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把我的烈风累坏了,他可是要吃最好的草料,若是在你手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冯思远抢过他的缰绳“横竖我不过借一天,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烈风到底是不同于一半劣等马,不到半个时辰便追上了李弘济,冯思远就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李弘济是要去新侨县查案,冯思远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脑子瘫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跟着他来新侨县呢?
半路上有个茶肆,李弘济将马屁拴在棚子外面,进去要了一些早点。
冯思远一早上匆匆忙忙追着李弘济,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这会正是又渴又饿,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那茶肆,这时候跟李弘济碰上了不好说,便打算等待会李弘济走了,自己在去吃些东西。
便把烈风栓在一棵大树上,自己困的眼皮打架,竟然坐在大树下睡着了。
忽然听到声旁有脚步声,他迷迷糊糊的还在疑惑,谁敢在自己床上走动。一歪身子,人倒在地上,他忽然清醒过来,急忙去看,正看见一人跨上烈风的马背,扬尘而去。
“哎——我的马——偷马贼——”冯思远大叫着追了出去,可惜,千里良驹,眨眼就跑没影了!只留下边追边喘气的冯思远。
天呐,天呐!这回去,不被王峥杀了才怪!他正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见李弘济从茶肆里出来,两人正好对上目光。
冯思远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错……错舟,巧呀!”
李弘济看着他点了点头,便朝自己的马匹走过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自己,要一个人走。冯思远急忙去拦住他“哎,错舟,我的马刚刚被人偷走了!”
“看见了,可你那马跑的太快,我这匹追不上!”
冯思远一脸哭相“错舟,你看现在我离京城那么远,又没了马,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我并不回京城!”
“那你去哪里就带上我吧,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看我的马都被人偷了,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呀,万一再遇上个拦路打劫的,我小命也会丢了的,你不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吗?出家人不是都说慈悲为怀,你怎么能够看着我死不救呢?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咱俩既是同科,你还抢了我的探花名次,现在咱们还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冯思远在李弘济耳边磨磨唧唧一堆委屈话。
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冯思远,又看了看自己从顾家借来的瘦马,叹了口气,说:“上马吧!”
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共骑一匹马,被他抱在怀里,鼻子下还能嗅到李弘济身上淡淡的味道,不是大宋男子们用的昂贵的香料,更不是烟花之地女子们用的脂粉香,而是植物草木的清香,冯思远想起来了,是皂荚的味道,没经过任何加工的皂荚味道。大宋有钱人家里用的肥皂团,参杂了各种香料,而普通百姓用的,都是最便宜的,随处可见的天然皂荚粉。
冯思远现在的心情,足可以用一个百味陈杂来形容,一方面,他丢了王峥的马,回去没法交代,一方面,若不是丢了马,自己也不会有这种与李弘济亲近的机会,哎!一方面享受着李弘济对自己片刻的温柔,一方面又担心王峥的秋后算账。
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新侨县境内。
第27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新侨县城外,便是案卷上所写的,发现陈朱氏尸体的地方。正好路边也有个买早点的摊子,又要了些茶水早点,这会客人不是太多,老板端上东西的时候,李弘济便问道:“老丈,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这发生了命案呀,这事你知道吗?”
做买卖的话都多,一听有人问,那老板便来了兴致“怎么不知道,那女的就在离我这不远的地方发现的,衣服都没穿好,是裹在身上的,一看就是被人糟蹋过的!”
“这是哪天的事呀?”
“距离现在得有半个月了,听说是这女人是个□□,嫁了个人,跟小叔子通/奸,一对狗男女杀了他大哥,那男的又把这个女的给杀了,现在官府正通缉那犯人呢!”
市井里流传的都是这种说法,百姓是最无知的,最单纯的,最善良的,他们会人云亦云的唾弃一切他们听到的罪恶,却很少人会去追究真相。
李弘济接着问:“那出事的前后,您见到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老板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忽然他又说“哎呀,那天晚上呀,我听到外面好像是有马车的声音,不过你也知道,这条路直通开封,偶尔半夜有马车经过也不足为奇,其实平常我也不会注意,但那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买了一大桶菜油,用个平板车拖回来,天黑了,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全洒在那条路上了,那样一大桶菜油得几百钱,是我这小摊子十多天的用量,心疼的一夜没睡好。听见那马车过,我就在想他的车压了我的油,心疼呀!”
“那马车过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亥时了”
“您那桶油是什么时候洒的?”
“戌时左右吧!”
又来了客人,那老板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李弘济若有所思,视线看向冯思远,见他正盯着桌子上的茶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冯思远摇了摇头“没胃口!”
“是想着那匹被偷的马,还想担心你那位堂兄?”
冯思远长叹一口气“都有啊!其实我伯父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只是老来得子,才会把儿子给骄纵坏了!现在我那个堂兄干的事情,我伯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李弘济刚刚已经吃过早饭了,桌子上的糕点都是给冯思远要的,自己只喝一杯茶,缓缓说道:“难道你没告诉你那个伯父?”
“我没敢明说,只是暗示了一下,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其实就算是你真的查出真相,也不能把冯思文怎么样,冯太傅是皇上的老师,皇上总会给他三分薄面的,再说,冯家还供奉着□□的丹书铁卷,你不论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结果怎么能一样,你是要我看着有人含冤受屈却无动于衷,每日高坐庙堂尸位素裹吗?”
冯思远不解“天下含冤受屈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平反昭雪吗?满朝大臣不都是那样的,你跟他们一样就行了,没人会怪罪你的!”
听到这话,李弘济冷笑“整日庸庸碌碌,拿着民脂民膏却干着禽兽行径,这样的官,都杀了也罢!”
第一次,冯思远有了与李弘济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他说服不了李弘济,也不能认同李弘济,诚然,他知道李弘济身上的所有品格,都符合圣贤所赞扬的君子。可他读圣贤书,并不是学做君子的,有多少读书人敢说他们读圣贤书,就是为了做君子?
圣贤书,孔孟之道,不过是他们为官入士的工具罢了,他出身于氏族大家,从□□那一辈开始,他们家世世代代为官,大宋官员的嘴脸,他看的再多了。
李弘济这样的,总会死的很难堪!
两人相顾无言,坐了一会,李弘济便说:“该走了,我让店家把这些点心打包一下,你若是饿了,可以填填肚子!”
进了新侨县,打听到卖铺子陈家的地址,此时,陈家油铺已经上了封条,。
李弘济四下里看了看,这应该是个小院子,后面住人,前面做生意。
李弘济走到了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一纵身翻进了院子里,冯思远没他那身手,只能牵着马在外面等着。心想看这李弘济翻墙的姿势,倒像是个惯偷。
正无聊的四处张望,便去了对面的一个馆子里坐了坐,周围人还在议论陈家的案子。
“也不知道那陈老二现在跑哪去了?”
“就是,这陈老大老实巴交的,为了拉扯这个弟弟,连老婆都没娶,看陈老二以前也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干出这种禽兽的事来!”
“还不都是女人给闹的,红颜祸水呀!那陈老大花了大半的家产才把那水性杨花的女人给娶回来,她还不知足,竟然去勾引小叔子,别以为成天躲在家里就没事了,那骚狐狸味把整条街都给熏臭了!”
“天天都有野男人到他们家门口等着她去,听说还有几个长的不错的公子哥呢!上次还有个……是什么太傅的公子呢!”
“呸!哪个太傅的公子能看上她,脸都破了相了,还到处勾引人!”
正听着周围这些人的污言秽语,便看见李弘济走了进来,朝他说道:“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看李弘济面有囧色,冯思远就知道他想去哪里了,其实李弘济本身对勾栏瓦舍这种地方并不是太陌生,他科考之前讨生活的时候,干的最多的除了测字算命,就是泥瓦匠,也总会去这种地方干活,但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应付的方法更不一样。
陈朱氏从良之前所在的青楼,就是眼前这个□□,冯思远和李弘济刚进门,就被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哎呀,好俊俏的两位公子呀!”
冯思远是这种地方的常客,自然是应对自如,反观李弘济,却是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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