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被一双带着恨意的冷眸惊醒时,方才回过神来,原来做梦的不是刚刚睡熟的诃子,而是醒着的他泽珠。
诃子正一双怒目瞪着眼前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前的泽珠,那刚刚还覆在他身上余温未消的外衫早已被甩落在地。
“书看完了,就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就见诃子站起身,转身走进屋内,将屋门紧闭。
泽珠站在原地望着那紧闭的屋门,终是转身,但依旧留下一句:“我还会来。”
屋内,诃子背对着门扉神色惨白的站在那里,刚刚他竟然在泽珠面前睡着了!
那个曾灭他全族,间接害死他妻儿,让他诃子一生浮沉的泽珠!
是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吗?!
他诃子终是抵不过岁月懒了心性?又一次掉进了泽珠给自己安排的棋局?!
而这次泽珠所下的棋局,就是要他诃子淡忘家仇,做一个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无能之人!?耗尽剩余岁月,也奈何不得他泽珠?!
如今,泽珠已是当今戚国太子太傅,戚国国君戚羿将他两个幼子交给了他来教导。
泽珠虽隐名埋姓放弃了泽国国君的身份,但他终究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泽国。
而他,诃子又算的了什么?是泽国的叛臣?是亡国的国君?还是被诛杀的炎国大良造?
抑或,他诃子至始至终都是那泽珠手里掌控的一枚棋子!
戚恒一路狂奔着穿过御花园,也跟着打翻了几盆开得正好的牡丹,身后戚瑞跑跑停停,却也努力紧跟在戚恒的后面。
跑了一会儿,戚恒不耐烦地停下步子,转身催促着身后的戚瑞:“快点!快点!”
刚刚停下才喘了几口气的戚瑞,不得不又跑了起来。
俩个小娃一前一后绕过假山,穿过一座九曲桥,急急向王宫内的练武场跑去。
此刻的练武场上戚王戚羿正手握弓箭,瞄准前方靶心,而一旁宰相府的侍卫怡景正摆着一张不耐烦的脸看着眼前骑射总不见精进的戚王。
一支离弦的箭飞射了出去,力道是够了,可偏偏却与那靶心擦身而过。
怡景不由又是眉头一皱,这一上午算是又白练了,十支箭射出去,只有一箭能落在那靶子上,连那靶心的边都沾不到。
再看那射箭之人,脸上却无半点羞愧之色。
“父王!父王!孩儿也要射箭!”戚恒带起一阵黄土,飞奔到戚羿面前。
戚羿笑着将手中的弓箭交给了跑的已是满头大汗的戚恒,此时戚瑞也已经赶了上来。
戚恒用力想要拉开弓弦,怎奈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小娃,那弦也只被拉开一半。
一旁看着的戚瑞忍不住也想要一试,接过戚恒手里的弓箭,还不待他把弦拉开,那箭却已经掉落在地。
看着这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怡景一直苦着的脸,不免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还没等这笑意展开,就被转过头来看他的戚羿给打了回去。
“微臣先行告退。”怡景躬身叩首道。
“好!今天就到这里,明日你再来。”戚羿点头道。
闻言,怡景又是一个皱眉,这个习惯性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戚羿的眼中。
戚羿也只当没看见,转头继续同自己的两个儿子把玩着弓箭。
待怡景走后,戚恒歪着头对戚羿道:“父王,他走了!”
戚羿拍了拍戚恒的头,站直身,拉开手中弓箭,往那前方的靶子射去,正中靶心。
两个小娃见此,蹦跳着叫喊起来。
戚羿将一指放在唇前,笑道:“可给本王记好了!千万别让怡侍卫知道!否则本王就让太傅罚你们抄上一百遍诗文。”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一阵规律地敲门声,怡景不耐烦地打开门道:“大人不在!”
泽珠皱眉:“他又去哪儿了?”
“大人说让太傅大人您以后别再来了!”说完,怡景便重重关上门。
这几月,泽珠每回来找诃子,人都不在府中,像是有意要避开他。
泽珠闲逛在街市上,就见前方一个熟悉的素衣人影。泽珠加快步子追上前去,却不想等人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认错了人。
此时,泽珠府上的侍卫出现在面前,原来是戚王要找他,要他立刻进宫。
到了王宫,就见戚王坐在凉亭中,一边品茶一边吃着点心,不像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大王!”泽珠叩首道。
“你来啦!坐坐坐!”戚羿放下茶盅,抬手让泽珠坐在身旁的一张圆凳上。
“不知大王找微臣,是有何要事?”
“太傅辛苦了,也没什么,本王只是突然想到小儿们的学业,所以请太傅前来。”戚羿笑道。
“太子天赋异禀,这几日功课上长进不少。戚瑞公子虽学的稍慢些,但也得了戚王您的天资。”泽珠叩首道。
“太傅今日可是又去找宰相大人了?”戚羿笑问。
“可惜人不在府中。”泽珠道。
“这样啊……”戚羿思索了片刻,道:“我听说近日太傅常去一家酒楼。”
泽珠闻言,随即似是明白了戚羿今天找他的目的,看了看左右四方。
随即,戚羿挥退下了身边宫女侍从。
“大王可愿意屈居人下?”泽珠道。
“还请太傅明示。”戚羿靠近泽珠耳侧。
“若是当年微臣是屈居人下的那一个,今日也不必找人找得这般辛苦。”泽珠无奈道。
当夜,泽珠在城中的一家酒楼找到了已经喝得不醒人事的诃子。
几日之后,宰相府的侍从怡景像往日一般进宫教戚王骑射,结束后戚王以表达君王谢意为由,要怡景留下与他一起用膳。
怡景本想拒绝,但那毕竟是戚王,不能过分推辞,想来也不过是一顿饭的事,于是终是抵不过戚王的热情邀请。
晚膳上,戚王命人精心准备了歌舞,怡景坐在那里却如坐针毡。想他已二十有八,却从未碰过女人,自受命于炎王保护诃子及料理此人的日常起居开始,他也同那诃子一样深居简出,自然没有风月的机会。
可此时,薄纱舞动,香气阵阵撩人,就是如怡景这样再怎么未尝世事,也终是有些心动。
怡景举起手中酒杯,透过杯口小心翼翼地偷偷往那舞池中的舞娘望上一眼,随即又赶忙避开。
这一小小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坐在上方的戚王戚羿的眼中。
片刻,戚羿借出恭为由离开了席坐。
原是一直保持紧绷的怡景,因戚羿的离开,渐渐放松了神经,偶尔看向那舞池的舞娘也不在避开了。
忽地,一位半遮着面纱的白衣舞姬,飘然而落。
舞姬手持着一把银剑,在舞池中曼妙地舞动起来。
几杯酒下肚的怡景,下腹传来阵阵骚热,正待他不安地挪动腿脚时,那白衣舞姬不知何时已舞到了他的身侧。
第二日清晨,鸟雀在树梢上清脆啼鸣,晨光透过木窗照射在戚王的床榻上。
怡景自睡梦中渐渐醒来,昨夜的酒力还未完全消去,他慢慢地环顾四周。
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差点失声叫出,却被先他一步醒来的戚王戚羿捂住了口。
“嘘!”戚羿口中的热气喷吐在怡景的耳侧,“放心,此事只有本王和你知晓。”
怡景茫然地看着戚羿,回想起昨夜,他记得自己似乎喝多了,只记得有一位穿着白衣的舞姬半遮着面纱手里握着一把银剑,舞向自己。
可醒来为何是这般情景,为何是他同戚王戚羿赤身躺在了一起?两人身侧却无半个舞姬的身影?
努力回忆间,就听戚羿又在怡景耳侧道:“昨晚,怡侍卫可是把本王弄痛了呢。”
寂静的院落里春日里的花儿却开得热闹,迎春吐着一串串黄灿灿的花朵,芬芳如兰的辛夷在枝头绽放,几株粉桃依着一汪池水与柳叶相应,还有那从冬日里一直盛放到现在的山茶。
而与这热闹相反的,却是这院子里的人。
一个一早从床上醒来就对着一汪池水发呆,一个一早从宫里回来就坐在石凳上发愣,这对主仆从清晨开始这幅样子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昨日,怡景去宫中教戚王骑射,到了晚饭时分也不见归来。
诃子也无心做饭,于是打算出去随便找个小店面摊混了这一顿,却不想走着走着却走进一家酒楼。
过往他是从不饮酒的,即便是到了节庆之日也很少沾酒,如今不知何时起这酒楼成了他常去之处。
几壶酒下肚,许是今日不知不觉喝多了,诃子眼前恍惚间见到了那个极恨极厌之人。抬手想要挥去,却被迷雾一样的影子给一把抓住。
再然后,那迷雾中的人突然放开了手,于是自己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想着既然挥不去,那就自己离开好了,却不想还没走上几步就往后倒去,似乎是倒在了一个软垫上,极为舒服。
再然后的然后,诃子迷迷蒙蒙地被人抱在怀里,隔着衣物传来越来越热的体温。
良久,一丝凉意让诃子打了一个冷颤,半梦半醒之间下身传来那过往再熟悉不过的疼痛感以及被异物填入之感。
诃子想要奋力挣扎摆脱,对方却纠缠的更紧密,恍惚间,那熟悉的霸道与强硬之中似乎多了一种他过往不曾自那人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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