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寒吃下葡萄,晃着脚说道,“哥哥身处高位,嫉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样难听的话,他们巴不得早些传到皇上耳朵里。”说罢眨眨眼,一脸调皮地看着他,“不如哥哥就从了长公主吧。”
姐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宋行安心烦不已,长公主的这片莫名其妙的心意仿佛一个烫手山芋,接了也不是,不解也是错。
宋雨寒的话让宋宜画轻勾了嘴角,刮她小巧的鼻尖,“长公主若是嫁到我们家来,你去伺候她那臭脾气?”
又转过头看向宋行安,“帝王家向来是最小气的,哥哥还是尽早想想办法吧。”
宋行安叹了口气,望着桌上的酒坛子出神。
坊间的闲言碎语皇帝早就从郑家的嘴里听到过一些,被百姓如此议论,皇家颜面何存!只是对手握重权又立下汗马功劳的宋行安无可奈何,只是心中已有了隐隐的芥蒂。
宁安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传闻,憋得满腔怒火却又无处撒气,在自己宫里摔盆砸碗,
将脾气尽数甩给身边的宫婢。
“公主,四殿下求见。”
宁安斜了一眼,“这个质子来做什么?不见。”
婢女劝道,“四殿下与宋将军同理军事,关系要好,许是为着宋将军的事来的。”
宁安眉头一拧,做出十分嫌恶的模样,“让他进来吧。”
“长公主安好。”白修隐向她行了一礼,见她面色不善,便微笑着说道,“依礼本该叫长公主一声长姐……”
果不其然,只听得宁安冷哼一声,对他的一声长姐表示十分不屑。
白修隐不以为意,“知道长公主不喜欢,弟弟我便失礼了。”
宁安理了理衣服,压下有些让人失态的脾气,昂头睨他一眼,“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白修隐还没开口,她又说道,“你若也是来劝我不要嫁与宋将军的,那便不用再说了。”
“其实道理长公主都明白。只是不知,长公主可有听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宁安如何不知,若是不知,便也不会在宫中大发脾气了。
骄傲如她,只是这样简单提起一句,便觉得已是对她自尊的极大践踏,
她向来自负,被人以闲言碎语这样议论早以怒不可遏,偏偏这样的事又被这身份卑微的质子提起,好似狠狠践踏了她的自尊心,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
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扫了白修隐一眼,不屑地笑笑,
“不过是刁民的闲话罢了,他们爱传,那便传去。”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她带了十足十的轻蔑与傲慢。
“长公主大度,可以不计较。只是,父皇,未必就不计较了。”白修隐看着她,“这些话再传下去,父皇一怒之下,只会杀了宋将军!”
宁安心中冷笑,要的便是皇帝计较,性命之危面前,她就不信宋行安不肯就范。
“长公主如此倾心宋将军,不知肯不肯救一救她。”
宁安仿佛胸有成竹一般,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他只能自救。”
白修隐摇了摇头,“看来长公主还是不明白。您觉得,在性命与娶您的权衡之中,宋将军会选哪个?”白修隐挑挑眉,“宋将军是怕死的人吗?”
白修隐的眼中带着调侃一般的挑衅,但宁安却不得不沉默了。
她以为,即使是娶一个寻常女子,在性命的威胁面前,一般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性命。更何况,她是堂堂大周长公主。
所以她有信心,只要时间再长一点,拖得皇帝再不耐烦一点,皇帝一定会以性命作为威胁,逼他就范。
两个人就像是在僵持着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一个要嫁,一个不娶。
只是她忘了,宋行安不是一般人。
白修隐仅用三言两语让她突然没了信心。
“若是父皇杀了宋将军,他依旧不肯娶长公主呢。”白修隐看着她略显无主的眼神,“到时候他们该如何议论呢。脾气焦躁?还是奇丑无比?”
“放肆!”宁安听闻柳眉倒竖,怒喝一声。
“公主息怒,是刁民们放肆。”这样老成的眼神让宁安看到的不再是从前那个乖巧安静的白修隐,“公主如今还有一大把好男儿可以挑选。若是宋将军死了,谁还敢呢。”
白修隐勾唇一笑,“难不成又用性命做威胁吗?”
“威胁来的夫君好还是自己挑选的夫君好,长公主自然比我有数。”
白修隐只短短地留下几句便离开,而几日后皇帝竟昭告天下,长公主已经定下婚约,只等择吉日入门。
白修泽听此一惊,“长姐想通了?”
身边的内侍回到,“是呢,听说前几日四殿下劝了长公主好久,长公主这才想通的。”
“白修隐?他去劝长姐做什么?”白修隐皱着眉头。
“大概是为了宋将军吧。宋将军不是向来与四殿下关系很好,帮忙劝劝也是应该的。”
白修泽发出冷冷的哼声,嘴角撇向一边,“他倒是热心。”
隔了一会,他又问道,“与长姐定下婚约的是谁?”
“去年科举的探花、礼部尚书之子丁秋木。”内侍回答道,“听闻皇后一早便中意这位探花郎了,皇上也十分满意他为人谦虚谨慎,家世不错。这才这么快就定了下来。”
“母后?”白修隐想了想,礼部尚书,也算是在朝中能说得上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在年前完结。。。
第45章 借银
长公主的亲事办得很是隆重,也算是了了多人的一桩心事。
次年春,皇帝便打算东游范郡,也就是从前的范国。巡游期间由太子监国,丞相辅佐。
本是寻常出巡,皇帝却令人意外地带上了宋行安,说是路途遥远,要宋将军保驾护航。而军机处的所有军务,被悉数交到了白修隐的手中。
话虽如此,众人却议论纷纷,皇帝这是不信任宋行安,打算慢慢分掉他的军权了。否则宫中那么多身手矫健的护卫,偏偏还要带上一个宋行安。
他们便不相信看到礼部尚书被赐婚后感激涕零的模样,皇帝能不对宋行安产生芥蒂。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宋行安竟还三番两次推辞。
朝中的人偷笑,宫中的人却嫉妒,分军权也就算了,凭什么又让白修隐捡一个大便宜?
这可是想当于将整个军权放在他手中。虽说只是皇帝东巡阶段,但皇帝已有此意,保不齐以后呢。
为此郑家执意要七殿下与四殿下一同处理军务,进言道,“七殿下年纪渐长,这个年纪在寻常人家早已为父分忧。”更是直言,“各皇子应一视同仁。”
这样冒犯的话,也就郑之润自恃老臣身份,才敢说出口了。
皇帝不耐,只能以增长见识为由让白修临跟着他一起东巡,也算堵住郑家的嘴,免得总说他有失偏颇。
郑家依旧有不满之色,“四殿下一人处理军务实在太过年轻。”妄图让白修临分一杯羹。
朝堂之上皇帝极少地拂了右丞的面子,冷着脸说道,“怎么?右丞这是想来帮朕做主了?”
想要爬到老虎头上拔胡子,也得看能不能承受得起老虎的雷霆之怒。
郑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着谈条件的是君王,不再开口。
“右丞的心思应当放在好好辅佐太子上,至于其他的,右丞难免操的心也太多。”
如此震慑一番,话虽不狠,但足够让郑家消停一阵子了。
只是等到皇帝真正出巡的时候,依旧出了岔子。
本也相安无事,可皇帝前脚刚出宫,后脚便来了不少县郡的折子。皆是申请向国库借银,修路铺桥。
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般来说都是右丞批了折子申报一声便可。
只是郑之润仿佛存了刁难的心,将借银的折子悉数摆到白修泽面前,不置一词。
白修泽初理国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若是拨款,造桥铺路,说不定自己也算有一番功劳,只是不知国库情况如何。若是不借,若来日父皇归来责问自己不作为,也不知如何应对。
摇摆不定,便将此时置于朝堂之上议论。
未料诸位大臣众口一词,拨款修路。
什么造桥铺路积德积福,什么为了黎明苍生子孙后代。
白修泽被他们说得仿佛无处反驳,正欲批准,却被人拦住了。
“这银子,不能借。”
他说的斩钉截铁,在众口一词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显眼。
白修隐看着坐在朝堂之上的白修泽说,“不能借。”
白修泽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被右丞截了话头,“四殿下年少有为通晓军务,可是这黎明百姓之事,可不是流血打仗只凭蛮力的。”
郑之润口气中的不屑不加丝毫隐藏。倒也是,他这样的人,连太子都敢刁难一番,更何况一个质子。
白修隐并不理会,眼睛直直地看向白修泽,眼神锐利得让他忍不住躲闪,白修泽听见他说道,“太子殿下”
这仿佛是这么久以来白修隐第一次叫他殿下,白修泽不习惯地一怔。从前都是亲昵撒娇一般叫他哥哥,或是太子哥哥,一句疏离的殿下仿佛让两人的距离突然隔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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