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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星海拾贝)


  赵霁擅长以柔克刚,摆出怯生生的可怜相,太师父的心就真软成了豆腐,含笑拉起他们,非但不见责,还反过来哄劝一番,叫他们往后不可再闹别扭。
  商荣为使师父睡个安生觉,忍到次日清早才说出昨晚在破庙的历险,如他所料,陈抟闻知白鱼村覆灭的噩耗,脸色?似刚挂果的柚子皮,双手怒颤,目盈悲戚,无尽自责道:“为师本意是解救这一村的百姓,谁知竟害他们尽遭荼毒,除恶不尽,贻祸无穷啊。不灭宗这帮畜生屡造恶业,可恨无法即刻铲除,实乃为师心头大恨。”
  商荣说:“那金蝉声称他们手里还养着两头鼋兽,定是为大阴谋准备的,应该尽快通知各路盟友,联合力量多方搜寻,赶在贼党行动前消灭那两头怪兽。”
  三人身在外地,没有联络工具,随即动身赶往龙泉,到了神冶门便可借用他们的信鸽向各大门派传讯。事出紧急,路上陈抟尽力飞奔,将两个孩子抛到了后头。商荣赵霁不愿掉队,也卯足力气追赶,黄昏时绕过龙泉县城往西十几里,神冶门所在的凤阳山已历历在望。
  其时金乌西坠,余霞成绮,松杉弄影,涛声如潮,驿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天幕下归鸦四五成行。商荣赵霁左突右冲,跑得比骏马还快,远远见前方一头老驴拉着一辆板车施施而行,板车上载着两个大木箱,驾车的也是个岣嵝枯槁的苍头老汉,穿着皱巴巴的麻杉,戴一顶破边无顶的草帽,只看随车晃动的背影,很像随意捆扎的稻草人。
  商荣越过驴车时发现这老汉垂着头正在打瞌睡,那驴子老骥识途,无人指挥仍笔直前行,步态轻松悠闲,看来箱子里装的货物不重。
  这时前方掀起滚滚烟尘,迎面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车夫挥着鞭子不住吆喝:“马惊啦!马惊啦!快让道!”
  管他真假,只那猛冲狠撞的架势就吓得行人抱头窜避,商荣赵霁并不停步,等马车来到,顿足一跃,以野鹤冲天之姿跃过马车,落地后转身回望,马车仍不停蹄地狂奔,而那驾驴车的老汉兀自垂头不醒,老驴也不识时务地照旧直行,埋头迎上马车。
  车夫勒缰已迟,跑野了的马喷着唾沫红着眼斗牛似的冲向驴车,撞击的前一刻纵声长嘶,四蹄腾空跃起,试图飞越路障。
  到底是畜生,忘记身后还拖着一截硕大的车厢,两根辕木经不起蛮力拉扯,嘎查断裂,车厢继续撞向驴车,一场血光在所难免。
  车夫尖叫着闭目等死,座下骤然停滞,只身体飞扑着摔出去,跌了个平沙落雁式,忍痛回头,顿时屁滚尿流,那车厢竟横立着毫无依傍地浮在半空,过了片刻才慢慢落地。
  他只当妖怪变戏法,恐愕欲死,直到车厢后转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少年握住车辙,将倾倒的车厢扶正,那几百斤重的笨重物体在他手中像纸糊的玩意儿,摆弄时没有一丝蹇碍。
  车夫见状恍然,明白刚才正是这位少年以神力拉定失控的车厢,从而化解了这场灾难。


第92章 乐魔之神冶门
  那驴车也因老驴受惊蹦跳而侧翻,驾车老汉一个趔趄滚下座,按理该摔个四脚朝天,不想只摇晃一下便稳稳站住,摘掉扣到脸上的草帽,睡眼惺忪地四下打望,刚才那一跤竟是靠本能维持住了平衡。
  仅凭这手,内行人都能看出这老头儿是个练家子。
  驴车上的两口大箱子材质粗劣,落地摔个瓜碎,雪白的大蜡烛遍地滚洒,足有上千根。此景惊飞老汉的瞌睡虫,他慌忙蹲下将蜡烛一捧一捧扔回车上。
  商荣估计他是做蜡烛生意的,叫赵霁帮忙捡拾,那马车车夫也愧疚地前来帮忙,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功夫全捡干净了。车夫赠送几条草绳,百根为一捆扎好蜡烛,这样没有箱子也能放稳当。
  商荣也去掰了两根粗树枝帮车夫补好车辕,顺便打听神冶门的位置,听说车夫是外地人,又转去问那老汉。
  老汉埋头固定货物,不予理睬,赵霁拉扯商荣衣袖,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你还没看出来?他是个聋子呀。”
  接着冲老汉大吼两声,对方处之泰然,胡子也没抖一根。
  这下他们可算明白撞车前老汉为何表现得无知无觉了。
  商荣打算另寻向导,车夫却说:“聋子不见得不认识路,这老爹岁数大,又不像出远门的,兴许知道你们要去的地方呢。”
  说完替他们拍住老汉肩膀,嘴型夸张地慢慢询问:“老丈,你知道神冶门怎么走吗?”
  老汉专心致志盯着他翳合的嘴唇,然后张开嘴,朝里指了一指。
  车夫瞪愕,继而冲商荣苦笑:“完了,这老爹不止是聋子,还是个秃舌头的哑巴。”
  赵霁忙跑到老汉身旁观察,老汉也配合地张嘴让他瞧,黑红的口腔里只剩下小半截烂树皮似的舌头,已然丧失语言能力。
  他们怀着怜悯告辞,却被老汉一把拉住。
  他发出一串模糊而热情的喉音,再弯腰用手指在沙地上写了三个字“神冶门”。
  人们惊奇,商荣问:“您知道神冶门在哪儿?”
  老汉不住点头,他想必聋哑已久,学会解读唇语,看人口型就能理解话意,明白这两个少年要去神冶门,便指着板车示意他二人上去,看样子要亲自驾车运送。
  商荣过意不去,推辞道:“您告诉我们大概的路线就行,不用费力跑一趟。”
  老汉摇摇头,又写下一句话“余乃风家奴”。
  神冶门历代门主都是风姓一族,这么说老汉是他们的仆人了。
  商荣赵霁暗暗称幸,高高兴兴搭上驴车,老汉望空挥鞭,老驴听到鞭响滴滴答答迈开四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与车夫分道扬镳,驰向前方的大山。
  行不过三里,来到一处枕山臂江的大庄园,入口的黑漆门楣分外轩昂,上悬一幅丈二宽的大匾额,题着“神冶门”三个烫金隶书,字迹神骏,每个都有半人高,看旁边的落款,题字者是某前代武林盟主,距今已百年之久。
  老汉请客人下车走正门入园,自己驾车往后门去了。
  商荣上前扣了扣门上铜环,门房开门打量他们一眼,笑问:“是玄真派的少侠么?小的正想开门迎接呢,快请进吧。”
  他说陈抟已到了好一阵,正与门主风鹤轩叙谈,商荣赵霁在他引领下进入庄园,宅内甲第星罗,比屋鳞次,房前屋后多植老树,每一棵都虬枝盘结,亭亭若盖,树下种着好些修竹杂花,映日摇风,景色幽深清丽,媲美王侯宅邸,这神冶门财力之富足,在武林中也算首屈一指了。
  大厅上富丽堂皇,陈列着许多古玩字画,赵霁识货,看出不少是前朝名人真迹,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感叹小小一个武林门派竟藏石崇之富,可见那被他们当做传家宝的“落星铁”是何等贵重。
  玄真派于神冶门有再造之恩,掌门到访,神冶门自当隆重接待。商荣赵霁来到大厅时,神冶门的要人已齐聚一堂,室内佳茗沁脾,异果飘香,几案上堆满精致果品,赵霁正是饥饿,忍住口水去和主人们见礼。
  神冶门人多,其实主事者不过四位,第一个是门主风鹤轩,一个年过花甲的和气老头儿;第二个是风鹤轩的弟弟风元驹,瞧着比风鹤轩年轻十几岁,面相不如哥哥和善,但言谈举止透着精明老道;第三个是风鹤轩的小儿子风高灿,一个刚及弱冠的公子哥,作风腼腆拘谨;第四个名叫风?},据说是神冶门最厉害的铸剑师父,是他们当中仪容最俊伟轩昂的,商荣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想,又确定从未谋面,陈抟也没介绍他与风氏兄弟的关系,只叫弟子们称呼他风三爷。
  礼节已毕,两个俊秀的垂丝小鬟捧着金盘玉盆和香胰布巾来请二人净面洗手,风鹤轩善体人情,估计他们饿了,亲自捡了几盘点心叫他们吃,命下人加紧置办宴席。
  商荣赵霁吃着点心听长辈们谈话,从中得知报讯文书已用飞鸽散发出去,他的剑正在冶炼中,再有七天就能出炉。
  享用完水陆齐备的盛宴,在浸满鲜花的浴池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师徒三人被安置到豪华宽敞的客房,这里灯烛明亮,枕衾喷香,芦丝编制的凉席光滑洁白,下面铺着冬暖夏凉的蛇皮软垫,让睡惯硬板床的赵霁一下子回归儿时的纨绔生涯,抱着枕头欢呼打滚,真想长住下去。
  商荣埋怨他在陈抟跟前放肆,拉起来打了两下,命他到桌边老实坐好,未经长辈许可不得上床。
  陈抟随性,劝商荣不必如此严厉,但刚吃了饭的确不宜躺卧,叫他们坐下消消食再休息。
  师徒三人围桌聊天,商荣赵霁初来乍到,对神冶门的人事满怀新奇,纷纷向陈抟发问。
  赵霁先问: “太师父,风门主和他弟弟长得不大像啊,年纪还差那么多,是亲兄弟吗?”
  陈抟说:“风二爷是风门主的异母弟弟,乃前代门主的续弦夫人所生,他出生时风门主已经成亲了。”
  “今天只看到风门主的小儿子,他的大儿子哪里去了?”
  “风大少爷名叫风高畅,已离家多年,我前两次带你大师伯三师伯来取剑,也没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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