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防得这么严密,根本没处下手啊!
他眼珠一转,笑吟吟道:“唐神医,大家都是好朋友,这样打下去难免伤了和气。不如我们换个法子决胜负?”
唐龄睁大眼睛看着他,手中却没忘了招架,守势丝毫不乱。
梁御风眨了眨眼,无比纯良的道:“你说猜拳怎么样?剪刀石头布?”
唐龄一愕摇头,见他抽冷子进攻,举起手中铜人便是一挡,滴水不漏!
梁御风一边寻隙进攻一边头痛。
谁说唐神医没实战经验的?
连个缓兵之计都不吃,根本不好忽悠嘛!
想让他上当?难、难、难!
梁少爷本想仗着身法继续与唐龄游斗,拖垮他的气力,但两刻钟过去了,唐龄仍是气定神闲,仿佛这重达八十一斤的独脚铜人,拿在手里毫无重量似的。
不过重兵器一旦舞动起来,更多的其实就是在依靠惯性了,只要掌握好重心,还真算不上累!
梁少爷忍不住瞥眼去瞧唐神医的小蛮腰,胡思乱想。
古来多有传说,矮个子里头常有天生神力之人,不想唐神医正是这等异人。
武林少侠榜上,恨天无把邹天雄好大的名头,可是跟唐神医比起来,力量或有过之,论起灵动和身法,简直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放在平常,梁少爷倒也不怕跟唐神医拖时间。
膂力再强,也是一时之勇,可强得过他的无量真气么?奈何他今日先打过了一场,真气多有消耗,这可不是儿戏,只怕后力不济……
梁御风想到这里,倒是不敢再拖延下去了。
拖得好,那是消耗对手。可要是拖不好,反把自己给拖垮了,那不成笑话了?
速战速决,只能速战速决。
不成功便成仁!
他滴溜溜一个转身,欺身抢近,右手从袖中探出,骈指如刀,点、戳、敲,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全对准了唐龄的手腕。
这一招既快又准,若是给他点实了,唐龄的兵器即刻便要脱手!
唐龄一怔,心想他为何不用扇柄,匆忙之中也无暇细思,当下双手一摆,脚跟一旋,倏地让开了这一招。
鉴于武人的本能,手上的独脚铜人却趁势进逼,当胸便撞,攻敌之所必救!
这时便听梁御风朗声长笑,叫道:“来得好!”
霎时间变指为拳,一拳轰出,正中铜人!
“咣”的一声闷响!
唐龄胸口气血翻腾,闷哼一声,噔噔噔连退三步,好容易才拿桩站定。
这一记乃是两人实打实以内力硬拼,全无半分花巧。他心中暗自吃惊,难怪江湖上都传说梁御风内力惊人,同辈之中无人可敌,久战之后还有如此功力,着实惊人!
但——
他兵器上占了大便宜,这独脚铜人的反震之力非同小可。梁御风如此托大,以久战疲惫之身与他正面硬撼,只会比他更吃亏!
果然,他抬眼,只见梁御风口角溢血,整只右手的拳头更是红肿不堪,倏地缩回了袖子里。
唐龄不禁微微皱眉。
对方这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那是相当的不合算,又是何苦来哉?
台下的钱江四少也不由纷纷感慨。
雷大胡子倒抽一口凉气:“我怎么觉得自己拳头也好痛?”
蓝关雪一直力挺梁御风,这时也不由叹气:“唉,这小子吃亏在没趁手兵器,非战之罪,奈何?”
穆少淮睁大眼看着台上:“他受伤了!”
肖扬点头:“不错,虽说伤不重,但也算是内伤外伤全齐乎了。”
慕容聿不由沉吟:“以伤换伤吗?他这是打算一鼓作气进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怪力小甜唐的独脚铜人,以前连环画有过,梁羽生老先生也写过^_^
☆、勇者无敌
说时迟, 那时快。
梁御风身上带伤摇摇晃晃, 却立刻转身错步, 跟上唐龄。他伸脚一绊, 直取唐龄下盘, 竟是欺负他兵器沉重,要他顾此失彼!
唐神医见状, 滑步闪开, 却见梁少爷大袖一振, 竟是将衣袖灌注了内力, 当作软鞭来使, 斜刺里又是一拂!
这一招指东打西, 忽上忽下, 更何况攻势连绵不绝, 唐龄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顿觉吃力。
独脚铜人沉重之极, 他不便招架, 只能堪堪错身而过,避敌锋芒。
没想到两人交错之际, 梁御风面色一凝, 忽地舌绽春雷,在他耳畔沉喝一声!
这一喝挟不世之威, 其中蕴含了极其深厚的无量真气,有如晴天响了个霹雳!
唐龄吃他内力一震,胸口间气血翻腾, 身形不由一滞。
《方广大庄严经》中有云:如来大法音,外道悉摧伏。譬如狮子吼,百兽咸惊怖。
少林传承七十二绝技中,便有佛门狮子吼。一声清啸间,震得敌人失魂落魄,心神俱丧。
而梁御风这一声海啸雷音,其威力也不遑多让。
丹田内气外发,至刚至强,穿云裂石,震慑人心!
台下看客里那些内力浅薄的,骤然听见这一声怒喝,双耳耳鼓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钱江四少那边,痘花脸孟沛东武功最差,险些双眼翻白晕厥过去,其他几个也不由勃然色变。
小乔他们坐在选手坐席,离得不远,也都是一阵难受。石桐宇丹田有伤,眼前更是一阵眩晕。可他却顾不得自家难受,目光灼灼盯紧了台上——
擂台上,唐龄身处这声浪中心,更是五脏六腑如受重击,肝胆欲裂,难受得差点吐血!
但——
梁少爷以带伤之身强运内力,自己也不好受。一霎时额角大汗涔涔,脸色也乍红乍白。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内力已呈油尽灯枯之象!
小乔他们几个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满面惊骇。
石桐宇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掌心里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时唐龄连番吃亏,兔子急了还咬人,再说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他一味枯守也不是长久之计,太过被动。
这时他再不迟疑,手提独脚铜人,一个泰山压顶便猛砸下来。铜人的手臂直插对手胁下,刚柔并济,攻敌要穴。
他终于主动抢攻了!
梁少爷识得厉害,当下摇摇晃晃滑开半步,脚下凌乱,却是恰到好处避开了他这一击,顺势穿匝绕背,挥袖子便拂他后心!
唐龄立刻侧过身子,避开了袖风。但收势不及,到底吃了点余劲,脚下顿时一个踉跄。
他手上拿着那九九八十一斤重的独脚铜人,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哪可能真的不知疲倦?不觉手臂竟是一沉,铜人太重,令他有些重心不稳。
他心中警觉,忽见梁少爷转过头来,对着他嘻嘻一笑。
白衣青年眉目隽朗,虽仪容凌乱,也难掩风采。不过他一见唐龄看过来,立刻挤眉弄眼,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唐神医差点失笑,就见他欺身直进,一掌击来!
掌风乍起,幸好唐龄为人谨慎,识得厉害,当下凝神提气,错身闪躲。
万万没想到——
“唐神医,得罪了!”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梁少爷又笑了。手一翻,从袖子里探出那柄秃毛扇子来!
什么意思?
以两人这时所处的身位,莫非他还想点穴不成?
“……”唐龄不由一呆。
这时便见梁少爷长臂疾伸,反手用半秃的羽扇尖儿在他手背虎口处万分轻柔地挠了挠!
饶是唐龄性子沉静,也不由愕然瞪圆了双眼。
搞、搞什么鬼?
这货竟然在挠他痒痒!
这一下挠得他虎口一酥,又麻又痒,唐神医忍俊不禁,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不要紧,胸口提起的那口真气顿时泄了,提在手里的独脚铜人何等沉重,立时垂了下来,他被带得身子一晃,下盘顿时不稳。
机会终于来了!
梁少爷立刻乘人之危,纵身而起,斜刺里连环两脚接连踢在铜人上。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全身真力积聚于下盘,轰然迸发,成败在此一举!
“哐哐”两声巨响!
一力降十会,双腿定乾坤!
唐龄猝不及防,被那沛然大力轰了个正着!
那沉重的独脚铜人本是御敌利器,但这回可是害他遭了秧。整整八十一斤,连重量带惯性,汇成一股千钧巨力!
唐龄纵然膂力过人,若没有拼着受重伤的觉悟,也决计无法抵挡!
大势已去,他毕竟没有两败俱伤的狠心,无奈顺势卸力。
狭路相逢勇者胜!
勇者无敌!
砰!
巨响声中,他整个人被远远轰飞出去,连着铜人一起跌出了擂台!
铜人砸地,尘埃落定。
“第三场,梁御风胜出!”仲裁谢啸峰在高台上朗声宣布。
听见仲裁终于宣布了结果,钱江四少这边,却是久久无人说话。
这场比武实打实、硬碰硬,绝无侥幸之说。梁御风其人,无论临敌应变、招数精妙乃至内力之深厚,都是无可争议。
换成普通对手也就算了,偏偏他遇到了同样是一流高手的唐龄,棋逢对手,更显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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