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从其中一大半都是四强出线的队伍成员来说,也算满足了江湖男人们实力为尊的要求……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从此梁少爷也是江湖上有组合字号的人物啦。
赌坊掌柜还夸张地叹气:“本来咱们东家都算好了,四强对战决出两强,最后决胜战,榜单上的票数绝对都还能刷一波,等到冠军出来再排名次。没想到出了这事,害我们少赚了多少银子,真是造孽啊!”
可惜梁少爷这时见自己上榜,已经没觉得有多高兴了,瞧见小乔的名字,甚至还有点伤心。因此也没听出掌柜的弦外之音,错过了他眼巴巴求打赏的眼神。
出了赌坊,几个人又马不停蹄赶去郭翁的铁匠铺,继续碰运气。
遗憾的是,徐愿也没来过这儿。相反,梁少爷还在郭翁这碰了一鼻子灰——
老头看见断开的浑铁枪头,一蹦三尺高,中气十足:“徒手折断的?小老儿亲手打造的家什,真材实料,怎可能这么不中用!”
骂归骂,老头子还是扯开风箱,抡起大铁锤,又给他把枪尖接铸回去,一忙活起来就是大半天。
傍晚,几个人灰头土脸走出铁匠铺,看着外面绵密的雨幕发呆。
石桐宇忍不住皱眉,低声道:“这场雨……”
梁御风知道他的意思,也觉得很头痛:“是啊!听说那些出去搜捕凶手的少侠,约好用烟花流星为信号。可这雨下到现在还没停,什么烟花也放不出来吧?”
石桐宇一字一顿道:“我只希望,在雨停之前,别再有人遇见凶手。”
黄一铭看着天色,浅淡如琉璃的眼瞳里也漫上了阴影:“怕就怕,这场雨下到明早都不会停……”
梁少爷乐观地预测:“既然那家伙是为了定魂珠来的,现在珠子到了手,还会留在城里不走吗?那些少侠大多在城里搜捕,应该碰不到他吧?”
黄一铭摇摇头:“正好相反,正因为凶手拿到了珠子,未必会冒险出城。我怕的就是他找了个民宅猫起来……这两天的雨下得太不巧了,抹去了很多追踪的线索。我已吩咐弟兄们加大了盘查力度,希望不要再有人受害了。”
梁御风忍不住猜测:“也不知莫风止到底长什么样?成年的样貌和孩童时差很多吗?居然连徐愿这老江湖都没瞧出来。”
石桐宇沉吟道:“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此人脸上有明显特征,那颗滴泪痣……”
梁少爷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缠绵的细雨声中,黄一铭沉默许久,语声低微道:“脸上的滴泪痣,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不多见。只不过,一般人想不到成人和孩童会是同一人罢了……”
梁御风好奇起来:“咦?黄捕头,你见过长同样滴泪痣的人?”
黄一铭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神情恍然若失。
梁少爷被他弄糊涂了,正想发问,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惊道:“等等!黄捕头,你先前说凶手正因为拿到了珠子,所以才会藏在城里不走?”
黄一铭点头:“不错,这是黄某的推测。按照圣居士所说,轮回诀这魔功有致命伤,凶手也是因此才冒险来金陵城的。他这种人最怕夜长梦多,拿到珠子多半会立刻修炼,等不及出城的……”
梁少爷脸色大变:“闭关练功的话,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吧?尤其是事关生死的高深功法……金陵城里,凶手对哪个地方更熟悉一些?”
石桐宇一惊:“凶手是外地人,本就人生地不熟,那么……他第一次犯案的地方,南刀客名下的字画铺子?”
黄一铭沉吟:“那处本就偏僻,上次凶案后就封了宅子,黄某也怀疑过凶手会藏在那里,特地留了人手在附近巡查,到目前为止并无异状……”
梁御风急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地方!”
石桐宇的脸色也变了:“闵姑娘……”
梁御风心急如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黄一铭顿悟:“灯下黑吗……这凶手竟敢如此行险?黄某即刻去调集人手,还得通知更多的侠士们,希望还来得及!”
事不宜迟,一行人兵分两路。
梁御风焦急万分,等不及黄一铭召集人手,和石桐宇两人抢先赶往秦淮南岸……
雨色秋来寒。
金陵城接连出了几件大案,还牵扯到二十年前就成名的老魔头血沿檐,城里人心惶惶。加上这纷纷扰扰的秋雨,更是让人心里烦乱。
闵三娘看见铺子里客人不多,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拿出针线来缝制新衣。
十月初一,除了有烧寒衣祭祖的习俗之外,又俗称“授衣节”,也是给亲朋好友赠送御寒衣物的日子。
这些时日以来,她新结识的姐妹,大多都是合欢岛的姑娘们。知道少主来了中原后特别怕冷,那叫一个心疼啊,纷纷打算亲手做寒衣送给梁少爷。
成天跟她们混在一块,一来二去的,闵三娘也被说动了,跟着凑热闹在做一件斗篷。
说来惭愧,她虽然才情不俗,琵琶也是一绝,剪裁衣裳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手艺十分生疏,也不知道做了出来能不能穿,只当是闹着玩练手了。
她曾经多么地羡慕过啊!别的新娘子可以穿上亲手缝制的嫁衣,她却只能用买的。
可——
那件买来的嫁衣她也还是没能穿上身……
阴雨天,脸上的疤痕仿佛在隐隐作痛,心里的伤口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指尖一疼,细针不小心扎了手,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店铺的掌柜娘子是金陵本地人,家里有老有小,加上她丈夫出外行商快两个月了,捎了信说是今天到家,一早就坐不住了。
这时她看见天色不早,雨还在下个不停,路上几乎行人绝迹,于是吩咐伙计提早打烊,把其余事情拜托给闵三娘,自己风风火火先走了。
闵三娘又胡乱缝了几针,看见两个小伙计也都归心似箭,不由笑了。
小伙计都是掌柜娘子收养的孤儿,给口饭吃,在铺子里帮忙做事。年纪小贪嘴,知道男主人今天回来肯定有好吃的,一脸急吼吼的馋猫样。
也许是越急越容易手忙脚乱,两个人出去上门板,居然好半天还没上好……
闵三娘放下针线,打算起身去看看。正在这时,她听见上了一半的门板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不急不缓,声音不大不小,在雨声里却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还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就好像敲门的人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这种客人不管在哪里,总是要受欢迎一些的。闵三娘不由柔声道:“店铺要打烊了,客人若要进来看看,就请快些罢。或者明日再来也行。”
敲门的客人应声跨进门,慢条斯理收了伞,小心地靠墙放好。他进来的时候,仿佛把门外的潮气也带了进来,风里飘着淡淡的雨腥气。
闵三娘不由怔住。
她一眼看见,这人脸上熟悉的银面具……
☆、不期而遇
檐外雨声缠绵。
下一刻, 闵三娘醒悟过来, 这个客人绝不是雷五公子。
因为雷策从来也不会这么耐心地敲门, 当然——
个头也没这么矮。
以男人的标准来说, 这人有点太矮了, 也就比她好一些。而她的个头,放在江南女子里头也只能说是小巧玲珑。这人简直像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忽然间, 闵三娘的脸色变了, 她终于发觉, 这人带进来的, 不是什么雨腥气, 而是——
血腥气!
戴面具的客人看见闵三娘花容失色, 不由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也是那么的轻柔, 仿佛还带着一点羞涩。
他缓缓取下银面具, 微笑道:“闵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面具下的那张脸, 似曾相识又十分陌生。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 却也绝不是她曾见过的那张孩子的脸。面如敷粉,秀眉水眸, 薄唇轻抿别样清润, 乍一看竟有些男生女相……
但眼尾下那点滴泪痣,衬着那双弯弯的笑眸, 眼波如水脉脉含情,依稀又有几分熟悉!
——这就是莫风止成年后的相貌。
他面部轮廓成熟许多,个子却没长高多少。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 谁能想到,这人会是那个孩子小莫呢!
闵三娘的眼睛里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莫风止轻轻偏过头,又笑了起来。
相书上说,长着滴泪痣的人大多都很爱哭,容易流眼泪。他却似乎恰好相反,很喜欢笑。
但他明明是在对着人微笑,闵三娘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忍不住遍体生寒。
莫风止看见她眼里的惊恐,笑得更愉悦,柔声道:“哎呀,闵姑娘已经听说我的事了吗?是不是吓到你了?这可就叫人为难了,我本来不想吓到你的呢……”
他似真还假地苦恼着,抬手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刘海。
闵三娘的目光不由落在墙角的雨伞上。
那把伞是莫风止从外面撑进来的,合拢以后靠在墙角,仍在湿漉漉的滴水。伞尖那块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暗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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