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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星海拾贝)


  即便再不甘心再不愿承认也不能抹杀他的美,想到父亲半生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张脸,为他痴心妄想,癫狂胡来,苗素的心霎时从冰块到烈焰,恨不能立刻按住蓝奉蝶一把撕碎了。
  不,毁掉他很容易,可还达不到复仇目的,她要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把他从清冷高贵的神龛上拉下来,埋入污泥狠狠践踏。
  酒宴进行到起更时分,江鹏飞力不能支,由贺兰雪搀下去歇息了。淳于安和陆子宸主持待客,陈抟等人本无兴致,见主人离场也萌生去意,淳于安察言观色,再敬酒一轮即命人摆上主食,待客人们用过米饭便散席了。
  众人走出清音阁,赵霁预感蓝奉蝶还要继续劫持自己,恐悸地抓住商荣的手,商荣也紧紧握住他,严密关注那恶人的动向,绕是如此仍防不住。淳于安请蓝奉蝶跟他去客房时,蓝奉蝶抛出早上放“风筝”的绳索缠住赵霁右臂,将他拖到跟前。商荣抓牢小徒弟,也跟着跌行过去,情急下再次拔剑击杀,蓝奉蝶打个响指唤醒他体内的蛊虫,一眨眼就让他乖乖爬下了。
  “混蛋!不许伤我师父!”
  赵霁够不到商荣,转身冲蓝奉蝶挥拳,进攻松散漏洞百出,蓝奉蝶轻松扣住他的手腕,往麻筋上用力一按,再狠踢他的?窝,逼他跪倒。
  “他中了蛊毒,我随时能治死他,想让他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陈抟抱起商荣恳求蓝奉蝶收手,悲苦道:“大人的恩怨不该累及孩子们,你有气全冲我撒,陈抟纵死亦无怨言。”
  商荣像受凌迟之刑,疼得大汗淋淋,却没一点求饶的念头,愤恨已极地低吼:“师父您别求他!这样的坏人迟早天诛地灭,徒儿做鬼也不会让他好过!”
  赵霁尝过被蛊毒摧残的滋味,此刻商荣受苦,映射到他心里的痛苦比昨夜受刑时更深十倍,挣扎哭骂:“蓝贱人你弄死我师父,我也不要活了,变鬼以后每晚给郭太师叔托梦,让他为我们报仇!”
  蓝奉蝶被这些魔星逼得进退无门,心境缭乱,难于收拾,苗素趁乱出来补刀,先叉腰大笑不止,引得淳于安怪责:“秦师弟,你不帮忙劝架也罢了,还笑作甚?”
  苗素道:“我笑世间事无不一报还一报,伤了别人的心,就会被别人伤心。求而不得,孤独失落,都会原原本本反弹回去,不怕你不可一世,报应来时才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她的话如同一把铁犁扫过蓝奉蝶心田,一刹那血肉狼藉。明白这代表控诉,万般恶毒却又理正词直,似无孔不入的蝗虫啃光他的心念,无所不至的洪水冲垮他的强势,让他无可奈何,辩无可辩。
  陈抟也听出话中玄机,觉得苗素的敌意来得蹊跷,恐在自己臆测之外。见蓝奉蝶脸上呈现出旷野般的寂静,知道他这种情感强烈的人若非神经震颤到极处,不会失神,顿觉心痛如锯,按捺不住地呵斥苗素。
  “苗小姐,你好歹是名门闺秀出身,如此刁泼放诞,莫怪人质疑令尊的家教!”
  苗素来时听他训斥自己 “口不积德,有辱先祖”,就猜他已知悉自己的身份,本就讨厌这道貌岸然的牛鼻子,撕破脸后正好放手相讥,当即现出本音清脆娇笑:“陈道长这时才揭穿我会不会太迟了点?您说对了,我确实家教欠奉,我爹被一只狐狸精迷住心窍,没空管我,这狐狸精惯会迷惑人,道长想必也曾亲身领教过。”
  她拥有的多,在乎的少,敢想敢做肆无忌惮,典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自尊面浅者休想在口头上斗过她。
  商荣估计师父快被她气死了,正要勉力劝阻,非人的疼痛突如鸟群惊散,他恢复力气,像挣脱铁夹的猎物颤巍巍爬起。
  “商荣…商荣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啊!”
  小徒弟的哭腔代替药物抚平残余的伤痛,他疲倦地笑了笑:“没事了。”
  赵霁破涕为笑,突然被蓝奉蝶一言不发拖拽前行,温柔问候临时改成惶怒咒骂,又即刻被封住几处穴道,成了只会龇牙咧嘴干瞪眼的木偶。
  商荣蹒跚追赶,第一道障碍竟是师父的臂膀。
  “算了,先让霁儿跟他去吧。”
  商荣理解师父息事宁人的想法,焦心赵霁处境,让渐渐活跃的夜风帮忙传递警告。
  “蓝奉蝶,你再敢虐待我徒弟,我一定会杀了你!”
  隔山远雾,夜色苍茫,每个人心中都存着一笔恩怨,在风云际会中粉墨登场,千般债万种帐,何来消停一点心?


第109章 乐魔之艳约
  淳于安将蓝奉蝶安置在南面的倚竹苑,院子四围修竹环绕,凝阴如绮,屋内陈设古朴清爽,枕衾座垫一律簇新,家具地面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为招待这位贵客费了不少心思。
  蓝奉蝶刚进屋,几个侏儒便抬来澡盆请他沐浴,蓝奉蝶把僵成死狗的赵霁扔给他们,让他们拖出去洗干净再送回来。
  赵霁被侏儒们带到伙房,按在烫人的热水里刷了又刷,搓了又搓,活活蹭掉一层皮,与那待宰的年猪相似。洗完笼上一身新衣,再原路抬回去。
  蓝奉蝶也已洗浴完毕,坐在椅子上养神,侏儒们请示后将赵霁直接丢在地上,赵霁不等他们告退便咿咿呜呜开骂,蓝奉蝶听不懂,但参考前文也能想象出那龌龊内容,等仆从离去先解了他的哑穴。
  赵霁声带松绑,骂辞产生高屋建瓴的飞跃,瞪着蓝奉蝶冷笑:“蓝教主,你洗得香喷喷的坐在这儿,是等着和我圆房吗?”
  蓝奉蝶脚尖正中他的下巴,怒气太盛,一时不知如何惩罚他。
  赵霁恨他折磨商荣,打死也要报这个仇,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在人前作威作福,真当自己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小爷今儿说句大实话,你就是脱光了勾引老子,老子都没半分兴趣!郭太师叔跟我眼光差不多,所以才看不上你,别人看你是朵花,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一根草!”
  他吵架天赋高,坚持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方针,瞅准一个弱点就持之以恒地拼命下刀,蓝奉蝶向日权尊势重,受人爱戴,十几年没受过窝囊气。今日却遇到两个小克星,刚被苗素严重羞辱,再叫赵霁这一刺激,七情奔腾六脉俱乱,嗓眼一甜喷出数口鲜血。
  赵霁常和人吵架,尽管对手每每叫嚣“气死我了!”,顶多也落个脸红脖子粗,这还是头一遭把人骂吐血,被那猩红的液体激出惊惧,不但再无声音,气息也缓弱下去。
  练武之人最怕内息紊乱,稍有不慎便会留下内伤,此时应静心运气疏通经络,可赵霁那番骂委实刺痛了蓝奉蝶的心伤。外人看他桃花旺盛,还以为他在情场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谁又知道他弱水三千只恋一瓢,为一段难寄难诉的相思,蹉跎半生。姓赵的小子口毒心恶,但说的何尝不是实话?不论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柴君贵,还是如今位高权重的周太子,对郭荣来说他都不值一钱,甚或还是棘手的麻烦,见面就避之不及……
  他心酸神乱,坐倒在椅子上发呆,丝毫不管自身伤势。
  一个大美人在烛下黯然消沉,那画面自然凄艳入骨,赵霁心软,瞧这情状可怜,不忍再毒舌摧残,老实地安静一阵,看他仍憔悴呆怔,仿佛纤细的牙雕,离破碎只有一线之隔,竟忍不住担心起来,小心道:“你还好吧?受没受内伤?”
  蓝奉蝶以为他在探察战果,扭头冷瞵,赵霁紧张地咽口唾沫,不敢与之对视。忽见蓝奉蝶朝他挥袖,还当他要下毒手,惊叫一声,身体麻木顿消,烂泥鳅似的扭动两圈,咬牙爬坐起来。
  “滚。”
  那人音量轻微,似一把吹毛断发的匕首,锋利决绝。
  他肯放行,赵霁自是求之不得,却又因此心生不安,他也是男人,也懂怜香惜玉,虽说这块玉有点老……成色还足,被自己砸出裂痕,怪可惜的。
  他几经犹豫,端起桌上的茶碗倒了半杯清茶递给蓝奉蝶,怯生生说:
  “你先漱漱口,会舒服点。”
  蓝奉蝶没功夫搭理他,想顺手打掉茶杯,赵霁猴精善避,嗔道:“这是邢窑白瓷,很贵重的,你是客人,怎么能随便拿别人家里的东西撒气?”
  缓和一会儿,他再度试着呈上茶水,像个态度恭顺的小厮,蓝奉蝶盯着茶杯愤懑凝视数息,不紧不慢接过,赵霁又灵醒地捧来痰盂,服侍他漱了口,将脏水端出去倒掉,没像蓝奉蝶预料的趁机逃走,倒完痰盂又折回来,站在不远处搓手问:“你……带了伤药吧?要不要拿出来吃一粒?”
  蓝奉蝶的眼神在磨刀石上过了一遍,恢复尖锐,随便在他身上一剐就能削下一大块肉。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和赵霁一样,已完全将对方定性成坏蛋,看他动一动脚趾都怀疑在打鬼主意。
  赵霁自觉光明磊落,不怕坦诚想法,正义凛然说道:“我是看在太师父的份上才关心你,太师父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我把你呕吐血了,非罚我不可。”
  此话之荒谬,蓝奉蝶都不屑驳斥,微微哼笑而过。赵霁毫无自知之明,认为他的鄙夷全是针对陈抟,当下不平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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