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上依旧做出乖巧之色,一脸正经地说道,“哥哥的耳边落了雪,我帮哥哥拂了去。”
白修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却也没与他多计较,放开他的手,自己在摇了摇头在耳边抖落两下,仿佛是想把白修隐说的落雪抖落下去,耳垂随着他动作的弧度微微颤动,看得白修隐挪不开眼。
若非醉了三分,一向高傲的太子怎么会做出这般像是小动物般的举动。
“以后你告诉我,我自己来便是。”他瞪着白修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即使这样,依旧太子的架子十足。
白修隐只做出一脸乖巧的应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白修泽像是突然响起什么,酒杯掷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眉毛倒竖,用十分凶恶的声音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只是这声音因为喝醉的缘故,已有些磕磕巴巴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白修隐懵然不知地眨了眨眼睛,“算什么帐。”
一张脸都拧在了一块儿,他凑近白修隐抓住他的衣领,“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你要是不出主意,没准儿我现在都和那宋、宋什么定亲了!”
一时竟忘记了宋家二小姐叫什么,磕巴半天用宋什么代替。
衣领上传来的轻微拉扯感白修隐毫不在意,只白修泽如此靠近,说话间都带着扑面的酒香。白修隐便由着他拉着衣领,脑袋轻轻一歪,
“哥哥喜欢宋宜画?”
“那倒不是。”白修泽舌头也有些大了,又放开他的衣领,坐回凳子上,“反正我也是要娶太子妃的,那宋什么长得不错,我也不亏。”
未料到白修隐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哥哥一定要娶太子妃吗。”
这样的眼神让即使醉酒反应慢半拍的白修泽也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一挥袖子,“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可是太子。”
他又倒了杯酒,“我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连个妃子都没有,如何传宗接代?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将来要做皇帝这种话已是大不敬了,也亏得他醉了,这种话都能随意说出口。
白修隐看着他脸颊通红的样子,幽幽说道,“那哥哥不做皇帝,就可以不用娶妃了吧。”
是真醉了,这种话说出口白修泽都没生气,噗嗤一笑,
“我不做皇帝,难不成你做啊!”
白修隐幽幽看着他,眼中有不知名的光。
他却混不在意,说着又倒酒罐子里的酒,结果已经一滴不剩,他眉头一皱,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耍起浑来,“怎么没了!”
“哥哥今日喝太多了,我扶你回去歇歇吧。”
说着伸手去扶他起来,结果被他一手拍开,指着白修隐的鼻子,“你不是说给我留了一大坛子吗!哪儿呢!”
白修隐哭笑不得,哄劝道,“哥哥先回东宫,我一会儿便派人给你送来。”
白修泽哼了一声才算作罢,由着他扶着回东宫。
雪厚难行,白修泽脚下步子又虚晃,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白修隐身上。白修隐一手把这他的肩,一手扶着他的腰,走起来一摇三摆,还感受着他无意识地左蹭右晃,周围像是环绕着浓烈的酒香,即使还在下雪,白修隐依旧觉得有些热。
第18章 女将
第二日白修隐偷偷出了一趟宫,将一罐子梅花酿送去了宋府。
宋行安见是白修隐亲自来送,不免有些吃惊,“四殿下怎的亲自来了?”
“这梅花酿金贵着呢。叫别人送我可不放心。”白修隐嘿嘿一笑,一副少年该有的天真模样。
他却知道,只有亲自送来,才显重视。更何况他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其他宫人的眼线,他与宋将军的来往,实在不需太多人知道。
他做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又带着几分让人一眼能看破的小算计,倒是让宋行安讨厌不起来。
他将酒罐子递给宋行安,“日后还要继续听将军讲故事呢。”
宋行安一边将他引进堂屋,一边说道,“四殿下很喜欢战场之事么。”
白修隐用力点点头,“征战沙场,为国杀敌,多威风啊。”他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宋行安,“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随将军一起杀敌!”
宋行安失笑,“沙场刀剑无眼,可不是故事里那么好玩的。”
“无妨,我喜欢就行。”白修隐的眼里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见他如此喜欢战场之事,宋行安更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对他说道,“四殿下略坐坐,我也东西赠与四殿下,作为这罐子好酒的回礼。”
说罢便闪进了内室,下人恭敬端茶上来,白修隐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道焦急女声,“你又光着脚在雪地里跑!待会又得冻坏了!”
白修隐循声望去,院子里突然跑出一个白衣女子,穿着单薄,浑身别无它饰,身量纤纤,如瀑青丝松散垂着,还光着一双脚踩在雪地里。
宋宜画这时候也追了出来,仿佛没发现堂屋里有人,眼睛全放在那女子身上,面带焦色,一只手提着一双青色软面的绣花棉鞋,一只手上挂着一件狐皮披风,脸上全然没有在宫中初见时的凌厉之色。
光脚女子背对着堂屋,也没发现屋里有人的样子,用倔强的声音说道,“冻坏了才好!你们只知道去宫里吃好的,冬至的天儿竟将我一人丢在府里!”
“好妹妹,是姐姐错了,你先把鞋穿上好不好。”宋宜画好言哄劝道,哪还有半分骄傲神色。
白修隐听她话里,揣度着这光脚女子应是宋府庶女。一时间不由得好奇,这宋家三小姐是何等角色,竟叫嫡女提着鞋追她。光是这样也就罢了,那宋宜画分明是冷清的性子,到了皇帝跟前都不卑不亢的,如今到了这庶女面前,竟显得有些低三下四起来。
光脚女子咳嗽了两声,脑袋一扬,“我就不穿!”
见她咳嗽,宋宜画的眉头更是深深锁起,提着鞋子便在院子里追她。她一边追,这边儿就一边跑。宋宜画又不敢追太快怕她摔着,又想让她赶紧把鞋穿上,这两人你追我跑的,在院子的雪地里倒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有趣得很。
宋行安刚从内室出来,便看见这样一幕,不由得走到院子中间拦住光脚女子,低喝道,“雨寒!还有客人在呢!光着脚像什么样子!”
她们俩这才发现堂屋里还有白修隐的存在,宋雨寒这才瘪了瘪嘴,坐在一旁的花坛上,将冻得通红的脚伸到宋宜画面前。
宋宜画仿佛已经习惯了,细心地为她擦去脚底的雪水,将鞋子给她穿上之后又将披风为她披上。
宋行安看着服侍她的宋宜画,“怎么这么不懂事。若是等会吃药哭闹起来,你姐姐又要心疼了。”
宋雨寒脑袋一偏,十分倔强的模样,倒是宋宜画,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之色,淡淡说道,“你不要吼她。”
说罢像抱小孩子似的将宋雨寒抱进内室里。
宋雨寒的脑袋挂在宋宜画的肩膀上,进内室之前还对着他做了个大鬼脸。
他又气又好笑地回到堂屋,“妹妹们天生顽劣,四殿下见笑了。”
白修隐觉得这姐妹俩倒是十分有趣的模样,打趣到,“你家二妹的力气倒是很大。”
宋行安哭笑不得,拿出一把剑,将话题岔开,“这柄剑便赠与四殿下。”
白修隐接过剑,这剑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模样了,剑鞘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龙花纹,龙眼嵌着血色宝石,一手握住剑柄,他将剑缓缓抽出,剑刃看起来依旧锋利无比。
“这把青龙剑虽说不是最名贵,但也算得上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白修隐想用大拇指去试一试剑的锋利,却被宋行安制止,“四殿下小心!这剑是开过血刃的。”
接着听他说道,“这剑是当年父亲平定纪国的战利品,还是从一个女将军手中拿回来的。”
“女将军?”白修隐又是好奇又是疑惑,“这可真是奇了。”
宋行安笑笑,“不仅是女将军,听说还是这女将女挂帅呢!”
白修隐看着手中的剑,剑穗是用线织成的两瓣白色梨花,倒真像是女儿家之物。
“那时候我也还小,只听说这女将军不仅模样英气好看,也颇具才能。当年我父亲一心招降她,只可惜她衷心为国,死守城门,万箭穿心而死还不肯倒下。”
宋行安的语气中带着惋惜,他从小便听闻父亲说这位女将军,虽是敌军,父亲却对这位女将十分赞赏钦佩,时常提及,让他也生出几分佩服。
白修隐不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纪国?这纪国怎么让一个柔弱女子做将军?”
“纪国被灭国时,大概你还没出生呢。”宋行安向他解释到,“听闻当年纪国国弱,没有比那女将军更厉害的人了。”
白修隐轻笑一声,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不屑,“怪不得要被灭国呢。”
那剑由精钢炼成,明晃晃的,印出白修隐的脸,他将剑收起来,郑重递给宋行安,“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一柄剑而已。”宋行安轻松地笑笑,混不在意的模样,“父亲的战利品不少,这柄剑也不算是什么极好的东西。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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