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邱灵赋却还是要吻,像是饿极了的人讨要食物一般。
阿魄此时眉头紧蹙,却是没有调-情的心思,他的手指轻轻揉着邱灵赋的胸口:“毒又发作了?”
邱灵赋才刚摇头,却被阿魄故技重施点了穴。
“撒谎。”阿魄伸出手,开始整理他散乱的衣服,眼里常在的笑早就消失无踪,语气也显得不容抗拒,“蛊地的毒鉴宝盒是以毒压毒,这都压不住那毒,那叶徽和也未必能医。还去什么白云岭,现在我们便去找叶徽和。”
邱灵赋听阿魄要把自己带离这里,才回过神来:“放开!我没撒谎!”
邱灵赋天生的自私性子,此时却令人担忧地不爱惜自己来,还硬是死鸭子嘴硬,一个字也不愿透露。
阿魄本气在头上,可阿魄看他动弹不得还怒不可遏的嚣张模样,却忍不住笑了,要说的话便谈不上气势:“没撒谎,那为何捂着胸口?”
才说完,阿魄食指关节下意识在自己下唇抹了抹,有些后悔。自己这话说得太温柔,看那邱灵赋滴溜溜的眼睛,便清楚这家伙已经知道有机可乘,开始转动脑筋狡猾地开始想方设法圆谎。
阿魄捏住他的下巴,让邱灵赋只能直视自己。那双眼睛总是欺诈地澄净着,骗取旁人的信任,却总是在面对自己时便失了伪装。
“不许撒谎。”阿魄凛了语气,眼神直直地警告他,“要是发现你撒谎,我们便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邱灵赋一听阿魄要走,便慌了神。他知道这人从来不分轻重急缓,这事的确能做得出来。
一时之间便脱口而出:“离开这里?你不怕错过昭雪的机会,我还怕我娘出事!”
阿魄听了却不屑啧嘴:“奇事,我第一次从邱灵赋的口中听到愿意牺牲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娘。”
说着又认真注视着他,低声道:“但那是你······我可不愿一辈子都为死人奔东西走。你的命自然比死人重要。”
这话深情,平日邱灵赋听了肯定要大肆嘲笑,可才从那个梦中惊醒,此时听阿魄这么说,只得眼睁睁看着阿魄。好似每呼出一口气,都要从肺腑中带出眼泪的酸涩。
邱灵赋眉宇之间竟然透着一股动人的伤心之色,阿魄心中只觉得一疼,下意识便别开眼睛。
这人好玩爱吃、贪欲善妒,这些谓之恶劣的品性,他向来不屑掩饰。这些品性让邱灵赋离世俗既近又远,自己看着有趣,也喜欢。
但只有如今这一个表情,让阿魄清晰地看到他冷漠之下的模样,却让他心头不知因何凭生愁云。
“我梦见你要杀我。”邱灵赋忽然开了口。
阿魄一愣:“怎么杀?”
这“杀”字才一出口,阿魄自己都感到伤心。可他没有阻止邱灵赋继续说话,像是一定要借用他的话警戒自己。
邱灵赋压低声音:“用那个匕首······”
邱灵赋没再说下去,但阿魄似乎已经了然,低头在他胸口吻了吻,像是那处真有一道伤口。
然后阿魄将手伸向床下,扯了一处衣角,衣服像是被狂风鼓起一般腾空抽来。接着一个东西落在阿魄手中的,正是那把匕首。
“铛”一声,阿魄竟将那平日倍加爱惜的匕首生生折断。
“你······”邱灵赋看那匕首刀面断开得干脆,心中惊异于这匕首竟然已经脆弱不堪到这个地步。
原来往日的锋芒毕露,纯粹是靠着阿魄的功力罢了。
阿魄将那匕首丢在地上:“在梦中把你杀了,那便是这刀的不是。”
“现在这匕首断了,你以后梦见我,敞开心引诱便是。”阿魄嘴上有意调笑,但再落下的一个吻,趁邱灵赋将眼睛闭上的瞬间,阿魄的嘴角却沉了起来。
邱灵赋心里敏锐,闭着眼睛也像是能从这个吻察觉到异样。
所以在阿魄离开自己的眼睛时,他立刻张开眼睛看向阿魄:“那以后你······”
“你再送我一把好的便是。”阿魄说着又笑得灿烂,“怎么?反倒是你不舍得?”
看阿魄心软了,邱灵赋低眉顺眼,只道是又躲过一劫,便又松懈了下来。像是被逮住的兔子,一开始只想着不必死,现在就开始琢磨着要逃出狼爪了。
他闭上眼睛,像平时对邱小石许碧川撒娇一般,欺骗地可怜道:“放开我。”
阿魄却硬了心肠:“为何会做这个梦?与桂仁有关?”
邱灵赋猛地睁开眼,对上阿魄的目光时,一眼望见了那里的亲密和狡黠。如此坦率的目光,他知道阿魄仅仅只是有所察觉。
邱灵赋由着心情焦躁道:“别问了,与他无关。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揪着不放······”
“揪着不放的是你。”阿魄撑着下巴,侧躺在他身边,好整以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你这么聪明,竟然会觉得瞒得过我。现在还做了噩梦,你说说,这次还想用什么借口?”
邱灵赋还要强词夺理:“江湖上的事,没必要知道的事,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么?”
“我当然有必要知道。”阿魄喃喃着,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何决定百般主动,又忍受什么痛苦,你的所有,哪个我不想知道?”
阿魄眼里没有笑容,便让邱灵赋也不由得认真起来:“难道我主动,你不喜欢?”
邱灵赋这句话说到末,琥珀色的眼睛悄悄看向阿魄的唇,不知这诱惑是有意无意,那唇却果然会意地勾了起来。
他的手指在邱灵赋嘴角摩挲着:“自然喜欢。但要是用你的命和笑容来换取,那便是不值得。”
这人戒心重阿魄是知道的。
天生敏锐的人,凡与他人相关之事坏处想,从不相信人之善。如此一来心思定不如表面那般轻快,总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不喜人接近。
阿魄以身试毒才得以与他亲密,可此时邱灵赋对他倒不是疑心重重,却像是忧虑着他的伤害。
又是百般隐瞒,自己受着苦忍着。像是一把剑横在两人之间,阿魄拥抱不得,心中也受不了。
若是这人与人之间的芥蒂,也如同斩杀敌人一般,能用剑快刀斩乱麻解决,那便再好不过。那阿魄便要在一开始,把那柄横在两人中的剑在斩碎!
可偏偏却是理不清扯不断,非要在原地一圈一圈缠绕,反复反复纠缠。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束手无策,难道在他说了那个梦以后,自己还要痛以往一般用剑用毒恐吓他不成?
从前对邱灵赋的强行逼迫,能让彼此拉近的距离仅仅止步于此,自己此前已经试过数次,却只能拿邱灵赋毫无办法。
难道这次也是如此?
阿魄解了他的穴,让邱灵赋松懈下来。
“快告诉我。”阿魄在他耳边诱惑道,“我们可是拉过勾的——阿魄永远不会背叛你。你说了,一切便没事。”
低沉的嗓音让邱灵赋头昏脑涨,万般舒坦。看向阿魄的眼睛,那双眼如此真诚,使得邱灵赋像是浸泡融融的热水之中,似乎能将身心一同交给他。
“不说。”邱灵赋却硬是不让自己脑子继续混沌下去。
他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在警告阿魄切勿靠近,嘴里肯定道:“段惊蛰就等着看我与你刀剑相向,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阿魄看邱灵赋说得认真,心底是相信他一直的敏锐,却还是扑哧一声笑得清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那么轻易让我与你刀剑相向?在我看来,如今我所拥有的,没有一个东西比你更有意义。”
这甜言蜜语,从阿魄口中说这从不虚浮,反而是真情实意,坦率得很。
邱灵赋面红耳赤,却也听得心安。
可忽然他似想到什么,将阿魄推开,把行李取来,从中取了一个瓶子便扔给阿魄。
阿魄伸手接住那瓶子,在手中拎了拎,问道:“这是什么?你要与我坦白了?”
邱灵赋避重就轻:“沈骁如的解药。”
每次提及沈骁如的毒,阿魄多少有过冷意或怒气,邱灵赋何等敏感,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那些白家的故人,在阿魄心中的地位不低,邱灵赋一直心中有数。
阿魄对沈骁如的毒在意本就是情理之中,可邱灵赋却毫无由来地心中有气,甚至还想过,要一辈子也不会如他所愿去解这“毒”。
但他此时却聪明起来,不愿在两人的关系上再火上浇油。
“解药?”阿魄挑眉,将那瓶上的塞子拿开,正要放在鼻子下嗅,却被邱灵赋扑上来抢去。
在阿魄炽热的目光下,邱灵赋面不改色将塞子塞上,又给阿魄扔了回去,还硬要往那可恶的笑脸上砸去。
“服用前不能打开。”
阿魄将那药稳稳接在手中,眼睛丝毫未离开过邱灵赋的面上,将他的神色悉数收入眼中,只觉得可爱,心一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已经将邱灵赋粗暴地带入自己身下。
阿魄刻意要揭穿他,甚至有些等不及:“这解药怎么闻着和补气药一般,药是假的,还是毒是假的?”
“没有假的。”邱灵赋理直气壮,清高如月华的面容,几乎将撒谎掩饰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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