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别人偷的,图七想为自己洗清,想揪出胆敢让他替名的人,让对方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图七是江湖人,事关皇家重宝,就有些不方便,他需要一个合伙人。
周尧现在有三分怀疑,这琛皇子,是不是就是图七的合伙人?
烛光下,周尧长眉微扬,眼底透着慧光,英气十足,贵气十足,看的封姜……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觉得有几分燥热。
他把披风拿了下来。
“你热了?”周尧却不客气,把披风拿过来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房间里有炭盆,但入了夜,伺候的人也要休息,没人添炭,要么自己来,要么就任下人做个巧封,让它慢慢熄。炭火一旦熄灭,不,别说熄灭,只要封上了,温度就会下去,周尧这样体弱的人,坐着就有些冷了。
偏他懒,不想动,没去柜里翻自己的厚衣服,封姜这件衣服脱的正正好。
封姜:……
他的衣裳偏大,小哭包裹着他的衣服,显的人更小,配上怀里搂着的,小小只的小黑猫,更可爱了……
封姜转开头,开始逗猫。
把小黑猫逗的炸毛,开始伸爪子亮指甲,连小牙都呲出来了,他方才罢休。
“还记得秃鹰么?”
周尧有些意外:“嗯?”
“说我是你姘头,逼着我抱你……咳,那个?”
封姜有些不自在,周尧意识到,拉着长音,意味深长:“那个啊……”
“他是个党项人,估计你也认出来了。”
周尧点了点头:“嗯。”
封姜:“我查自己的事时,意外得知了几桩消息。锦华庭中李瑶竟遇险,是你救的,对吧?”
周尧:“是。”
封姜:“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被你用板砖砸死的人,也是党项人?”
这个周尧就真意外了,他没注意。
可就算没注意,他绝佳的记忆力也会告诉他,那黑衣人颈侧并没有党项人的纹身。
“谁告诉你他们的纹身一定在脖颈间?”封姜眼梢微斜,指了指自己的腰,“那人的纹身,在这里。”
周尧微微偏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封姜。
“而在那之前,琛皇子,也就是林琛,他在林家的妹妹,曾同李瑶发生过争吵。”
“在那之后,大皇子为李瑶之事忙碌,这湖中尸体,是林琛帮忙看着收的尸。”
“之后不久,一日午夜,我在外行走,曾不小心见过琛皇子与人见面,那人做了伪装,但身形极似秃鹰。”
封姜一句一句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也分享了出来。
“若非你提醒,我还想不到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至于拍卖会场的表现,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看到了。”
拍卖会场上,秃鹰屡次生事,琛皇子数次言语挑拨,场中越来越激烈的气氛,不能说是他们俩一手造成,但绝对占了很大原因。
这么看,还挺有一番默契。
所以——
周尧与封姜视线相对,彼此眼底内容相同。
“图七和秃鹰,皆是琛皇子帮手!”
这结论,二人竟异口同声说出,极为默契!
“所谓皇家重宝,所谓图纸,根本不存在!”
“琛皇子并不知道真的皇家重宝在哪里,但他有心,机缘巧合知道图七想造局,或者图七看中了他,过去试探了,两人一拍即合,做了整个计划!”
“任嘉是图七选的,徐风就是琛皇子推出来的弃子!”
“徐风父亲是四皇子的人没错,但徐风叔祖父徐相,却是琛皇子的人!”
“拉党项人参与其中,是为了让局更加复杂,别人看不清,让他们更安全!”
周尧和封姜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拼凑了整个事实出来。
这个局里,人人都有想要的东西,图七想诱冒他名的人出来,事就得搞大,让消息透出去;琛皇子想迅速上位,想拉下大四两个皇子,无奈二人势大,最好逼的他们厮杀起来,两败俱伤;党项人信息量太少,不知道为何愿意掺和,或许是钱财,或许是利益,更甚者,或许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
徐风是可怜的无知的被卷进来的棋子,所有想法抱负,注定不能实现,不论当日有没有发生意外,他都要死。
任嘉,许只是为了钱财,安稳日子。
有人做局,有人身不由己。
第44章 定计
摇曳烛光下,周尧与封姜抽丝剥茧,慢慢捋顺思路,找出了最接近事实……或许就是事实的方向。
两人久久不语,沉沉叹息。
良久,周尧紧了紧身上过于巨大,但绝对暖和的披风,说了句:“这些年,琛皇子一定很难过。”
心里难过,日子也难过。
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子,却不能露,不能说,不能堂堂正正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个位置被别人占,被别人抢,被别人踩着作威作福,结党营私……所有人还都得捧着,哄着,赞着。
就连自己,也要给这鸠占鹊巢的人行礼问安,压下所有委屈不甘,陪笑脸,小心翼翼不要惹,被回了面子伤了自尊,也不能不满。
周尧不知道琛皇子什么时候知道身世的,但观今时今日表现,他起码知道了数年,常年压抑锻炼,方才有如今的稳重表现。
这琛皇子还真是能人,换了旁人,许早压抑的变态了。
“这琛皇子,没准都压抑变态了。”
封姜和周尧想法如出一辙。
他看着披着自己披风,显的更小更乖,皮肤更白的周尧,心尖有点痒痒,忍不住想逗一逗:“有时候看起来越是乖巧温和的人,心思越是可怕,偏你还觉得亲切,不知道提防……”
“喂喂,”周尧不满瞪他,“说他就说他,别影射我。”
封姜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妥协:“好好,我们二皇子是真乖,他那是是假清高假优雅。”
周尧:……
“方护卫,你今年才三岁么?”
“三岁孩子的衣服你穿着都显大……所以,你其实叫周岁?嗯?”
周尧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好吧我很无聊,咱们来接着说正事。”
封姜也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这夜太静,烛光太暧昧,小哭包太亮眼,两人想法始终合拍,始终心有灵犀,仿佛对方就是自己肚里的虫,自己就是对方心上的弦,都不用指,随便一想,自然而然互相就会跟上,思绪汇成同一条河。
默契的不可思议,很舒爽,很痛快,很想不顾一切沉沦,却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很危险,要保持警惕。
他也很难的。
“你猜琛皇子和楚帝之间,有没有心结?”封姜换个角度思考问题,“楚帝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儿子,形势所逼,不能认,肯定全心全意为儿子好,各方面尽量做到,可琛皇子呢?”
“以前还好,不知道身世,觉得过的很可以了,非常顺心,知道身世以后呢?感恩?惊喜?压抑数年不能动呢?会不会开始怨忿?若换了我——”
“感恩会淡去,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慢慢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做不到,就是错,就不配当爹。”周尧一字一句顺着封姜的思路思考,明白了封姜所指,“你是说,琛皇子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会自己谋事,有些事是背着楚帝干的,楚帝并不知情。”
比如这次的局。
琛皇子做腻了林琛,想变成琛皇子,楚帝总是觉得时机不到,不够稳,他等不了了,索性背着楚帝做险局,一石数鸟。做成了,就是今日局面,做不到,反正有楚帝替他兜底……
周尧想起几日前他同赖齐舒茶楼约见,偶遇楚帝和琛皇子的情境。
那时琛皇子还是林琛。
楚帝想招揽赖齐舒,为的是林琛,他知道赖齐舒本事,想请他辅佐林琛,一场偶遇局,许就是他‘无意’设计的。林琛许是猜到了,但他不喜欢赖齐舒,看不上,还觉得楚帝的眼光有问题,并不接受。
依当时情况看,这父子二人之间肯定存在问题,只是楚帝身在此山中,看不透,还觉得儿子没长大,一味溺爱。
那时林琛就敢那般态度应对,会背着楚帝干什么事……也是正常。
可楚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孤身一人走到现在,绝对不缺帝王的狠辣与冷血。
封姜指尖敲了敲桌面:“楚帝知道的时候,就是父子情分出现裂痕的时候。”
周尧眯眼:“人对自己把握住的东西很自信,亲人的背叛,比敌人的大招来的更让人接受不了。”
所以这离间之计,可用!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封姜摸着下巴,眼底绽着邪邪的笑:“而对于天下,对朝堂来说,什么样的储君最要命,最有隐患,最不能留?”
心机深,心思大,残酷无情,爱玩弄权柄,都是小事,谁都有自己性格,放在一国之君身上几乎算不上什么大缺点,但有一点,是肯定是不行的。
周尧非常明白:“与它国勾联,为满足自己当前利益,割地卖国,不把江山当回事,很可能会拖着所有人走向灭国的……”
党项人的出现,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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