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旷太大,若是在小个十来岁,凭着这难得一遇的心软,说不定会收了当儿子养着,像湖水那样。
鬼煞这样想着,看着刘旷,眼中不自觉地带了点慈爱。
站在刘旷后面的两个“哑巴”大哥面色微僵,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昨天才怀疑门主和堂主有一腿的那个更是纠结的不行……还有点小兴奋?
刘旷看着鬼煞的眼神,浑身一颤——
这瘆人的眼神到底是为何!莫非,莫非……要把他送我到那个姓花的床上,任其□□!也不知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他会不会被糟蹋死……对了,姓花的和鬼煞是那种关系……难道……难道……
可怜的小直男被自己飘到八万里外的不纯洁的思绪吓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当然,貌美如花的花大堂主自然是没兴趣刘旷对怎么怎么的的。
他懒洋洋地斜靠着躺椅,左手拿话本,右手拿葡萄,闲适地很。
鬼煞没进来,把刘旷和两个鬼徒扔在这里就走了。
刘旷站在这罪魁祸首面前,有些忐忑,还有些好笑。
他一个危在旦夕的“药奴”竟然和一个堂主针锋相对,喏,就是这个结果。
座上的人抬了下眼:“你笑什么”
刘旷一愣,才发现自己苦笑了出来,便答到:“我笑自己昨天实在是不识大体,冲撞了堂主。”
花离颜道:“……你知道就好。”
真没意思。
他还以为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没想到这光头和这世间俗人一样……胆小又虚伪。
顿时便觉得无聊起来,撇了撇嘴,有点后悔让鬼煞帮忙演了出戏。
哎,和这人以及鬼煞的路途也绝对不那么愉快。
花离颜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嫌恶地摆摆手:“滚吧,滚吧。”
刘旷莫名其妙地来了,又什么也没干地走了,他撇了撇嘴,转身就走,隐隐约约听那花堂主说:“……他怎么可能……”
第二天,刘旷被告知要出远门了。刘旷当然很高兴,他还以为被鬼煞发现自己会“隐身”之后,就要在这个鬼门待到死了……
“和谁啊干什么”刘旷兴冲冲地问。
不再装哑巴的哑巴大哥之一道:“呃……和门主和花堂主。”
刘旷瞬间就垮下了脸。把自己的东西随便打一下包,丢在垃圾桶里,磨磨蹭蹭地出门了。
刘旷出门就见听花堂主和鬼煞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光头麻烦死了。”
“我想再确定一下。”
“十五号”
“恩。”
刘旷步子顿了一下,一头雾水。确定确定什么还有十五号又是什么鬼!!
鬼煞看见刘旷,道:“过来。”
刘旷走到鬼煞身边,鬼煞突然捞起刘旷的手,刘旷一惊,倏地感觉手剜一凉,就像被戴上手铐了一样。
刘旷低头,手上多了个精致的金色手环。带着一条半米长左右的链子,链子尽头扣着鬼煞的手腕。这链子做的精细,锁也是指甲盖般大小,若是动起来会发现会从手环里伸出来更长的链条,最长可达七八米长。
可不就是加强版手铐吗!
刘旷咬了咬牙,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鬼煞的八代祖宗,硬挤出一个相当腻歪的微笑:“门主啊,不用这样的啦,我绝对不会逃跑啊!”
鬼煞晃荡了一下手腕,道:“感觉怎么样”
刘旷试着动了下,严肃道:“这种细镯子,可能会磨破您的手腕啊门主。”
所以,摘了吧……让我有一点儿可以逃跑的机会好吗……
鬼煞点点头,对侍从说:“听到了吗”
侍从忙不知从哪里拿出细羊毛宽带走了过来。
刘旷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退而求其次,做的改动也好。……本来也没寄希望于鬼煞会取下这链子。
只见那侍卫把宽带戴在鬼煞手腕上,就潇洒利落的离开了。
……
刘旷默默放下了他那支已经抬起来的手腕。
刘旷抽了抽嘴角,对鬼煞说:“门主啊,要是磨烂了我的手,血弄脏镯子就不好了……”
鬼煞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腕,勾了勾唇,道:“无碍。”
刘旷:……我有碍啊!
花离颜拿出一个斗笠递给鬼煞,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这么早就出发,困死了……”
鬼煞笑道:“恩 ,昨天晚上辛苦了。”
花离颜撇了他一眼,锤了捶腰。
刘旷:“”
刘旷:“!!!!!!”
这两个狗男男,能不能不这么放肆!…………姓花的既辛苦还腰疼,鬼煞一脸春笑,难道姓花的是上面那个不可能啊……莫非……是骑乘!
刘旷大惊!
天哪……他怎么了……
竟然无师自通,脑补出了龙阳姿势!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残害大好直男的纯洁心灵,刘旷赶紧打断他们:“我们去哪里啊”
鬼煞唇角微勾,眼中隐隐有嗜血残暴之意,而口气倒是平平淡淡:“打个猎。”
从山里“走”出来,刘旷便发现这地方和来时不一样。没走多少步,便见了一个马棚,看马的削瘦男人俯首示礼,便由着鬼煞他们牵了两匹马过来。
鬼煞坐上去后,把他一把拎到马背上,口气阴测测的:“最好别碰到我。”
和鬼煞同骑与和阿木同骑是完全不同的。
阿木是个少年,体型也是削弱,两人同骑也是空间有余,加上速度缓慢,刘旷更是姿势随意,慢悠悠地权当玩乐。
而鬼煞是个比刘旷更加高大一些的男人,两在人一匹马上,就不那么宽敞了。鬼煞骑的又快,连地上滚着的垃圾桶都苦不堪言,刘旷觉得身子骨就要散架了,捞着马鞍还是觉得要被甩下来,又不敢碰鬼煞的腰,真是又苦又累,又惊又怕。
看身旁的花离颜,这人一身华贵又骚气的紫袍,姿态优雅却速度不减,引得路人纷纷回头瞧。和刘旷这幅狼狈的鬼样子堪称云泥之别,刘旷愤愤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行至傍晚时,鬼煞终于停了下来,落在一间客栈门前。
刘旷已经虚弱到连吐都没力气了。
颤颤巍巍的跟着鬼煞走进了客栈雅间。直到饭菜上桌,才些许恢复了气色。
刘旷实在是难受,见这满桌菜肴,竟然也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两下,便觉得又困又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鬼煞看都没看刘旷那副惨淡样子,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花离颜瞥了一眼恹恹的刘旷,不解问道道:“门主,你何必赶那么快”上千鬼徒还没出发,他们这么急,到了也没什么用。
鬼煞这才看了一眼刘旷,道:“你知道我不喜与人同骑。”
花离颜道:“我觉得挺好的。”
鬼煞道:“挺好的?”
花离颜状似哀怨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熬夜至三更才辛辛苦苦做出来你要的东西,你竟然还嫌弃……”
鬼煞放下筷子,冷冷看了一眼花离颜,花离颜单手托腮回以微笑。
鬼煞也不理他,拎起刘旷就准备往楼上走。
花离颜在后面说:“其实你不必为了那几本书去灭了整个莫家庄。”
鬼煞脚步顿了顿,淡淡道:“他们早就该死了。”
花离颜看着鬼煞拎着刘旷离去的背影,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饭,幽幽叹了口气。
突然,花离颜脸色一变,转向窗户,冷冷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藏来藏去。”
窗外的人已知事情败露。便打开窗户。叹了口气,说道:“离颜你果然厉害,我刚过来,你便听到了。”
听到那人的声音,花离颜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因为用力过大而指尖泛白,但下一秒,他就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片菜,放在碗里,语气轻佻:“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狗。”
第15章 林夜城
刘旷半夜突然醒来,迷迷糊糊的想去方便一下。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也没怎么留意,起身就准备往茅厕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想去哪”
刘旷一听到声音,才想起自己现在与鬼煞绑在一起,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一下,全清醒了过来,回头小声说:“我想……我想方便一下”
鬼煞显然很烦有人在他睡着睡着的时候打扰他,窗外的月光些许的打在他的脸上没戴斗笠的脸庞,变得愈加阴森恐怖。
刘旷觉得腿有点软。
不行,再看这张脸,他就快憋不住了!
幸好,鬼煞只是冷冷看他了一眼,随即从床上走下来。
这客栈的茅房在后院,鬼煞披了个外衣,目光不善地陪刘旷走了出去。
进了茅房,刘旷带镯子的右手臂尽量往门口伸,但链子还是绷得笔直,想来鬼煞一定是黑着脸尽量往远了站。
这样想着,刘旷奸笑了一声,解腰带的左手动作也慢了下来,等终于磨蹭完了,又装作慌慌张张一脸歉意的样子急急忙忙的出来。
到了茅厕门口,刘旷看到此时此景,顿时一脸黑色,满脸乌青。
哪里还有鬼煞的影子?
而本应该安然缠在鬼煞手腕上的镯子,孤零零的在一片萧瑟的夜空中,缠在一棵不那么粗壮的合欢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