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言一愣“老爷的意思是隐言不用您的允许,正常回话就可以吗?”
“废话!”徒靳吼出两个字,又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限制他说话了?刚要问,那边隐言已经开始说话,想着这问题也不重要,徒靳转身便给忘了。此时的他当然不会记得,徒家组训的第一条便是“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回话”。
“谢老爷!”隐言拜了一下,又重新跪好,说道“回老爷,那是谣传。”
徒靳的脸色刷的一红,单手握拳,嘴唇哆嗦着想要说话却半天开不了口,实在是太丢人了!看到这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下意识的联想到了那谣传,谣传谣传,不就是些胡编乱造的事情,自己这把年纪了,被一个娃娃纠正,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徒靳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边冷静一边降降火气。他没发现的是,被隐言这么一闹,他最初那句话的初衷已经完全变了意思,明明是要告诉这人不要妄想做他儿子,怎么被东扯西扯扯到了他还是不是魔教教主的问题上?
隐言见徒靳在屋子里踱步,还以为他是在找什么趁手的刑具,未曾想,徒靳却是走了一圈又空手回来。
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上,徒靳的声音明显疲惫了几分“无论是与不是,暮阳府都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老夫既然答应你让你留在这里,便不会食言,但既然进了我这暮阳府,就得守我暮阳府规矩,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定叫你好看!”
隐言想了想,似乎并无不妥,于是回道“是”。
徒靳未再纠结于隐言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他以为这问题并不容易得到答案,如今人在自己身边,总能通过些蛛丝马迹查出点什么。最初的误解让徒靳兜了个大圈子,到头来,他才发现,隐言其实从来没有欺骗过他。身为武林盟的长老,徒靳自是将江湖正义摆在首位,如今隐言留在暮阳府其实也并无坏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信这人还能翻出花来!这嚣张的魔教教主合该有人治一治,也让这江湖清静些时日!
“既然进了暮阳府,就不该有什么特殊,从明天起,你便如其他人一般去操场训练!”徒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下着命令,而不是询问。
隐言听后微微皱眉,有些为难,徒靳冷眼看着,心想,到底是一教之主,即使在外面跪了七天,一跟他说如平常人般待遇便受不了了,刚要开口数落,便听隐言道“要跟您分开?”
“什么?“徒靳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操练之时,要跟您分开对吗?”隐言重复了一遍。
“废话!一天十二个时辰,你难道要不吃饭不睡觉时时跟在老夫身边?”
隐言默了下回道“一天两个时辰。”
“什么?”
“一天两个时辰,但是要睡在您身边。”
总算听明白了隐言的意思,徒靳一翻白眼,谁跟他讨论睡哪里睡多久的问题了?这人到底是听不明白话,还是故意气他来的?!
“我在与你说府里的规矩!能守就守,不能守就给我回你的魔教去!”
“是。”
是?!什么是?是回魔教还是会去训练??徒靳揉了揉突突跳着的额头,怎么就觉着说话这么力不从心呢!
“听闻魔教教主武艺精湛,一身玄天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如今你身在暮阳府,虽说了任我处置,但说到底还是可以随意走动来去自如……”徒靳想着点到为止,毕竟他们是名门正派,威胁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直白的好。
没想到隐言却直接抬眸道,“老爷的意思是想问如何能够掌控隐言?”
都说了不要这么直白!!!徒靳尴尬的咳了两声“总要让老夫看看你留下来的诚意。”
隐言想了想,有些赧然的看向徒靳,他并不觉得委屈,也未觉得这件事有何不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老爷恕罪,隐言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烦请老爷给隐言一天时间准备可好?”
徒靳觉得并无不可,于是“嗯”了声以作回答,他也实在有些不知如何应付眼前这人,干脆直接叫徐进把人带了下去,吩咐他把府中的规矩和操练事宜跟隐言讲清楚,便自顾自的做起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通知!!!!!!!
小儿子的名字改下,由“小谨”改成“小沐”,不然跟他老子重名了,叫起来略别扭。
前面的改了下,发现有没改过来的,可以留言告诉我。
下章——
“老爷不用理会隐言,只管挑选即可,若是没有称心的,隐言可以再去准备。”
猜猜隐言带了什么?徒靳又选是没选呢?
第6章 三样东西
暮阳府除了培养武林盟的精英外,还帮着各大世家培养子嗣,但却并不会给这些人差别待遇,一切吃穿用度均会统一部署,操练时甚至对于他们更为严格。
徐进带着隐言走了一圈,将府里的规矩一一讲给他听,隐言默默跟着,一边比较着府里的规矩与徒家家规的不同。与严苛的徒家家规相比,暮阳府的规矩简直可以用松散来形容,这个认知让隐言不自觉微微颦眉。
这动作被徐进看在眼里,自然以为是隐言觉得暮阳府的规矩严禁教条,复杂难背的缘故。毕竟是武林盟的门面,担着培养武林下一代之责的暮阳府,规矩当然少不了。徐进弯了弯嘴角,有些得意。
待走完一圈,已是日落时分,徐进看眼天色,便领着隐言往住的地方去,一路上不忘叮嘱“今日我跟你说的便是暮阳府的全部规矩,犯了一条,便有相应的惩处,任何人不得例外,不过一日时间叫你记下这些确实有些困难,我会着人将府训拿来,给你三天时间好好研读,这三天里若你犯错,可酌情处理,但三日后,就绝不姑息。”
隐言听他把话全部讲完才问道“徐老已经将这府训倒背如流,今日说的便是全部了吗?”
徐进才教了隐言称呼的问题,一般府上之人均尊称他为徐老,关系好些的子弟称他为徐伯,如今听隐言开口多了些尊敬,不由心情尚好,微微一笑,骄傲的道“那是自然!”
“那府训便不用给隐言拿来了”隐言再自然不过的道“明日起就按照府训来约束即可。”别说隐言过耳不忘,便是已经烂熟于心的徒家家规便不知比这府训严格了多少倍,哪里还需要再研读。
然而,隐言的态度在徐进看来却又是另一种解释了。
“什么?!你是瞧不起我们暮阳府的规矩,还是不把那些惩戒放在眼里?本以为你规矩了一天,却原来还是本性难改,当这里还是你的魔教不成!”身为魔教教主,自然不用守什么规矩,徐进以为隐言在自持身份,目中无人,原本刚起的一点点连好感都算不上的东西,又消失了干净。“哼,既然三天时间你不需要,那便从明日开始!若你犯错,便因这目无府训翻倍责罚,你可有怨言!”
隐言不知这人在气什么,只摇了摇头道“没有,如此亦可。”
徐进不知道,只因为自己的一时气话,让隐言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但凡去刑堂,都领了双倍责罚。
到了住所,徐进原本该多交待几句,却因为隐言的态度问题,让他省了不少口舌“从今往后你便住这里。”
院名为净院,隐言抬头看了看,说道“好”。
徐进一句话说完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隐言也不在意,迳自观察起眼前的院子。再普通不过的宅院,没什么特别之处,却也并不简陋,他走到门前,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又捻了些放到鼻前闻了闻,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早带来的东西撒到土里,起身向门里走去。
舟君忍做梦也没想到,二人的初见竟会尴尬到如此地步。
一天之内挨了两顿责罚,晚上又照常去操练,伤口上的血早就一遍遍渗透衣衫,如今全都干涸在衣料上,轻轻一动便刀割般的痛,当真是不想碰它一碰,可是又不得不处理!轻叹口气,把自己扭曲成一个虽然奇怪但是至少不会太痛的姿势,君忍一点点的把裤子褪到膝盖,准备上药。
他平日里一人独享这院子,从没想过会有人进来,并且,还是在这么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候,于是,隐言进门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一个人光裸着屁股对着门口,一条腿微微抬起,一只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费劲的够着屁股上的伤口,外加面部表情难掩的狰狞。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不雅……
隐言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也只有一瞬,便自顾自的走到明显空着的一侧床边,稍顿了下,开始换徐进今日发给他的武衣。其实隐言并不习惯在人前换衣,但他记得卓依曾说的入乡随俗,再看到进门时的那一幕,隐言想,可能这边人的习惯如此,那么自己迟早要适应,也就不用太过于拘泥。
想着换好衣服还要去徒靳那边,隐言的速度就没敢耽搁,快速换好后又走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好心的将门掩好。余光瞥见那人,似乎自他进门后动作便没变过,好生奇怪。算了,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