然而满脸的狂乱不容迟疑,慌得阳翼下意识抓牢祁然单薄的双肩,使劲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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