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邑看了眼酒坛:“这是什么酒?”
提起这个本太师很有必要自吹自夸一番,因为这酒是我亲手所酿,名唤笑浮生。
将酒递了过去我道:“此酒名唤笑浮生,三两竹叶,二两清露,三两玫瑰酿制而成。味道甜而清爽,怡人心神。”
他的目光黏在酒坛上看了半晌蓦地笑了:“笑浮生,笑浮生,好名字!”
他笑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跟着笑起来,直到他清明的目光再度落下来我才尴尬止了笑:“殿下尝尝?”
酒入喉间酒香四溢漫了满院,元邑举起酒杯冲着我喊了声:“好酒。”
我傻乐了一阵也回道:“殿下若是喜欢以后微臣经常酿了给殿下送了来。”
元邑握杯的手明显滞了滞,他缓缓看向我:“你……要为本王酿酒?”
酒劲儿上涌我也顾不得那些礼节,我大手一挥豪气上涌:“殿下先前不是说和微臣是朋友么?是朋友为殿下酿些酒算什么?”
眼波轻晃元邑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喝尽,他声音很轻似在回味我刚才说过的话:“好。”
后来估计自己喝多了,我晃晃悠悠站起来一只手搭上元邑的肩膀笑道:“殿下,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恍惚中他的眉皱了下,之后是他寡淡的声音:“没有。”
在他肩上拍了下感觉他的眸色深了些,我边喝边笑:“殿下要多笑笑这样桃花才会越来越多。”打了个酒嗝我继续,“殿下你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风过,卷落满地桃瓣如雾,桃花翩跹,桃风香腻。
一股气息缓缓吹在面上我睁了睁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元邑正顺也不顺地将我望着:“太师觉得……本王很好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元邑这话有几分温柔在里头,我嗤嗤笑了声:“是好看。”
他的眸色幽幽,睫毛如雪裹着月色,一只手不受控制覆上他的脸开始缓缓摩挲起来,“是好看,这眉毛,这鼻子还有……这嘴唇……”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因为我震惊地发现自己此刻很明显正在做一件十分不要命的事情。
我……正在调戏洛国皇子!!
所幸入了夜风有些凉,凉风一吹我登时清醒过来。
踉踉跄跄从元邑身边站起来我脚下有些虚还打翻了几个酒坛子:“殿,殿下,臣忽感不适先行告退。”
元邑也不说话兀自饮尽手中酒声音有着不耐烦:“太师今日做了这等大不敬的事的确应该感到不适。”
听罢,我惊出一身冷汗仓皇逃走。
本想着叱罗月的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元华帝没那么轻易放弃,是日他将我宣进宫吃了个鸿门宴。
是时,元华帝,皇后太后都在场,只有我一个臣子赴宴,我强装镇定落座心中早拧成了根麻花儿。
“太师觉得作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笑笑又立马恢复正色:“陛下,身为臣子最重要的自然是对国家的忠心。”
“好!”元华帝此话一出酒杯里的酒生生溅出一大半。
双腿抖了抖我用力扶住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这边惊魂未定那边皇后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师可知为了你同鲜卑联姻这事郢儿都来找本宫闹了好几回了,这孩子太不懂事被本宫关了几天。不知此事太师可知晓?”
元郢居然为了这事儿被关起来了,怪不得这几日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不过算他够义气,也……够莽撞……
我恭敬回话:“微臣不知。”
太后冷哼一声,这一声不知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皇后去的:“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怎能动不动就将皇子关起来?这般作为实在是有失体统。”
皇后眼中隐有怒意开口之后却是一副孝顺儿媳妇儿的模样:“母后有所不知,郢儿这孩子从小性子急有时候就得让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太后又是一哼不再说话,皇后雍容一笑:“郢儿和太师这般的国家栋梁多多接触是有好处,只是……太师要把握好分寸才好。”
元郢这癖好皇后娘娘想必早就知道皇帝大约也有些耳闻,唯一可能被蒙在骨子里的怕只有太后,如今大庭广众下告诫我与元郢保持距离大约是宫里已有闲言碎语了。
之所以当着陛下太后的面说这些不过是想将引发闲言碎语的责任推到我身上罢了,好你个皇后!
我低眉做惶恐状:“微臣明白。”
听了皇后的一阵控诉元华帝的表情变得又阴沉了几分:“今日叫太师过来是想同爱卿商议一下和鲜卑族的联姻之事?”
“什么?”心中委实惊讶得很,人家鲜卑那边都拒绝了不知为何元华帝还要提起此事。
元华帝听了我的话眉心默默皱了下,声音沉了几分:“朕打算送太师去鲜卑族待同鲜卑公主待一段时间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这顿饭吃得真是冤,把自己名声吃没了不算还吃出个背井离乡来。
陛下的意思是为了让本太师同叱罗月联姻成功打算将本太师送出洛国,也不知他说的这段时间是十天半月还是十年八年。
这次同鲜卑族的联姻看来陛下是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雾霾严重,大人们出门一定记得戴口罩哈,么么么~~~~
第52章 原因
是夜,我心情郁闷得紧去了趟香香楼。
几杯烈酒入肚整个人变得飘飘忽忽,一把推开窗子,窗外夜风沁沁。
使劲嗅了口花香,味道甚是好闻,偶有胭脂香味飘荡过来。
街上一个美貌女子自窗前经过我冲着那女子用力挥了挥手大喊:“姑娘长得真是俊俏!”
女子似是没有听见我的话还是一直往前走,心下一急我生生探出半个身子:“哎,姑娘……”
不知何故,脚下只是一滑整个人便跌出窗外。
远处灯笼交错摇曳出几个人影,我伸手胡乱一抓还真就抓住一个人。
思绪凌乱整个人没有什么意识,最后的最后我只记得那人说了一句话:“怎的又喝醉了?”
翌日醒来时啊六阿七站在房门口正嘀咕着什么,见我踏出房门立马噤了声。
直觉哪里不对我质问他们:“可是背着本太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六笑盈盈看了阿七一眼又猥琐看了我一眼:“太师,小的们怎敢背着您做什么事啊?”
他们这表情摆明了就是我有事儿但就是不告诉你的模样,我站直身子伸出五个手指:“五两银子你们谁说?”
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他们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只是一瞬,下一瞬两人便彻底纠缠在一处,两人都拼命去堵对方的嘴。
扯了好半晌半个字也没吐出来,本太师没了耐性我掏了五两银子出来放在手心:“谁先说完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昨日是二殿下将太师抱回来!”
“昨日太师喝醉了……”
阿七一口气说完将那锭银子握在了手心脸上笑得山花烂漫似是得了五百金一般,阿六有些懊恼却也无法。
说实话虽然并不反感元邑送我回来但对于“抱”这个字眼还是有些敏感。
“那后来呢?”
“后来二殿下喂太师喝下了醒酒汤。”这次是阿六抢先一步我瞅了阿七一眼阿七不情愿地将银子递给了阿六,阿六开始笑得山花烂漫。
“再后来呢?”
“再后来太师抓了二殿下的手。”我给了阿六一个眼色阿六乖乖将银子交回阿七手上。
我居然抓了元邑的手,罪过,罪过!
“再后来呢?”
“二殿下也抓了太师的手。”这一次两人同时回答出声。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本太师的最终裁决,我灿然一笑拿回那锭银子:“两人速度一样那这银子只能归本太师了。”
两人活脱脱呆成了木鸡,这次换本太师笑得山花烂漫。
院落中我漫不经心吃着早饭,啊六阿七还在为方才的失误闷闷不乐,而我的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我居然抓了元邑的手,元邑居然也抓了我的手,越想此事越是造次。这件事实在是我的不对,若是因为此事给元邑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该如何是好。
思及至此我饭也吃不下吩咐阿六送了封信给成王府,阿六走时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好似在说太师的心意小的都懂定会给太师办妥。
城郊。
早春的风中有花香,泥土香,夜风低缓这么一吹整个人还挺惬意。
“约本王来此太师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说?”低缓淡漠的声音。
回身含笑做礼我端得一副臣子该有的模样:“微臣参见二殿下。”
元邑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坐着:“太师约本王出来可是有要事?”
约元邑出来的确有话要说,只是不知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要事。
调整方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元邑边上,我兀自想着该如何问元邑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太师近来心情似乎很不好。”
自己像个东西一样要被送到鲜卑去和亲我这心情能好么?
当然自己心情不好还有一个原因,自己都快要背井离乡了到现在蓟云都没来探望我一次,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