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沐倾只觉得他的皇后木呆呆承受,微微睁开眼,想看看人是何表情,谁知道一睁眼就对上那已经被亲的失神的双眸,几乎是要克制不住,只得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人更拉近自己的亲吻。
舌尖终于得以缠上舌尖,戚沐倾鼻息越发粗重,他知道御花园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么做十分不妥,但是他实在克制不住,尝过了翟湮寂的味道,便更是停不下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情动,脑袋里几乎已经无法思考别的……
“唔!”
被一脚踹出去三米远的皇帝,弓下腰咳嗽不已。
翟湮寂收回脚后,神智才跟着回来,他慌忙跑过去,抓住被他踹飞的丈夫,满脸通红,嘴唇被吻得滚烫,他舌头犹自哆嗦着,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戚沐倾边喘边笑,他如今不是站不起来,而且刚刚冲击太大,他下体有了反应,毕竟是当今圣上,若是被人发现这个模样,以后怎么面对文武百官?翟湮寂知他武艺高强,那一脚下去也没有当回事,但是见他半天不直起身子,心里也有些担忧,抿紧嘴唇低下头看他,戚沐倾眼看四下无人拉过他耳语:“把孤背回去。”
翟湮寂低着脑袋也不言语,绕到他前面,半蹲下身子,任由皇帝窜到他身上,走了两步,脸越发红透,几乎要滴出血来,难受的动了动腰,把硌着他的东西磨得更加硬上三分。戚沐倾灼热的呼吸就在他的脖子上,翟湮寂难耐的偏了偏头,戚沐倾瞧着他雪白的脖颈,忍不住轻轻咬住,用牙齿厮磨。翟湮寂实在忍不住,小声说:“陛下若是再如此,臣就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俩人正在夫妻夜话当间儿,突然翟湮寂觉得眼前一晃,似有人跑来,他脑袋瞬间清醒,直起身子,将皇帝护在身后,一手摸到腰间,一把抽出佩刀,直直指向来人。
来人也被他吓得倒退三步,宫中御前,除皇后外不许带刀,那人立刻明白了翟湮寂的身份,连忙撩袍跪倒:“微臣参见皇后殿下。”
翟湮寂面无表情,脸上的红晕也完全褪去,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痕迹,位阶上朝的官职他全都见过,职位低贱的官员不可进宫面圣,此人自称微臣,不知是什么来头,后面被皇后猛的一直身子摔到地上的皇帝,呲牙咧嘴的制止赶过来的侍卫精兵:“梓潼,这位是工部侍郎萧贺。因一直在南方兴修水坝,故梓潼不曾见过。成了萧贺,起来吧。”
如此随意的口气,想来此人跟皇帝关系匪浅,翟湮寂收了兵器,本应让其免礼起身,可不知为何,总是心中堵着一股郁结之气,冷着脸也不说话。帝后感情甚佳,说亲热就亲热,完全不顾及皇家脸面,周遭的人只能自己躲得远远的,这会儿看皇后拔刀了,吓得要死,黄门官首当其冲跑过来,对着皇帝就是一顿磕头:“我的主子,可吓死我了。”又对萧贺说:“萧大人啊,您回来怎么也不去殿上请安,也不通报,直接跑到内殿来了?这要是误伤了您,可怎么办啊?”
梁婵月带着一对内侍也小跑过来,弓着腰直喘气:“下,下官见过萧大人,萧大人这么鲁莽的跑来,冲撞了帝后,若是受伤,可不关我们皇后的事……”
萧贺抓抓脑袋:“是是是,黄大人,梁大人消消气,小臣这也是一时糊涂,”他抬起头对着戚沐倾说:“这不是听闻陛下大喜嘛,小臣我马不停蹄衣不解带的就跑回来道贺,恭喜皇帝,恭喜皇后!”
戚沐倾挑眉斜着嘴角看着他:“哦?萧大人这一趟真艰辛,生生用了一个月才跑回来?且看萧大人两手空空,难道是提头来当贺礼?”
萧贺眼睛一转说:“陛下有所不知,小臣这一趟着实带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南方这两年连年发洪水,老百姓衣不蔽体,饥肠辘辘,微臣于心不忍,一路走一路给百姓分发食物用品,一不小心就发光了,只剩下了陛下交代的几筐螃蟹。当然了臣发放的时候,不忘告诉百姓这些都是圣上的恩赐,因此臣所到之处那对陛下是一片歌颂谢恩那,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几个人说了两句,戚沐倾火气也消下去大半,整了整衣服说:“既然回来了,就跟孤去正宫一叙吧。也跟孤说说水利修葺的如何了?”
萧贺连忙点头:“臣遵旨。”
戚沐倾又转头对梁婵月说:“梁少卿,多备下一人的饭菜,算是我跟梓潼给萧少卿接风了。”
梁婵月行礼答是,黄门官清了清嗓子:“摆驾正宫。”
第二十六章
翟湮寂跟在戚沐倾后面,这个萧贺他之前从未听说过,但是想不到跟皇帝甚至皇帝的内侍们这么熟络,他不知的人便是丞相不在意的人。此人跟皇帝说话如此胆大妄为,想必私交甚是深厚。想来也是,皇帝怎么也会留几个心腹臣子在身边。翟湮寂胡乱思考着,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依照他的身份,只要判断出此人对帝王有利无害,就不该过多管制,但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觉得憋闷,大约是刚刚皇帝对他不知用了什么吸星大法,把他的内力吸了去罢?
梁婵月得令去御膳房备宴,黄门官开路到正宫门口,老练地守在一旁,翟湮寂见状,微微低头道:“臣不打搅陛下跟萧少卿议事,先行告退了。”
戚沐倾偏头说:“这里是梓潼的地方,要告退到哪儿去?跟孤进来。”
翟湮寂颔首:“是。”
三人走到正宫,皇帝皇后落座正位,萧贺也不等让,一屁股坐在下面的椅子上,三位侍女上了果茶点心,欠身告退了。戚沐倾说:“南方的水坝修的怎么样了?”
萧贺说:“托陛下的福,水坝顺利的很,不过经费上面好像出了点问题。”
戚沐倾说:“我说你放着逍遥的日子不过,跑回来做什么,还跟我道喜,这明明是来跟我哭穷!”
戚沐倾与萧贺说话,竟然连孤也不自称了,翟湮寂心中十分震惊,他喉结轻微动了动,面上没有改色。
萧贺眼珠一转:“陛下您这就是冤枉小臣了,小臣在南方整日过的孤苦伶仃,那边夏季发大水,冬季阴冷入骨,小臣的被褥都能生出蘑菇,整日吃的只有鱼,头发上都带着腥味。但是为了我元都的修坝大业,小臣我不辞辛苦,任劳任怨,时刻牵挂皇帝和百姓,自己苦避免天下苦,自己累为了民不累,节约度日,这两年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买过,这一件衬衣下面还打了补丁,谁知如今兢兢战战竟然还是费力不讨好,小臣惶恐。”
这萧贺不知是什么人,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噼里啪啦的说得极为顺畅,翟湮寂对此油嘴滑舌之辈,实在欣赏不起来,又不好多言,只抿着嘴坐在一边,戚沐倾说:“你少给孤在这放空炮!”他想了想:“赈灾款和修坝款如数拨去,五百万两还不够么?”
萧贺说:“陛下这里是五百万两,到了小臣那里连四十都不到,不得已,只能回来跟陛下讨要。”
戚沐倾身后一拍桌子:“蛀虫,赈灾修坝的款也敢贪。”
萧贺说:“陛下别动怒,贪墨之罪,哪个朝代都避免不了,这些年早就把这些蛀虫养肥了,小臣就是来问问,如何处理?”
戚沐倾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往日殿上朝事,他必定要问一句皇后的意见,如今在正宫之中却没有问翟湮寂,他思考了一下:“先不要打草惊蛇,还不到动这些人的时候。”
萧贺说:“小臣明白,只是这修坝实在没钱了,小臣也不敢敷衍了事,特意跑回来请旨。”
戚沐倾说:“修坝是大事,早一天修好就早一天让元都免受洪水之灾。这样吧,孤想办法先把银子给你,一切照旧。你监工结束之后,赶紧回来,孤这边现在正缺人手。”
萧贺说:“小臣遵命。”
戚沐倾说:“你回来的事,朝中早晚知道,明日照常来上朝吧。”
萧贺说:“小臣遵命。”
戚沐倾说完,看萧贺自顾自的拿起一个番邦进宫的水果刚要咬,突然说:“萧贺,还没有正式拜见皇后呢。”
萧贺闻言,只得把大甜瓜放回去,走到翟湮寂前面,整理衣衫,跪下行大礼:“微臣萧贺,叩见皇后殿下。恭贺殿下大喜。”
翟湮寂说:“萧少卿不必多礼,请起。”
萧贺对着翟湮寂一笑:“小臣身在南方都有所耳闻,新后人中翘楚,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难为我陛下朝思暮想,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
翟湮寂被他这一番说辞弄得十分尴尬,忍不住说:“萧少卿言重了,看少卿红光满面,辩才无碍,口若悬河,可见南方虽湿气重,却也滋养良人。”
萧贺一愣,戚沐倾哈哈大笑:“萧贺你也有今天,凭你岂是我家梓潼的对手。快快收了你那副嘴脸,一边吃甜瓜去吧。”
翟湮寂抿着嘴,似乎也有点后悔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在相府多年,他从未这样说过话,谁知进宫后,何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不由得一阵羞愧,戚沐倾倒是不甚在意,伸手掰开一个甜瓜,递给翟湮寂:“早上上贡来了,咱们还没吃,这小子倒是想占个先机。番邦就是这点好,果子甜的不得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