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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福宁殿 (初可)


  只可惜,他们小郎君是本性如此,这个李凉承狼子野心,纯粹是装的!
  且他们小郎君对陛下毫无异心,这人心中想的什么,真当他们傻看不出来?!
  福禄心中这般想,却不敢说出口。
  因为,小郎君已经死了,死于五年前。
  小郎君就是陛下的忌讳,谁也不敢提,谁也不能提。
  这位李凉承学谁不好,偏学小郎君。也不知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
  他不说话,赵琮也不强求,他本也不需要答案,只是再问:“还有什么事?”
  “倒是的确尚有一事,魏郡王求见。”
  赵琮原本还平和的表情立刻一凛,握着书的手也一紧,改拿为抓,随后便是冷笑。
  人更冷。
  福禄便知道,陛下这是还不打算见魏郡王。可是魏郡王来求见,他也不能不上报。
  他低头再赶紧挑高兴的事情说:“这几日雪见小,御街那处,各色杂耍艺人皆已聚集,如今十分热闹呢。街上也搭了许多的山棚,方才小的从城外回来,真是不由也被百姓们感染,人人皆穿了新衣,喜庆得紧呢!”
  赵琮知道福禄是哄他高兴,但他听罢,也的确宽心不少。
  前两三年,闹蝗灾,人人兴致不高,即便是元月里头,开封府内也不热闹。他作为皇帝,更是带头节俭。今年好不容易下了场雪,眼看着是个好年头,自然要好好热闹一场。
  上元节那日,他也要亲登宣德楼,与民同乐。
  原本还当宴请官员才是,他取消了,与人说笑,实在太耗心力。
  这五年来,有钱月默帮他调养身子,虽是好了些许,但他格外勤政,日日皆朝参,随时在崇政殿面见官员,身子还是难以彻底治好。
  谁也拦不住他,谁也不敢拦,且这几年的确发生了太多的事,万民皆在看着皇帝。
  赵琮更不想拦自己,毕竟他也不知,除了朝参,除了见官员,除了处理政事,他还能做什么。如今就连孙太后都已沉寂下去,顶多跟钱月默折腾几个来回。后宫之事皆是钱月默在管,钱月默管事上头是一把好手。就连王姑姑,也老实了许多。
  他想揪出王姑姑身后的人,都找不着机会。
  一个生事的人也没有。
  这座皇宫冷得很。
  他也希望它能暖一点,可他暖不起来,它又如何暖。
  他放下书,望着角落的炭盆发呆,鼻尖全是梅花香。
  不知不觉,他开口:“今年元宵,朕欲与公主同去看灯。”
  福禄大惊,立即抬头看他。
  赵琮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今年他十六岁了,那日是他生辰。”
  古人的十六岁是很重要的日子。
  福禄眼睛一酸,眼眶内迅速盈满眼泪,再低下头,也不说话。五年来,谁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提起小郎君,因没找着尸身,陛下始终不信小郎君已死。之前有回宫宴,魏郡王府有位郎君提到了小郎君已死之事,言语也多有不敬。陛下不顾他人求情,直接将他逐出了赵家,贬成庶民,从此以后更是不许魏郡王府的任何一人进宫来。
  今日,是陛下头一回提到小郎君。
  福禄暗自想,陛下是否快走出来了?
  自小郎君走后,陛下的性子便渐渐变了,往常那么爱笑的他,再也不笑。如若陛下能走出来,那实在是再好不过。毕竟走的人已走,还在的人总该好好活着。
  赵琮疲惫地闭眼,双手均抱住手炉,轻声道:“出去吧,使人去公主府说一声,她的那些玩伴皆可同去。”
  “是!”福禄擦了擦眼睛,回身出去。
  院子里头,吉利五年如一日地喂着鸽子。
  福禄此时兴致好,便问他:“今儿鸽子都飞回来了?”
  吉利摇头。
  “差了几只?”
  吉利又要掰指头数,福禄笑着已经往外走去。
  吉利喃喃道:“今儿那只信鸽又飞出去了,得报予陛下知晓。”他往袖中摸了摸,转身进内室中,求见赵琮。
  待到元宵那日,赵琮携钱月默等几位宫妃登上宣德楼,赵宗宁自然也在楼上。既要与民同乐,赵琮还请了许多宗室与大臣同登楼,赵琮说了一番祝福的话语,便任众人自去娱乐。能被皇帝带到宣德楼上,便是大恩赐,宗室也好,官员也罢,皆十分兴奋。
  而楼下的灯火间,有各色表演,均很精彩,杂技、歌舞、蹴鞠,应有尽有。他们坐在楼上,吃着酒,说着话,便能观赏,本该是乐哉的事。
  但赵琮坐在正中间,面无表情。
  谁还敢乐哉?
  赵琮也知道这一点,稍坐片刻,他便起身离去。
  赵宗宁同起身,连带着赵叔安等几位与她关系好的小娘子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便是打算去看灯了。
  钱月默的余光一瞟见赵宗宁起身,捏着帕子的手便是一紧。到底忍不住,她回头看了眼,赵宗宁正与赵叔安不知说什么,两人的脸贴在一处笑。
  赵宗宁已十八岁,早已及笄,再不是从前梳着双螺,戴有金珠花的她。
  她如今梳高髻,发间插有凤凰金步摇,流苏上缀着的均是小颗红宝,晃动间熠熠发光。她更是穿了一身红色衫裙,上头绣着凤凰,这样的花样子,公主本不该上身。但她偏偏穿了,陛下都没说话,其他人又能说什么?
  况且宝宁公主是常在崇政殿,与陛下、相公们同商政事的。
  她更是披着一件大毛披风,边角均是金线钩的花纹,耀眼极了,也漂亮极了。通身皆是大金大红,偏偏这样的颜色,只有赵宗宁才撑得起来,旁人穿便是艳是俗,她上身便是高贵、华美。
  她与赵叔安说得痛快,赵叔安向来文雅,拿帕子掩嘴笑。赵宗宁的耳珰贴到赵叔安面上,赵叔安温柔地撩去,她回以一笑,接着两人便携手走下了楼。
  钱月默依然看着,她对宝宁公主真是又怕,又忍不住欣羡着。
  “娘子。”飘书小声叫她。
  她回过神来。
  “娘子,您不能同去看灯。这儿这么多夫人,得您陪着。”
  钱月默点头,她自知道,后宫是她在管,她也是陛下的“宠妃”,更是目前品级最高的妃子,自然得老实待着。
  飘书见她落寞,便挑其他话说:“娘子,公主的衣裳总是那么漂亮。”她见她们娘子看着公主看了许久,当她喜爱公主的装扮。
  钱月默轻声道:“公主的东西,自是跟咱们不同的。”
  飘书深以为然:“可不是。”
  又有几个公主能上朝且议政事的?建国百年来,也就这么一位。
  飘书再道:“娘子,公主不在,您还能松快些呢。”她都知道,她们娘子一向有些怕公主。
  钱月默默默松一口气,可不是松快了,只要赵宗宁在,她总有些坐立皆不是的感受。
  “陛下今儿也去赏灯,怕是兴致也很好,娘子明日可趁陛下兴致好,亲手炖些汤水送到福宁殿呢。”飘书还在为她出谋划策,话却又不能说得太直白。人人都当她们娘子得宠,偏偏娘子生不出孩子来,太后如今虽不管事,今儿这样的场合也不过来,却倒是喜欢叫上她们娘子去问话的。
  太后不敢拿陛下如何,就知道刺她们娘子,总拿孩子的事刺她。
  飘书心酸,外人看着花团锦簇,她们哪里知道,娘子如今还是处子身呢!倒是也在福宁殿留宿过,但娘子皆是睡在榻上的。
  陛下向来身子不大好,修身养性,少年时候,太后也未指个人来引导他人事,这事上头不上心也是应当的,毕竟命才是最要紧的,可她们娘子竟也是一点儿也不急!
  在这宫中,没个孩子傍身,可如何是好?
  说到此处,她又不由想起这几年宫中的传闻,据说陛下因身子不好,早年是想过继魏郡王府的小十一郎君进宫来的,只可惜小郎君命不好,死得早。他死便也罢,连带着陛下性情都有些变了,以往陛下多么随和的性子啊。
  她不由又轻声道:“娘子,今儿是那位小郎君的生辰呢。”
  钱月默皱眉,叱道:“闭嘴!”
  “是婢子错了!”飘书即刻便意识到她说错了话,却又不能跪,那么多人皆在。
  “哪些话当讲,哪些不当讲,你也已随我进宫近六年,应知道。”
  “是。”飘书十分自责。她真是松快过头了,连这人都敢提。
  钱月默的眉头却再也没法松开,外头又飘起了雪,她手中抱着手炉,望着灯下的雪花出神。
  虽说与陛下无肌肤之亲,两人却已是挚友。
  她也愿陛下能早些从那事中走出来。
  小郎君当初走得太过突然,不仅是她,就连陛下,都当晚间他便能回来。
  结果他没能回来,回来的只是一条天青色染血的腰带,与船已翻的消息。
  陛下当时刚亲政,连着一个多月没能好好休息,听到这消息,没站稳,立刻便往后栽去,脑袋直接磕到榻上,人即刻便晕了过去。
  宫中侍卫在汴河上搜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捞着一具尸体,却只是魏郡王府一个下人的尸体。其余下人,以及小郎君、单娘子和丫鬟的尸身,如何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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