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风讶然:“啊?”
惜香才子嘟囔道:“你的眉眼,细看跟三哥有点像啊……”
梁御风一时惊疑不定。
惜香才子孟沛东口中的三哥,当然就是钱江四少中排行第三的慕容聿。
可惜梁御风至今还无缘得见。
但他早就听说过,慕容公子容止闲雅,温文如玉,霞姿月韵,是武林中出了名的美男子。
而要说到石桐宇的相貌……
梁少爷犹记得自己洞庭湖畔初见他时,便曾惊为天人。
怎么,这两人的长相,竟很是相像吗?
孟沛东半醉不醒,感慨道:“难怪我总觉在哪里见过你似的……哈哈,兄弟,这真是缘分呐!”
事实上,较之慕容聿,石桐宇的轮廓偏深,欠了分儒雅君子风,却多了种肃飒之气。
但两人均是容貌脱俗,眉眼尤其相似。要不是气质打扮大相径庭,慕容公子又自幼目盲,对他再熟悉不过的孟沛东,早该认出这两人相貌的相似之处。
但他说者无心,梁御风可是听者有意。
一刹那之间,心底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他与石桐宇一路同行,到了如今,两人已经逐渐消除成见,彼此交心,有了好友之谊。
可他一再示好,甚至将家门渊源和父母身世都向石桐宇倾诉。可石桐宇除了提及小妹苗苗之外,却总是惜言如金,从来不谈及自己的出身来历。
相依为命的小妹和寻找定魂珠一事都已全盘托出,他相信,石桐宇也早视他为至交好友。两人默契在心,绝非他单方面自作多情。
可石桐宇到底为什么还对自己的出身来历讳莫如深呢?
石桐宇与慕容公子的容貌相似,到底是这世上的美男子总是长得差不多,只是一种巧合?还是——
这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渊源?
莫名的,梁御风就想起惜香才子醉后之言吐露出的,昔日天下第一美男子慕容安,与恶人榜上的毒娘子曾经生下过孩子……
——难道,石桐宇便是他们的孩子?!
梁御风一人远离夺珠的主战场,径自浮想联翩。而玉山江边,萧家的客船上,那三人可都是无暇去胡思乱想。
石桐宇在船头苦斗,钟寅在水下默默凿船。至于小乔,他轻功超卓,一溜烟窜进了中舱,正准备寻找蛟珠的下落。
船尾和后舱虽然也有人把守,但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一掠而过,仗着船头的动静和过人的轻功,居然真的没被人发现。
到了中舱可就不一样了,他必须细细搜查,找到宝珠。小乔刚动作一缓,想停下来寻找藏宝的舱房,顿时便被人发现了踪迹。
“什么人?!”
那侍卫刚叫出声,便被小乔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哐”的一下,拿算盘当板砖使,一下子砸晕了去。
小乔眼珠一转,又索性把这侍卫的外衣除下披在身上,补点了晕睡穴,将他拖进一间舱房里面藏好。
这时再回头来看时,发现地上还落着个食盒,打开一瞧,里面的饭菜还犹带热气。
小乔恍然,这侍卫应是送饭的,不知给什么人送午饭过去,结果就遇上他。
此时正值午时,倒确实是饭点。小乔把食盒翻看了下,本来一格一屉的排放整齐,脱手落地了当然就倒翻了几样。
小乔吐了吐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食盒里配的牙筷将倒翻的菜肴随便拢了拢,依旧摆成原先一格一屉的样子。
当然那卖相就很狼藉了,尤其是两颗蟹粉狮子头,被他毛毛糙糙用筷子捣得稀烂,光看外表狗都不吃……
小乔摆好食盒,依旧把盖子盖好。他提了食盒,略微低了头,便光明正大地在中舱间的走道中行走起来,不时偷眼打量两侧的舱房,寻找藏宝室。
大约也正因为是饭点,船上的侍卫多少都有点心不在焉,竟被他就这么一路混了过去,没谁发现。
忽然,小乔察觉到前方一个舱室明显有异,舱门紧闭,悬着铁锁,左右各站了两名侍卫。
小乔顿时喜出望外。
萧家财物不在少数,光是万贯金银和十斛明珠,就要装那么足足十几箱,无法藏得不着痕迹,只能是重兵把守。
眼前所见显然便是藏宝室所在!
☆、乘龙快婿
小乔既然找到了目标藏宝室, 手上拎着的食盒自然就是一松手, 正要闪身上前。
几乎同一瞬, 身后却风声骤起!
他差点吓了个仰倒。
岂知, 食盒放了手, 却未及坠地。来人于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接住了食盒,还不忘唾他:“你个穷急吼吼的样子做什么去!”
小乔一头冷汗地转过身来, 便瞧见了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太太。
老太太个头不高, 还佝偻着背, 手拄龙头拐杖, 但精神头十足。尤其她精气内敛, 步态雍容, 显然身怀上乘内功。
刚才虽说是小乔惊喜之下分了神, 但直至她人到了跟前方才察觉, 便可见功力不凡。
两旁的侍卫瞧见老太太来了,也都躬身向她行礼:“萧老太太!”
小乔心念急转, 心道扬州萧家乃名门世家, 这多半是萧红泪家里的长辈。
萧老太太掂掂手里的食盒,嗤道:“毛手毛脚的, 莫打翻了我的午饭。”这时却瞧见小乔的正脸, 顿时满面怒容化作了慈祥之色。
老太太拄着拐杖踏前一步,满是沟壑褶子的老脸几乎要笑出一朵菊花来, 慈眉善目道:“这娃娃面生,也是姑苏慕容家的孩子么?”
小乔傻眼:“啊?”
老太太看着他秀逸的小脸,越看越爱, 将食盒放在一边,伸手就去捏他的脸颊。
她爱不释手问道:“嗳呀,这娃娃生得真好,我看比聿公子还好。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啦?成亲了吗?有没有订过婚呢??”
你别说,小乔眉目如画,偏偏还稚气未脱,这种长相对中老年妇女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小乔转了转眼珠,乖乖答道:“我叫乐成,今年十九,没成亲,也没订过婚。”
老太太越发笑得合不拢口:“十九啊,好,好,与我家泪儿正合适。”
旁边的侍卫注视小乔,目露疑惑之色。有人便道:“萧老太太,此人面生,并非船上之人。”
老太太浑不在意,龙头拐杖跺一跺,舱板也要抖三抖。
她咧着没几颗牙的瘪嘴道:“哼,这还用你们说?小蛮也是,聿公子也是,突然冒出来的那道士更是!上了船都恨不得不同我这个老婆子照面。不就是嫌老婆子唠叨吗?这个娃娃多半也是,以为躲着不现身,老婆子就不会来讨烦了?”
小乔窃笑,忙甜言蜜语道:“婆婆说哪里话来!能陪着您老说说话儿,是我们做小辈的荣幸才是。”
老太太感慨道:“老了老了,惹人烦咯。老婆子不过多嘴关心一下他们的婚事而已,就被嫌弃咯!还是这娃娃嘴甜。”
众侍卫纷纷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这次金陵的重阳之会,起源于萧红泪以招亲为饵,要为亲人报仇雪恨。
萧老太太是她姑祖母,听闻这一消息,比起伤心已经逝去的亲人,却更担心宝贝侄孙女所嫁非人,误了终身。
她跟着谢小蛮一行人,乘船前往金陵。一路上见了慕容聿、蓝关雪这样的年轻俊杰,当然是情切关心,直奔主题,最记挂的是人家有没有娶亲啦。
慕容聿也罢了,与萧家多少也算是有亲戚之谊,知根知底,但他自幼失明,老太太心里当然不满意。
但看到他师兄蓝关雪,堂堂犹龙派少掌门,要长相有长相,要人才有人才,可不正是乘龙快婿的好人选?
蓝关雪昨夜才到萧家,老太太睡得早没碰见。但今早一见到,立刻热情洋溢地凑过去,嘘寒问暖,吓得蓝关雪毛骨悚然,落荒而逃。
道士也终于明白,为何师弟的几位结义兄弟,都不曾陪着坐船,竟同意他以盲眼之身独自诱敌了……
实在是不敢面对这爱乱点鸳鸯谱的萧老太太,消受不起啊!
这不,蓝关雪明明是道士,怎么也算出家人,却被追着问有没有成家的打算,真乃一言难尽!
这下可好,萧老太太总算逮住个小乔,不但相貌出众,还嘴甜人乖,只道是天降乘龙快婿,越看越爱。旁边的侍卫稍加质疑,立时便被她斥回。
老太太大马金刀地在观景栏杆处坐下,吩咐道:“你们几个,换班去吃饭。泪儿的嫁妆,老婆子在这看着,看谁敢捣鬼!”
敢情在萧老太太看来,这些家财算是萧红泪的嫁妆。
几个侍卫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两人看似依言退下,但不是去吃饭,而是上前头报知谢小蛮去了。老太太人老固执,他们当面顶撞不但没用,还会惹来训斥。
还有两人,仍是肃立两侧,恭声道:“谢老太太体恤。我们等他们吃完了轮换便是。”
萧老太太见状也不再多话,径自向小乔招手,笑得慈祥:“娃娃,你吃了没有?”
小乔自然看见了那几个侍卫的交流,脑中正在飞速转动,闻言道:“还没。”
萧老太太招手道:“来,要不要和婆婆一起吃点?”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絮叨,“这厨子是我从扬州带来的,有几道菜做得倒也细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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