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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帝 (匿名青花鱼)


  顾云深说:“是,陛下的记忆会越来越少,直到记起常人记不住的婴儿时的记忆,到那时……”到那时,就是叶栖华的死期。
  裴扬风说:“本王会安排人护送陛下随你去剑圣山庄。”
  顾云深说:“我去准备些东西。”
  送走了顾云深,裴扬风收到了长秦关加急送来的密信。
  严邵在信中说那一批俘虏已经全部处死,在其中一个俘虏身上发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于是和密信一并送回京中。
  传令官捧上一个粗糙的木盒,裴扬风忽然心如鼓擂,手指轻颤着按在了木盒之上。
  裴扬风十四岁从军,征战沙场二十年,遇到过无数死境绝地。可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从来没有心慌到痛楚的程度。
  木盒打开,一块羊脂白玉静静躺在里面,歪歪斜斜的“月白”二字像一把利剑猛地捅穿裴扬风所有的执拗和疯魔。
  叶栖华根本就没有扔掉那块玉,他只是……他只是再也看不得裴扬风深陷在早已灰飞烟灭的往事之中!
  铺天盖地的愧疚与悔恨席卷而来,狠狠冲击着他被旧事纠缠的四肢百骸。
  裴扬风曾经歇斯底里想要找到的玉佩,如今竟成了他此生弥天大错的可笑证据。
  他颤抖着握住那块玉,圆润的玉石却刺痛了掌心。
  侍女脚步匆匆而来,惊慌失措:“殿下,殿下!陛下失踪了!”


第十二章
  叶栖华对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知道哪里有门,哪里有花。还有一个他很讨厌的林月白。
  叶栖华不太明了自己对林月白的厌恶到底是从何开始的,好像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凤宁皇后回娘家省亲,温柔地摸着一个小鲛奴的头,问裴扬风:“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叶栖华那时好像只有五六岁,看着那温馨一幕,不开心地想:一个鲛奴而已,需要有名字吗?
  可他还是知道了,那个小鲛奴叫林月白,是裴扬风起的名字。
  五岁的叶栖华端着小皇子的架子,没人的时候才不乐意地小声对舅舅抱怨:“舅舅,你为什么要给一个鲛奴取名字?那不是鲛栏监做的事吗?”
  裴扬风那时正任劳任怨地坐在树枝上给小外甥摘桃子吃,随口说:“那我总不能一直叫他‘喂’吧。”
  五岁的叶栖华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张开手臂接住了舅舅从树上扔下来的桃子,傻傻地咬了一嘴桃毛。可他心里却模模糊糊觉得,月白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太美好了?
  叶栖华讨厌林月白,没理由的就是讨厌。他总觉得那个小鲛奴,会抢走他的一切。
  可是那怎么会呢?他是当朝唯一的嫡皇子,林月白是个二百两银子就能买卖的鲛奴。
  不过叶栖华还是不想在将军府里遇到林月白,特别是在他这么尴尬又难堪的时候。
  摸着熟悉的院墙,叶栖华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将军府的小角门。这扇门是他磨着裴扬风单独给他开的,为了方便半夜从宫里翻墙出来的小皇子进将军府的时候不用再翻墙。
  推开小门,叶栖华坐在将军府的院墙外深吸了一口气。
  奇怪,现在明明的管道上的梧桐盛开的季节,为什么一点梧桐花的香味都闻不到,难道他鼻子也坏掉了?
  叶栖华抓起一把草叶嗅了嗅,稀疏的嫩芽确实散发着青草的味道。
  叶栖华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他茫然地仰头看着天空,眼前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身上那么疼?为什么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为什么明明他今天来将军府的时候官道上的开满了香气浓郁的梧桐,只是睡了一觉就没有了?
  血腥的肃杀之气猛地靠近,叶栖华汗毛倒竖,下意识地起身想逃回将军府里,却在一片黑暗中晕头转向,被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
  摔倒的瞬间叶栖华下意识地护住脸,却被一道蛮横的力气揪住后颈轻松拎了回去。
  谢春行有点尴尬地抹了抹脸上的血污:“你别怕,我不是随便杀人的。”
  可是被他扶起来的小美人仍然惊慌失措地僵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双湖蓝的眼珠一转也不转,茫然地盯着谢春行胸口的血迹。
  谢春行被小美人盯得莫名心虚:“你是宣王府里的鲛奴?怎么偷偷跑出来了?”他看到了没人白皙脖颈上的青紫指痕,顿时心生怜惜,“宣王看上去倒是翩翩君子,没想到这么能折磨人!”谢春行觉得自己已经展现了足够多的关怀和善意,可小美人还是一脸惊慌和茫然,对他的笑容和声音都毫无反应。
  谢春行心里一凉,他忽然想起了刚杀的那几个黑市鲛商,那群丧尽天良的伤人为了牟利,用药水把普通奴隶的眼睛染成蓝色贩卖,药水会慢慢侵蚀奴隶的其他感官,让人目不能视,而不能听,口不能言。
  宣王权倾天下坐拥金山银山,怎么会买这种残忍手段做出来的假鲛奴?
  叶栖华闻着来人身上的血腥味,头中越来越痛,他忽然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何在此地,他在等谁?
  官道上的梧桐花……为什么不开了……
  谢春行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小美人的身份,就看到美人脸色惨白痛苦地昏倒在了石板地上。
  此时刚刚立春不久,路边的梧桐都没有开花,石板地很凉。
  谢春行稍微犹豫了一个弯腰的时间,抱着昏迷的美人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医馆。
  无论如何,要先把人救醒了再说吧?
  谢春行发誓自己真的不是见色起意,只是……只是这个美人看上去,真的太可怜了。
  听到叶栖华失踪的消息,裴扬风匆匆赶回房间。
  房间里空着,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被子被堆到床尾,确实是叶栖华起床后的习惯。
  侍女哭着说:“奴婢……奴婢去厨房催给陛下熬的参汤,回来就看到陛下不见了……”
  裴扬风说:“陛下可能是嫌屋里闷去散心了,多派人在府中找找,他不会走太远。”
  裴扬风坐在床边摸了摸被褥,里面还有余温,叶栖华可能刚刚才离开。他一个人,又看不见又听不见,肯定不会离开王府。
  他走出房看着院中那棵桃花树,风拂过花苞时也裹挟着一缕浅香。
  裴扬风忽然想起了叶栖华少年时常常偷跑出宫来这棵树下玩,来的时候,总是走那扇他专门为叶栖华打通的小门。
  裴扬风快步冲向那扇小门。
  门开着,快要腐朽的木头在风中摇摇欲坠。
  门外的石板路上,留着一堆凌乱的血脚印,越来越淡地延伸向东边。
  裴扬风脸色铁青,回到府中召集侍卫和亲兵:“从后街的血脚印开始查,全城搜捕!”
  是谁把叶栖华带走了?
  朋友?路人?还是敌人?
  不管那些血是谁的,带走叶栖华的都是个危险人物!
  不能等,一刻都不能等!晚一刻找到人,叶栖华就会多一分危险。
  叶栖华现在五感基本全废,神智也不太清醒,如果……如果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后果……
  裴扬风不敢再想。
  不过现在的叶栖华比他想象的安全多了。
  神医余一命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握秤杆在医馆里追杀谢春行:“谢疯子你又发什么疯把人折腾成这样的!我我我老头子我要报官了你信不信!”
  谢春行被个半老头子追得抱头鼠窜,嘴里直嚷嚷:“余半死我说多少遍了这人是我从街上捡来的捡来的!捡到是时候他已经这样了!”
  余一命跑累了,气呼呼地扶着案台喘气:“谢疯子你……呼呼……别跑……老头子我……呼呼今天要为民除害。”
  昏迷的病人缓缓醒来,痛苦地皱眉抱头,喉中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余一命一秤杆敲在谢春行脑袋上:“煎药去!”
  叶栖华在药香弥漫中醒过来,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母后的寝宫会弥漫着如此浓郁的药味。母后的身子总是不好,一年四季泡在药罐子里。太医说母后是郁结于心导致的气虚体弱。叶栖华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愁绪,让他风华绝代的母后一年又一年地展不开眉头。
  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心事,于是也开始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皱眉叹气,被一些很小的事情折磨得心口生疼。
  黑暗和安静都让人觉得无比恐慌,叶栖华在一片混乱之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他忍不住大喊了几声:“母后!你在儿臣身边吗?母后!”可摸在喉咙上的手指却连一点震动都感觉不到。
  叶栖华胡乱摸到身下的被褥,粗糙的布料上没有凤宁宫的熏香味,这里不是母后的寝宫!
  一个人带着浓郁血腥味的人缓缓靠近他,叶栖华惊慌失措地向后躲,可床上摸索不到任何可以防身的硬物。
  谢春行像一只蹲在兔子旁边的老虎,小心翼翼地抬起爪子想摸兔子的头:“你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余一命翻了个白眼:“他现在是个聋子,听不见你说话。”
  谢春行看着叶栖华那一脸要咬人的表情,急得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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