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见:我觉得我很冤枉。]
他简单的把今天在元祖偶遇的事儿跟慎羡说了一遍,间隔了好一会儿,慎羡回了个电话过来。
谢砚接通电话,慎羡开口的就是一句:“没别的了?”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辞。
“哦还有昨晚有个学生中了药撞他身上了,我帮忙把人送去了医院。”谢砚随口道,“我记得我给过他我的电话?”
慎羡语气冷漠:“我撕了。”
谢砚:“……”
“我有个问题。”他觉得不解,也觉得无奈,“我到底是哪儿让你对我有误会了,非得对我这么严防谨打的,难道我就不能跟赵无眠发展点纯友谊?”
“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无眠一点心思都没有?”慎羡冷笑,“我认识你三年了,不是三天。”
谢砚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浪子回头金不换,说不定我就从良了呢。”
慎羡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语气有些发涩:“无眠跟你不合适,你别犯轴了。”
谢砚还是笑:“来,你跟我说说,我和他怎么不合适了?”
慎羡:“……”
谢砚“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别担心,以赵无眠的性情,跟他交个朋友都难。”
“你要是认真的,倒还好……”慎羡在酒吧门口,背景声有些嘈杂,他这一句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谢砚嘴角的笑慢慢压下去,又勾起来,再压平,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表情和语气来说接下来这句话一样:“如果我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真心待他。”
“你怕什么。”他自嘲道,“我比你还不敢赌。”
人只有一颗心,年少轻狂的时候他输得起,心拿回来缝好胸膛,捡回一条命,落得一身旧疾,苟且的活着,总想着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好了呢。
也知道是天方夜谭,可人活一世,总要有些盼头。
现在他就剩下一副皮囊,一条残命,若是有人稀罕,他倒是也能舍命陪君子再赌一局,可是他,输不起了。
慎羡叹了口气:“我把电话给他了,你们俩……”
“都好好的吧。”
他也不想管这么多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讲道理,赵无眠一个人这么多年,真要是能学得会爱一个人,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得烧香拜佛的祈祷两个人好好的,可那个人会是谢砚吗?
谢砚有心,但赵无眠能不能要到那颗心,这他妈也是个迷。
“别想这么多吧,他不过是要了个电话。”谢砚眼底微含笑意,玩笑的语气,嗓音却轻柔得不行,“大仙你挺有当爹的潜力啊,管天管地,还管无眠和我……”
慎羡笑骂着打断他:“叫爹吧。”
略显沉重的话题被插科打诨了过去,慎羡心底的担忧却不减反增。
赵无眠和谢砚两个人,一个不会爱,一个不交心,一个感情史一片空白,一个浓墨重彩过尽千帆。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鬼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以后……还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呢。
“儿子。”谢砚混不吝的笑了起来,“你爹我没那么渣,不会对赵无眠怎么样的。”最多就口头上占点便宜,唔,好吧,或许还上个手,他只能尽量不跟赵无眠滚到床上去。
“儿大不由爹。”慎羡装模作样的长叹了口气,“随便你们吧,你们俩要作死,我也拦不住。”
又闲扯了几句,挂断电话,文献谢砚是看不进去了,关了电脑躺上床,手机熄屏又被他摁亮,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
也不知道赵无眠要他电话干嘛。
谢砚发了半天的呆,乱七八糟的脑补了一堆事儿,最后也没等到电话信息,困意上来了,就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放,蒙上被子睡觉。
第8章 第八章
等了两三天也没等到赵无眠的只字片语,谢砚把这事儿扔到了脑后,天天除了上课就是陪着祝莞尔玩。
小莞尔兴致来了就闹着说想听他上课,他哄了一两次,被缠得没办法,这天上完课就找了间空教室,把小莞尔放在第一排,自己站在讲台上,给她讲《三字经》。
刚讲了“苟不教,性乃迁”,就有几个来自习的学生一脸懵逼的围观一圈,谢砚淡定从容的继续讲“性相近,□□”,祝莞尔情绪高涨,一点都不关心被人围观。
虽然祝莞尔才四岁,但家里有个作家妈妈,所以拼音和常用的字她都已经会认了,遇到难的字谢砚就标注个拼音,指着教她读,还挺像那么个意思。
谢砚讲完孟母三迁,又写一行新的,小莞尔配合的摇着脑袋跟他念:“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窦燕山原名叫窦禹钧,他这个人呢,出身富裕,但是据说为人不好,以势压贫,做事缺德,所以到了三十岁都还没有子女。”谢砚在窦燕山三个字下面画了一横,“他为此就很着急,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梦到他死去的父亲对他说。”
谢砚压着嗓子沉声道:“你心术不好,心德不端,恶名张注天曹,如果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仅一辈子没有儿子,也会短命。你要赶快改过从善,大积阴德,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天意,改过呈祥。”
“然后呢?”祝莞尔眨着眼问,“谢老师,然后窦燕山有小孩子了吗?”
谢砚余光瞥见在后门探头探脑的陈奂,敲了敲黑板:“后来窦燕山就 改过从善,救济穷苦人,做了很多好事。”
陈奂见谢砚看到他了,索性也就不躲了,轻手轻脚的溜进教室,在后排坐下,还跟后面的人打手势示意他进来。
谢砚佯装没看见,继续说:“再后来他的妻子连续生下了五个儿子,他就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教育儿子身上。”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在后门略站了几秒,抬步走了进来。
刚在黑板上写下一行注解的谢砚转头猝不及防的就和他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眉目落拓,像是三月的风四月的云,风轻云淡,傲骨偏颇。谢砚看得微怔,顿了顿才接着说:“窦燕山教育孩子很有方法,五个儿子聪颖早慧,长大以后都考取了功名,成为了很厉害的人。”
赵无眠就在后排坐下,一目一行的看完黑板上的字,视线才落在谢砚捏着粉笔修长的手指上。
都说字如其人,他原以为,谢砚这样的性子,写的,该是一手洒落至极的行书。也不知是为了祝莞尔能看懂还是原本骨子里便是端方的君子,板书上的字,反而是秀丽平正的小楷,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倒是和初见时在台上弹着吉他唱I’m Yours的谢砚重影相叠了。
视线旁落,赵无眠又看到了他手腕上细细的一圈圈缠着的手串,离得不近,却也仿似闻到了檀香味,还有书生意气。
谢砚今天穿了件浅青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一颗,隐约能看到脖子上露出的一小截红线。白色休闲裤,显得腿又长又直,茶色的皮带搭上暗黑色程亮的皮鞋,压得气场沉稳,讲课时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气质也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他第一次见到站在讲台上的谢砚。
有的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赵无眠心想,会弹琴,会唱歌,诗词歌赋,也写得一手好字的谢砚,里里外外都是金玉,这样的人,该是被捧在手心的,不该是混迹欢场的。
没有酒吧里的喧嚣和光怪陆离的灯影,没有那些暧昧的低语,眼前的谢砚,像是夏日里一阵清爽的风,吹过心湖,撩得人心神不宁。
很难让人不动心。
“养不教,父之过。”谢砚安静的看了赵无眠几秒,把视线移回祝莞尔脸上,“就是说,生养了你,却不教育你,这是你爹的过错。”
祝莞尔反问:“那教不严,师之惰就是说,教得不好是谢老师的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教授。”陈奂闻言没忍住笑了起来,“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他听人说谢砚这几天都带着个孩子,要不就在图书馆,要不就在学校食堂吃饭,之前一直没遇见,今天看到人,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朋友家的孩子。”谢砚瞥了陈奂一眼,祝莞尔已经寻着笑声扭头望过去了,他从讲台上走下来,拍了一下她的头:“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是教育,但不严格要求是做老师的懒惰。”
他又看了赵无眠一眼,表情有点,微妙,又有点惊讶:“你还真约到了。”
“昨天就约到了。”陈奂美滋滋的邀功,“我蹲守了这么多天才遇到人,可是这两天没你的课,我又没你电话。”
“本来打算今天带师娘去图书馆找你,班群里有人说你在这儿开小班,就过来了。”
谢砚心下恍然,本来挺淡定的,不过看到赵无眠神情专注的看着他还听他讲《三字经》,就觉得有点莫名羞耻。
他想从赵无眠脸上看出点情绪,好为自己的失神找个安慰,结果看了半天赵无眠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师娘”这个称呼都没引起他半点情绪波动。
“月亮叔叔。”祝莞尔从座位中间穿过去,小跑到了赵无眠身边,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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