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话间,浴水已备好了,萧月白摸了摸颜珣的面颊道:“殿下,你且去做算题罢,待算题做好,便能用豆苗虾茸饺与八宝镜糕了。”
萧月白说罢,便转到了屏风后头,轻解衣衫。
颜珣瞧着萧月白的人影,脑中不住浮现出萧月白双足受伤,与他一道出了大理寺那日,他为萧月白沐浴之时,萧月白褪去衣衫后,展露在他面前的肌肤纹理。
他直觉不妥,压下思绪,朝萧月白扬声道:“先生,都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豆苗虾茸饺、八宝镜糕怎么足够?”
萧月白回道:“阿珣你想吃甚么便让厨娘去做罢。”
颜珣闻言,心中欢快,面上却无一丁点表情地到了庖厨同厨娘道:“可有甚么肉类?”
厨娘见颜珣不好相与,战战兢兢地道:“有牛肉、鸡肉、猪肉、羊肉若干。”
颜珣平淡地道:“西湖牛肉羹、宫保鸡丁、酥炸猪肉丸子、羊肉白萝卜水饺。”
还未待厨娘反应过来,颜珣已出得庖厨,乖巧地回了书房做算题去了,徒留厨娘一人暗自揣测殿下今日为何亲自来了庖厨。
第69章 承·其二十一
萧月白沐浴过后, 便换上一件青色长衫,披了件皮毛,又以颜珣所赠的骨里红梅为簪将一头墨发束上, 才去书房寻颜珣。
书房门“吱呀”一响,引得堪堪做完算题的颜珣抬首去望,入眼的萧月白因被热气蒸腾过的缘故, 裸/露在外头的肌肤稍稍有些酡红, 好似饮了酒一般,一双桃花眼中柔柔软软地含着一汪春水, 微翘的眼尾亦沾染了少许酡红,他一头墨发更是松散得不成样子, 几缕发丝正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摇曳着,摇曳出醉人的风情来。
适才出了窄巷之后,这骨里红梅便被萧月白藏在了衣袂之中, 而今被珍之重之地当做了簪子, 想来他应当十分喜爱罢。
颜珣为萧月白展露的风情所惑, 怔怔地放下狼毫, 登地从椅上立了起来, 疾步冲到萧月白面前, 扑了上去,连声唤道:“先生, 先生。”
萧月白被颜珣扑得略略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他抬手将颜珣揽到怀中,垂首吻了下颜珣毛茸茸的额发, 又柔声问道:“阿珣,你的算题做得如何了?”
颜珣蹭了蹭萧月白裸/露在外的精致锁骨,乖巧地答道:“已做完了,先生你要如何奖赏我?”
“奖赏你?”萧月白失笑道,“你这算题本就是为自己做的,你从中所学亦是增加了你自己的学识,何以要我奖赏你?”
闻言,颜珣用湿漉漉的双目望住萧月白:“先生,你当真不奖赏我么?”
萧月白抿唇笑道:“当真不奖赏你。”
颜珣张口咬住萧月白的一段锁骨,委委屈屈地道:“这十道算题,先生无一教过,而今,我竟能做出来,不是我素日努力好学的成果么?先生理应奖赏我才是。”
虽是萧月白被咬住锁骨不放,但颜珣这副模样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先生不奖赏我,我这骨里红梅便不送你了。”颜珣见萧月白但笑不语,抬手将萧月白发间的骨里红梅拔了出来,登时萧月白一头墨发如瀑而下,有几缕擦在颜珣耳侧,使得他耳侧的软肉微微有些发痒,甚至连柔软的心脏都莫名地生起了痒意来。
颜珣松开陷在齿间的锁骨,仰起首来,与萧月白四目相接,下一瞬,他下意识地阖上了眼去,又踮起脚尖来,末了,覆上了萧月白较骨里红梅更为扎眼的唇瓣,近乎噬咬地胡乱亲吻着。
萧月白揉着颜珣的后脑勺,任由颜珣亲吻,忽觉颜珣的腰身有些发软,便伸手将他的腰身一提。
颜珣吻了一阵,才松开萧月白的唇瓣,转而伏在萧月白怀中,粗粗喘息着。
萧月白窥见颜珣生红的面颊,戏谑道:“阿珣,这便是你要的奖赏么?”
颜珣知晓萧月白在戏弄自己,无暇回应,仍是伏在萧月白怀中,待气息平缓,才瘪了瘪嘴:“先生,你又欺负我。”
萧月白莞尔笑道:“阿珣,分明是你在欺负我才是。”
萧月白眼下墨发散落,锁骨处附着两排齿痕,唇角在颜珣胡乱的亲吻之下被咬破了口子,确实是一副被好生欺负了一番的模样。
“哼,我就欺负你,欺负你。”颜珣闻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复又张口咬上了萧月白的锁骨,咬了数下,待要将萧月白再亲吻一遍,却乍见萧月白的唇角竟簌簌地落下了血珠子来。
他心中一紧,将那血珠子舔舐干净了,唇舌间霎时满是血腥味。
他又讨好地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方歉然地道:“先生,我不欺负你了。”
说罢,他从萧月白怀中钻了出来,疾步到桌案旁,取来备好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抹在萧月白适才受伤的咽喉,与被他咬伤的唇角头上。
颜珣手势轻柔,不如何疼,但萧月白却故意低低地痛吟了两声,惹得颜珣目中湿意更甚,急声唤道:“先生,先生,先生很疼么?”
萧月白本想再戏弄颜珣一番,只一见颜珣双目湿润,好似要落泪了,顿觉心疼不已,遂只得作罢:“不疼,只是这伤药有些凉了。”
待颜珣帮萧月白上完药,萧月白在一旁的一张软塌上坐了,又柔声道:“阿珣,你且将你做好的算题取来。”
颜珣乖巧地将算题取了来,又双手奉予萧月白,恭恭敬敬地道:“劳烦先生批阅。”
萧月白接过颜珣递来的算题,一一扫过,略作思索,才将算题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头。
这些算题本就是萧月白故意为之,一题都未教过,颜珣聪颖,不过错了一题。
颜珣见萧月白已然将算题放下了,却不言语,还道自己错得离谱,将萧月白气着了,便将右手手掌在萧月白面前摊了开来,道:“我若是做错了,先生尽可以罚我,只望先生勿要动气。”
萧月白见状,指出颜珣做错的那题,又轻轻地拍了下颜珣柔嫩的掌心,笑道:“阿珣,你错了一题,我便打你一下掌心,待用了午膳,你且将这题更正了,若是更正不了,我须得再打一下你的掌心,而旁的惩罚么……”
萧月白停顿了下,以指尖将颜珣的下颌挑起,勾唇笑道:“便罚你以骨里红梅为我束发罢。”
“好罢。”颜珣将适才亲吻间不慎跌落在地的骨里红梅拾起,仔细地拂过,而后生涩地以指为梳将萧月白过腰的墨发拢在一处,盘作发髻,方将骨里红梅簪在其中。
颜珣这发束得粗糙,萧月白却浑不在意,站起身来,牵过颜珣的手,柔声道:“阿珣,我们去用膳罢。”
颜珣手指尖还残留着从萧月白墨发上沾来的微凉,现下被萧月白一握,微凉便褪了干净,反是滚烫起来。
俩人牵着手,走出书房之时,颜珣挣了下,萧月白以为颜珣怕被旁人瞧见了去,便松开了手去,未料想,颜珣的手指竟钻入了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颜珣所点的西湖牛肉羹、宫保鸡丁、酥炸猪肉丸子以及羊肉白萝卜水饺都不是甚么费功夫的菜色,故而,待俩人一到饭厅,便闻得骆颍道:“殿下,菜已备妥了,可要上菜么?”
颜珣松开萧月白的手,在圆桌前坐了,欢欢喜喜地道:“上菜罢。”
骆颍窥见萧月白与颜珣十指相扣,暗自奇道:殿下怎地这样爱黏着萧先生?
他收起思绪,出了饭厅,去唤厨娘上菜了。
西湖牛肉羹、宫保鸡丁、酥炸猪肉丸子以及羊肉白萝卜水饺陆陆续续送上来了,厨娘又添了一碟子黄金糕与素炒卷心菜,本就算不得大的桌子满满地摆了一桌。
萧月白支着下颌,笑吟吟地道:“阿珣,你要这许多吃食作甚么?怕是用不完罢?”
骆颍传了膳,便处理旁的杂事去了,现下饭厅只颜珣、萧月白俩人。
故而颜珣也不矜持,执起竹箸大快朵颐起来,不过须臾,每一道菜皆少了一小块。
萧月白却不是嗜食之人,他一面望着颜珣,一面慢条斯理地用着膳,口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只能从颜珣大快朵颐的模样中得知吃食的美味。
颜珣一连啃了五个酥炸猪肉丸子,又用了一大碗西湖牛肉羹,这才得空去看萧月白,却隐约听闻萧月白道:“秀色可餐。”
他略略生了羞怯,以沾了油腻的手指扣住萧月白的手腕子,道:“先生才当真是秀色可餐。”
萧月白用另一只手取了一块黄金糕送到颜珣唇边,待颜珣张口咬了,方好整以暇地道:“既然我秀色可餐,那阿珣你以后便就着我的秀色用粗茶淡饭可好?”
听得此言,颜珣一口黄金糕险些噎在喉咙,好容易咽了下去,才以湿漉漉的双目凝望着萧月白道:“纵然先生秀色可餐,我亦须美食果腹。”
颜珣说罢,心头猝然浮起些许忧虑来,遂凑到萧月白耳边,压低声音道:“府中银两可是吃紧?”
“宫中所拨之银两勉强能维持用度,但我私下还有些营生,阿珣你无须担忧。”萧月白含笑道,“我适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勿要当真。”
“银两当真足够?”颜珣望住萧月白,又将萧月白指尖余下的黄金糕收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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