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天生的哑巴,只因小时生了一场病,待到病好之后才失了声。”紫乌道。
见紫乌如此一说,诃子心内一惊,忽地就觉身旁一道视线直刺了过来,冷得浑身发寒。
诃子转头去看,就见泽珠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还在与小二攀谈的紫乌。
“我们这儿有种药果,名叫随风子,可治哑症,不如让这小哥试上一试,说不定能好!”小二哥热心道。
“真的!在那儿能寻到此果?”紫乌闻言一喜,赶忙细问道。
“街上随处哪家的药房里都有!”小二哥笑道。
“紫乌。”一直不见出声的泽珠,却突地插话唤道。
诃子又是一惊。
“老爷有何吩咐?”紫乌赶忙转回头。
“既然这小二哥如此说了,等办完事之后你就去将那随风子买了来。”泽珠端起面前的茶盅,似是随口一句道。
“不知老爷要得是何种船只?是用来运货的呢?还是要用来游赏观景之用?”船商老板露出固有的精明,上下打量着眼前假扮成商人模样的泽珠。
“我们此番也是慕名前来,一路上便听闻你们家所制之船是这里首屈一指的。”泽珠笑道。
“我家祖祖辈辈经营制船生意,到我这里已是第三代,就连我们随国的战船大部分也是出自我家。” 老板得意道。
“哦?那还真想见识一下这随国的战船。”泽珠道,神情语态中尽显仰慕之色。
“呵呵,这位客人您要是真有诚意,我带各位去看看也不妨事。”老板故意将话说了一半,斜眼看着泽珠。
泽珠也非常人,见这店老板似乎摸出点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是故意假扮的商人,于是转了话道:“我等也是随口说说,这随国战船想来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实不相瞒,家父在华夏之地身份特殊,故而不便相告,此番前来是受家父之命。近年来,家父在东海的码头装运些货物,却屡屡遭到来海寇伏击,想来定是某个对头干得。早闻随国战船驰名远播,故而才特意来此,想购置一艘。”
闻言,泽珠抬了抬手,身后的诃子将一只锦盒放于那老板面前。
那老板半开了锦盒,往那里面瞧了一眼道:“你们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绝不是什么凡人!如今我这里正好在为随王赶制战船,因为尚未完工,你们要是想看上一看也未有不可。”老板摸着锦盒道。
泽珠一行人跟着这制船老板前去,到了地方也果真没错,那战船还在赶制之中,只能见个骨架。
但虽只是骨架,却已能看出这战船要远超其他各国,那船身高100余丈,起楼五层,约莫能容下宾士八百。
“好船!的确是好船!”泽珠赞叹道,“可惜我只是个小小商贾,想来是购买不起了。”
“哈哈!这是用于攻打敌国作战之用的船只,令尊不过是对付一些小小海寇,自然是用不到此等规模。”老板见泽珠一行人一见这尚未完工的战船各个都面露出羡慕之色,不无得意道。
“店家所言极是,待我回去与家父细细商议之后,过些时日再来!”泽珠拱手笑道。
回到客栈,泽珠坐在桌前,一指轻敲着桌面。
“此等规模的战船也并非我国不能制,只是终究要耗去不少金银,随人擅长海战,在海上作战的战术上,我们终究不如随国。”冯子阳道,他是泽珠身边的一名谋士,现年三十有余,此次也随同泽珠一同前来。
“泽仁那边可有什么异动?”泽珠沉思片刻后,转向身旁的紫乌。
“二王子与太子似乎已按捺不住,如今每日必要与我飞鸽传书,打探消息。”紫乌回禀道。
诃子站在他们身后低着头,如今他已知晓这紫乌原来是泽珠身边的人,想来那日自己自作聪明向泽珠求情,不过是个笑话。
“父王打算待我这次灭了随国之后,就封我为左司马。今年中秋我又要迎娶卫尉之女,他们自然是要按捺不住了。”泽珠冷笑道,“如冯先生所说,要打此战必定耗去我国国库不少金银。不知可有什么良策?”
冯子阳凝眉而思,道:“要是能让这随国的船自沉的话……”
“自沉?这随国的船如此精良,又如何让它能自沉?”紫乌接话道。
却在此时,诃子走至一旁,拿过一张纸页折成一艘纸船。
这突然的举动,让一屋子的人将视线都盯在诃子的手上。
尤其是冯子阳,泽珠这段时日极为宠幸这哑奴,虽知道泽珠是故意演戏给人看。也知道此奴曾默写出稀世古籍一事,一向惜才的泽珠,自然是想要利用他的才能为自己所用。
但此人终究是泽仁布在泽珠身边的一枚棋子,其身份对泽珠大有害处,不得不让人多留个心。
诃子将纸船放在桌案上,取过桌上的一杯茶水,随即便将那杯中茶水泼在那纸船之上。
一时间屋中众人面色各异,良久,就听泽珠一拍手道:“好计策!”
第8章 第八章
众人还不知那诃子究竟想了什么计策,却听泽珠问道:“你是如何想到此计?”
诃子取过一旁笔墨纸张,写道:“冯先生已说取胜必定耗去金银,今日又见那老板一见那锦盒中的金子便面露贪色,就突然想到有些商贾为了谋利,会将掺了假的货物卖与买家。”
泽珠微微点了点头,吩咐紫乌飞鸽传书去泽国,暗中调来一批制船的能工巧匠。
众人退去,屋中只剩下泽珠与冯子阳二人。
“冯先生觉得这诃子如何?”泽珠坐在桌案前,望着那只诃子折得已被茶水净透的纸船。
“殿下可见过那些养蛇的西域人?”冯子阳摸着胡须,问泽珠。
“小时曾陪父王巡游时,见过一次。”泽珠回道。
“蛇本乃是有毒之物,即便没毒的蛇其獠牙也可伤人。殿下此后不仅要收复南蛮、东夷、西戎、北狄四族,还有其他诸侯各国。像诃子这般的人,殿下身边以后会越来越多。”
“先生的意思是,若是我要用这些人,就要拔其獠牙,让其永远都不能噬主吗?”泽珠笑道,“那岂不是蛇没了其毒性,猛虎没了其野性,发挥不了其该有的作用了?”
“哈哈!殿下将来定是百兽之王,那百兽都将听命与你!”冯子阳跟着笑道。
“不过,父王已做暗示,要我用完此人之后,必定将其除去。”泽珠厉色道。
“泽王向来多疑,且喜用制衡之术,他明知二王子与太子暗中多番对殿下您不利,却故意装作不知。不过是想让你们兄弟间相互制约,他便可坐稳这王位。当年他杀侄篡位,自然也怕终有一人取他而代之。如今他虽是恩宠与您,不过也是利用您的才能替他打下这江山罢了,否则也不会只封您一个区区左司马。”冯子阳道。
“哼!一个左司马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他要利用我,我又何曾不能利用他。这乱世之中,谁又不是谁的棋子?到时候就看谁能将这盘棋下到最后!”泽珠啪得一声,捏碎手中茶盅,“即便是一枚长着獠牙的棋子,待我泽珠弃之不用之时,他便是一枚死棋!”
“殿下如此一说,那在下也便放心了。”冯子阳点头道。
夜深,泽珠自后方贯穿诃子,伸手扳过他的头来:“那随风子,紫乌可是买了来?”
诃子眉头皱起,点了点头。
“连店小二都说你长得好,不会说话果真是可惜了……当年你刚入宫时本有一副好嗓子……”泽珠抚上诃子的面颊,凑近诃子的耳旁道,“为何不告诉紫乌,是我逼你喝下毒酒,才让你成了哑巴?”
诃子摇头,一双眼内晶亮剔透,双唇微动:“并无必要。”
虽是无声,可即便看不懂唇语的泽珠此刻也能明白诃子说得是什么:“的确是无必要……紫乌将来会成为我军中的一名副将,而你只会是我泽珠的一枚棋子……”话落,泽珠又是重重往前一挺。
半月之后,待泽珠回到泽国之后,泽国已邦交友好的名义,花下重金自随国的船商这里购置一艘奢华的楼船赠予随王。
因此船是自随国购置,故而随王并未生疑,收下泽国送来的交好之礼,还扬扬得意地将船驶入海中。
不想这船才刚驶入中流,便慢慢解体崩溃沉入海中。
原来泽国购置此船后,连夜命暗中调去随国的制船工匠将此船一部分改造成了胶船。
一时之间,随国上下人心大乱,此时泽珠率领大军早已埋伏在其附近,见时机成熟立刻攻入随国都城,一举将随国收复。
而另一侧,泽王刚一收到泽珠传来的南方战事喜报,二王子泽仁也同时递上三王子泽珠逆谋的奏折。
刚获了战功的泽珠还未入泽国都城,便被泽王受命于泽仁伏击的军队拿下。
深夜御书房里,泽王泽冲宣太子泽熙与二王子泽仁觐见。
太子泽熙此刻也正深夜造访泽仁,俩人一时高兴忘了平日本该有的防范,因此对泽王深夜的召见并无多加揣测。
“二弟,你说父王为何不在明日朝堂上受封赏赐你,偏偏要在这时候宣你入宫,还让我也一同去。”泽熙虽心有疑惑,但面上还是因泽珠已被关入大牢而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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